阔别四年,曲尽欢再次坐进唐敬尧的车。

这一次她很从容,即便内心不从容,装也要装出从容的样子,她甚至还淡定地弹了弹真皮座椅上并不存在的灰。

遥想当年,她第一次坐唐敬尧的车,看着车里豪华奢侈的配置,紧张得都不敢坐,在唐敬尧冷漠地注视下,才颤巍巍地坐了下去,且只坐了一点屁股尖。司机刹车时,她没坐稳,咣当一声摔了下去。

身旁男人很轻地笑了声,她当场社死,羞得无地自容。

回过神来,曲尽欢转头看向窗外。

包里手机响了一声,她拿出来查看,是段青妍发来的消息。

青妍:【你现在在哪儿呢?】

曲尽欢回复:【准备回酒店睡觉。】

青妍:【走了没,没走的话我让张星寒表弟送你。】

曲尽欢:【已经坐上车了,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青妍:【那行吧,你给我共享一下实时位置。】

曲尽欢:【不用了,我坐的唐敬尧的车。】

段青妍连发两串问号。

【???????】

【???????】

【你们就这样水灵灵的和好了?】

曲尽欢:【没有,别乱想。】

她收了手机,任凭手机叮叮直响,她不看不回。

和好?

怎么可能和好?

虽然唐敬尧说了句“如果我说是呢”,但那又怎样,她已经不再是七年前那个青涩懵懂,且正处于困境中的贫苦女学生。

所以她没回应他的话,更不可能跟他和好。

她现在还愿意坐他的车,已经是她能维持的最大体面。

助理陈怀旭发动引擎后,便沉默地开着车。

身为助理兼司机,他很清楚唐敬尧的脾气,也知道一些他的事,所以他全程当隐形人,一声不吭,甚至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唐敬尧不是个话多的人,他向来冷漠寡言,即便是在集团开会,他也只是言简意赅地说几句重点,之后就交给手下人去处理。

曲尽欢虽然不是冷漠寡言的人,但她现在完全不想说话,一句都不想说。

她没心思跟唐敬尧叙旧,也没有这个必要。

于是车内很安静,无一人说话。

没一会儿,车停在了曲尽欢要入住的酒店外。

陈怀旭停稳车,对唐敬尧说了句:“唐总,我去买包烟。”

说完他快速推开车门下车。

车里只剩下曲尽欢和唐敬尧,气氛一下就变了,不再只是沉默,多了一丝令人心慌的暧昧。

曲尽欢不得不转回头,浅浅地勾了下唇,笑着对唐敬尧说:“谢谢唐先生。”

她握住门把手,准备推开车门下车。

然而她手刚动了一下,手腕被唐敬尧握住。

“唐先生。”她转过脸看着唐敬尧,扬起唇角笑了下,“唐先生是要收车费吗?”

唐敬尧没松手,握着她纤细白嫩的手腕,目光很深地看着她。

曲尽欢没动,任由他拉着手腕,声音温软地说道:“唐先生,我累了。”

唐敬尧松了手,感受着掌心那抹滑腻的触感,喉结滚了滚,声音沉哑地说道:“波比老了,牙齿已经开始脱落,叫声也弱了,每天都会趴在大门口看向门外。”他扯了下唇,难得幽默了一句,“倒是真成了看门狗。”

曲尽欢却笑不出来,非但笑不出,甚至还想哭,鼻头酸得泛起刺痛感,眼中泪意汹涌。

波比是她捡的一条实验犬,八年前,她在学校后面的树林里捡了条小狗,当时她路过那片树林,听到了狗狗虚弱的叫声,就顺着声音找到了它。

那会儿她还不知道这种打了标记的狗是实验犬,只以为是普通的流浪狗,还是唐敬尧跟她说了,她才知道这是一条实验犬。

学校不准养狗,她没法将狗狗带进寝室,最后只能找上唐敬尧。

那是个大雨滂沱的下午,她抱着脏兮兮浑身是伤的小狗,第一次走进唐敬尧的豪华别墅。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她也跟波比差不多。

一人一狗,浑身湿淋淋的,都是一样的狼狈,一样的不堪一击。

她为狗狗取名“波比”,那天之后,波比就住在了唐敬尧家。

四年前她离开唐敬尧,只身一人飞往大洋彼岸,走得匆忙又决绝,甚至都没能跟波比说声再见。

她把波比留在了海城,留给了唐敬尧,四年来,再也没见过它。

唐敬尧说波比每天都会趴在大门口看向门外,他虽然没有明说是在看什么,但她知道,波比是在看她,看她什么时候出现。

它一直记着她,在等她回家。

可单纯的波比却不知道,那里并不是她的家。

它可以在那栋豪华梦幻的城堡里住到老去的那一天,而她不行。

想到波比,她心里揪着揪着的痛,难过得不行,强忍着眼泪不让自己在唐敬尧面前败下阵来。

为了忍住不哭,她死死地咬着下嘴唇,直到咬破咬出血也没松口。

唐敬尧看着她这幅决绝的眼神,不由得想起了四年前。

当时她一门心思地想离开他,不惜以命相搏也要与他斩断牵连。

那时候他是真的拿她没办法,最后只能放手。

从没有人能让他这样挫败,她是唯一。

“七七。”

他嗓音沉哑地叫了她一声。

曲尽欢没说话,更用力地咬住下嘴唇,咬得唇瓣都在颤抖。

唐敬尧伸出手,想碰碰她的脸,想将她的唇从牙齿下解救出,然而手伸到她脸跟前,即将触碰到她鼻尖时,却又讪讪地收了回去。

他不忍地别开眼,不再看她,声音却更哑更沉了。

“园里的桂花开了,你走后第二年开的,之后每年秋天都开,一年比一年开得好。米黄色的小花落满地,波比闻到甜香味,跛着腿,一瘸一拐地跑到桂花树下,绕着树叫。”

曲尽欢心里闷闷的痛,然而她却没说话,怔怔地看着唐敬尧,像是在看一个从不认识的陌生人。

这还是那个冷漠寡言,凛冽如雪的唐四爷吗?

从前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没见他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日常相处,几乎都是她在说,显得她像个话痨,而他就像一个哑巴。

大多数时间,他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偶尔露出点笑,就连在床上,他也不愿说一句骚话调情。

有时候她厚着脸皮主动说一两句,他只是很冷很邪地笑一下,除了更加用力,不会有任何改变,依旧清冷寡言。

那时候她就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和他牵手散步聊天。

现在看来,他应该是遇到了吧,不然怎么会变得这么能说?

原来他不是不会说,只是他以前不愿意也不屑和她说。

她心中刚下了这个定论,只见唐敬尧侧转着脸,继续说道:“还有你种的桃树,去年结了桃子,桃子从树上掉落,砸到了波比的头,它没挠树,也没咬树,只是对着桃树叫了几声,它知道,那是你种的。”

曲尽欢刚忍下去的眼泪,再次决堤,她哭着吼了出来:“别说了,唐敬尧你别说了。”

“还有清港梨园的梨花,骑士湖的睡莲,海湾的腊梅……”

曲尽欢擦掉眼泪,颤着声说:“唐先生,对不起。我曾经年少无知,做了很多幼稚且荒唐的事,打扰你了,假如影响了你的生活,你就让它们都消失吧。”

唐敬尧的话戛然而止,他垂下眼,没看她,也没再说下去。

曲尽欢下车前,看了他一眼,想从他眼中看出点什么,然而什么也没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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