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缭绕的雨林里,寂静得可怕。
再次踏进这片雨林,林月城不可避免地忆起了那段痛苦不堪的日子,连步伐也沉重了许多,不觉地落了后。走在前头的暗烈与殷少七停下等她时,她面有尴尬之色,几步小跑过去,暗烈适时地递出水壶,林月城只是摇头拒绝,脸上始终凝重。
暗烈知晓缘由,收起水壶,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掌,在她耳边温声安抚了一句:“不怕。”
林月城反驳道:“我不是怕,是心里不痛快。”
抬头,林月城见殷少七在一旁紧盯着她与暗烈,欲言不言的样子,便拉下脸挣开了暗烈的手掌,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快些走吧。”
她当先迈开步伐,暗烈赶紧追了上去,却是殷少七对林月城的举动仍旧有些发懵,紧赶慢赶地跟上了两人的步子,开口道:“这林子太/安静了。”
林月城也觉诡异。她当初进林子后,这林子还有些野兽虫豸,如今竟寻不到踪影,也听不到一丝声响。这的确不同寻常。她转而将目光投向暗烈,低声问道:“你说这雨林藏有玄机,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暗烈听了殷少七的话,正暗忖着自己当日的所为,思来想去,想他并未对这林子的生灵赶尽杀绝,这林子不至于这般静。正寻到一丝头绪,忽听林月城这么一问,他收敛心神,答道:“那日,我借来了‘引蝶香’,本想着你也许已找到苏徵,我利用‘引蝶香’便能找到你。不想,进了这林子之后,路被生生地阻了,我勘察过后,才发现这林中藏有玄机,苦于找不出深入的法子,便在林子周围寻找可破之法,可巧就找到了你。”
林月城也不再多问,提议由暗烈在前引路。
越往深处走,薄雾渐浓,离得远些,三人便看不见彼此。以防走散,三人只得牵手而行,在雾气重重中,林月城与殷少七完全不辨方向,全是暗烈引着两人一步一步地寻找着曾经的路径。
林月城不知在雾中行走了多久,身前的暗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说了一句:“我们被困在此处了。”
闻言,林月城惊了一惊:“怎么说?”
暗烈拧眉道:“这与我上次所遇不同。可能是我上次惊扰了这片林子,为防林中生灵再遭杀害,这林中之物便将林外的生灵转移到了里边。”
林月城却不解了:“苏徵和崔莺歌都在里边?”
林月城虽是这般问了,心中已有了肯定的答复。想崔莺歌不过初来此地便能驱使这林中许多野兽生灵,想必这雨林之中有着真正的主人,而崔莺歌与这儿的主人相识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样的处境让她有几分熟识之感,翻来覆去地思索了许久,她总算有了眉头,便扯了扯暗烈的衣袖,小声问道:“这儿与你水中精灵一族的‘幻象世界’可有相通之处?”
暗烈摇了摇头:“即便有相通之处,各族所设‘幻象世界’也尽不相同,非深谙此术者,无法看破玄机。”
林月城却有着不认输的倔性,她松了暗烈和殷少七的手,一脸坚决地说:“我以咒术破之,你二人看准时机助我一臂之力。”
在林月城看来,无论是精灵一族的“幻象世界”,还是其他种族的结界之术,都不过是自我保护的一道城墙,再厚再坚固的城墙,并不是无坚不摧。人类修习的咒术,可封可破,对于这座城墙,自有方法可破。
她盘腿坐下,紧闭双目,双手结印后,轻念几句咒语,耳边顿时风声呼呼。雾气流动间,她感受到的并非外族之力,而是比她强了些许的咒术之力,探知到此,她内心不由得一喜,更觉破此迷雾有望。此刻,她丝毫不敢放松,从衣襟内摸出几张空白的符纸,割破手指,闭眼凭意识感知着雾气的流动轨迹。她的手指几乎是受到意识的指引般,一笔一划地在符纸上画出道道符文,每张的符文又不尽相同。
浓雾渐散,湿意仍浓,丛林上头漏下几丝细碎的日光,尘埃、水汽瞬间变得绚烂迷离。
林月城坐在地上歇了歇,收起地上的符咒,对两人说道:“里边的不是其他,是人类。”
暗烈与殷少七只是看着她,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竟是不约而同地问了一句:“再歇歇?”
林月城左看看右看看,笑着摇了摇头,接过暗烈递过来的水壶,她喝下几口水后,急急地说:“咒术被破,里边的人定然知晓。我们不能给崔莺歌逃跑的时机。”
雨林深处是别样天地,这里怪石成林,石林下河水不息,不知流向何处。
三人跳过几排怪石,忽听远处传来几声飘飘渺渺的曲音,呜呜咽咽,如泣如诉,像是古埙吹奏而出的曲音。三人正听音辨位,那曲子却突然变了曲调,一声声断金裂石,石林下平缓流淌的河水猛地在脚下翻腾叫嚣,掀起层层水花。
林月城本想着暗烈可控水,倒也不担心这河水会在暗烈眼下兴风作浪,待看清水面游动的小黑蛇后,她的头皮一阵发麻。小黑蛇越聚越多,竟层层叠叠堆叠起人高的小树状,动作一致又迅速地向三人靠近。
林月城是真怕了这些小黑蛇,斩杀顺着石块攀上的几条蛇,暗烈突然提起她的后衣领将她推到殷少七身边,吩咐了一句:“带她避一避。”
林月城还没站稳,殷少七就背过身子对着她,轻声吩咐了一句:“上来。”
身边一阵风,腾空而起的那一刻,林月城下意识地抓上了身下的一团毛发,眼睛却仍紧紧盯着下方与一堆小黑蛇纠缠的暗烈。身下的赤鸢突然急剧下落,林月城的身子险些儿被甩了出去。她不敢再分心,蹲下身紧抓着赤鸢的毛发,迎头看去,一团黑影又迅速撞来,赤鸢斜过身子,猛地掠起,直扑向底下的那团黑影。
周身风声猎猎,林月城费力看去,那团黑影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慢慢退向脚下的一块石柱上,分明是带着一身肃杀之气的女子形象。
那女子左脸戴着锈迹斑斑的铁制面具,青丝披散,几乎遮住了她的另半张脸。她周身挂满形形色/色的兽骨,轻风微撞便发出一阵阵低沉舒缓的曲调来,似寂静丛林里的召唤曲。再看她胸前挂着陶埙,林月城便知晓她便是这里的主人。而对方那迅捷的身手,已非人类能比,她此时也不敢轻易出手,观对方也只是静静地抬头望着赤鸢,她便吩咐赤鸢围绕着那女子飞行试探。
脚下的河水突然冲起滔天巨浪,赤鸢赶紧振翅而起,飘洒的水汽中似乎还能嗅到浓浓的血腥之味。此时再看去,石林间已不见暗烈的身影,而地下的水浪却一层高过一层,犹如排山倒海般,沿着河水的流向在水面炸开一朵朵巨大的水花。
林月城心牵暗烈的安危,在空中搜寻着那人的身影,又在无意中看到了岿然不动的女子。只见她举起陶埙,吹出了一曲舒缓的曲子,林月城听着不免也觉得心情沉静,心海如那惊天浪花一般,渐渐平息下来。
低缓的曲音下,水面迅速蹿出一团黑影,正是暗烈。
他浑身湿透,满头红发湿漉漉地散开,倒是活脱脱一只冰冷邪魅的食人鱼。他盯着石柱上专心吹奏曲子的女子,面容冷峻得如同寒霜般,待河水平息,他正欲开口,听得耳边一声轻鸣,却是赤鸢载着林月城落在了他身边。而林月城急不可耐地从赤鸢身上跳下,几步奔到暗烈身边,先是打量了他一遭,而后急急地问道:“水底有什么?”
暗烈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却依旧冷冰冰地吐出了一个字:“蛇。”
林月城不由得向脚下的河水看了看,河水流动中,漂浮着层层血花和小黑蛇的尸身。
“方才是那条蛇弄出来的动静?”
暗烈看向问出此话的殷少七,不动声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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