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窗外的樱树早已郁郁葱葱,再也没了山樱的影子。
祁樱低头算了算时日,倒也该到了莫诩上门认罪的日子了。
生辰宴那日她为了将他炸出斐云山,可是耗费了七成灵力,若是凡人受此一招,多半已经骨肉分离了。
想到这,祁樱就忍不住噙了个笑。
一旁的楚一舟本在地上安心打坐,见她笑那么开心,便问道:“樱子,怎得笑的那么开心?”
祁樱转过头去,眉眼弯弯,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狐狸一般笑着道:“五师兄,你可还记得前几日我把北旻宗的莫诩炸飞那一事?”
楚一舟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道:“记得记得,樱子可太厉害了,竟然还会那等法术!”
祁樱仰起头,从床上翻身下来,道:“是不是很飒?”
楚一舟点点头,道:“太飒气了,台下的许多同门都看呆了,还有人说想来同你请教一番呢!”
祁樱张开手,那手心便燃起一团黑色的焰火,她眨了眨眼睛,伸给一旁的楚一舟瞧了瞧,道:“你看,我厉害吧?”
楚一舟点点头,随后又指着她的手腕道:“欸,樱子,你这里怎么还多了一个小印子?”
祁樱闻言,垂眸看去,还真见到自己嫩白的手上多了一道粉嫩的小印,她仔细一瞧,那印子的纹路好像还挺熟悉,好像是花的形状。
“是山樱吗?”
楚一舟瞧了瞧,颔首道:“好像是,樱子先前有这个吗?”
祁樱摇摇头,迷惑道:“没有吧!怎的突然长出来了。”
祁樱垂头一想,好像是最近才有的。
她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窗外一只白灵鸟的叫声,想都不用想,是她的叔父召她去算账去了。
那只鸟停在窗棂上,扑了扑自己的羽翼,那张茶白的信纸便到了祁樱手中。
祁樱虽然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什么,但是还是装腔作势地捧了捧,又故作矜持地打开。
楚一舟见此,也在一旁好奇地看着。
信里的字很短:
致乖侄祁樱:
今日午时三刻,灵虚殿,有要事相商。
留名:祁之夷。
祁樱哑然,微微张嘴,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抬头望向一旁的楚一舟,道:“五师兄,是叔父!”
楚一舟闻言,眨眼道:“掌门?”
祁樱将信纸放了回去,轻轻揪住自己的衣角,道:“叔父是不是发现我昨日打碎了乙山老头的花雕,要罚我了?”
楚一舟一怔,摇头道:“掌门向来对樱子温柔和蔼,况且,樱子昨日也是不小心的,定是有要事要找你,樱子莫要担心。”
祁樱闻言,忽然绽出一个灿烂的笑,拍了拍他的胸脯,道:“也对,师兄,我方才那是逗你呢!樱子我才不怕呢!”
楚一舟瞳目微缩,又笑着挠头道:“也是也是。樱子真是越发会逗笑了。”
祁樱摆摆手,目光却格外认真,看着他道:“五师兄你看,其实你并不愚笨,也会瞻前顾后,认真屡思的。”
楚一舟一怔,心底那片最阴湿的地方忽然生出一道温暖的光源出来,照得他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觉得惬意。
他正欲开口,却见眼前的少女已经起身走向屋外,还对着他笑着道:“师兄,我先去找我叔父啦,一会再过来找你!”
说完,便像一阵春风一般消散了。
院堂的大门忽然被人打开了,迟深携着半身沾了血的衣裳走了过来,见到在门廊上发愣的楚一舟,便向他打了声招呼。
见楚一舟没理,倒也自讨没趣的走了,没走两步,却被人抓住了衣衫,他回首过去,却见楚一舟眼眶微红,声音也接近哽咽,却又执拗的开口道:“迟师兄,我...”
他话未说完,却在迟深面前跪下,狠狠地磕了一个头,才肯说道:“感谢师兄当年在山下救我!劝我学道!”
迟深闻言,不明所以,却也耐着性子将他扶了起来,开口道:“不是早就谢过了?”
楚一舟泪眼模糊,觉得自己心里实在是酸涩得很,摇头道:“师兄,我...我总觉得自己是不配的。”
不配活下来,不配像这般呆在祁樱身边,不配得到这般待遇与殊荣!
迟深一顿,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回首望了望周围,又垂眸看着他,道:“好了,说什么配不配的,一会师妹回来该说我欺负你了。”
楚一舟摇摇头,擦去自己的泪水,靠前一步道:“迟师兄和祁师妹是这天底下待我最好的人!”
迟深后退半步,略微沉了沉脸色,道:“嗯。”
“我衣服脏了,别靠近了。”
楚一舟闻言,便听话的退了一步。
迟深松了口气,走进自己的卧房,却在关门那刻提醒道:“近日记得看好她。”
楚一舟微怔,抬眸看去,却见那门已关上,只好回到右边的山石下坐下,一边修炼一边等祁樱回来。
南冥宗,灵虚殿。
祁樱慢吞吞地爬过万里长阶,赶在约定的最后一刻来到了殿外。
殿门外的弟子见了她,也是忙不迭的给她开了门,祁樱便一蹦一跳的来到殿堂内,又在离玉座有几里的地方老老实实地抱拳作揖道:“南冥宗弟子祁樱,拜见掌门!”
殿堂内,祁之夷一身素白长衫,坐在那大殿的最中心位置,抬眼望去,确实像有仙门风骨的仙人。
不过,这偌大的大殿内便只有一黑一白衣服的两个人,说好的要事,也只不过是因为祁樱打伤了祁之夷养的一条狗。
祁之夷闻言,便撑开一双手轻轻挥袖,笑眯眯道:“小樱来了?快进来!”
一旁的莫诩见此,眼中的厌恶像是要滴出血迹一般可怕,却不能张口阻止,只好握紧衣袖里的拳头。
祁樱慢悠悠地走过来,见到祁之夷旁边满脸血痕的莫诩,故作惊讶地问道:“叔父,你这是又从何处捡来的小怪物?”
莫诩凶狠地咬咬牙,看着更像一条恶犬了。
祁之夷闻言,脸色微微一顿,倒也开怀笑道:“樱子不记得了?这是上回同你比试的同门莫诩。”
我的...义子。
也不知道是觉得羞耻还是丢脸了,这句话他竟然没说出口。
祁樱闻言,微微张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皱起眉头,道:“原来是叔父收养的义子呀!我说怎么看着这么面熟呢!”她瞧着一旁的莫诩,又道,“莫同门不是北冥宗的弟子嘛,怎么来我们南冥宗玩啦?”
话音刚落,她见莫诩想要开口,又对着祁之夷道:“莫不是,来看望我叔父?”
莫诩想道出的脏话又咽了回去。
祁之夷闻言,只好笑着开口道:“樱子...说得也不错。”
祁樱眨了眨眼,又垂下头去,歉声道:“叔父,樱子错了,不该如此口无遮拦。”
这一番话,倒是让祁之夷微微一愣,摇头道:“无妨无妨。”
莫诩瞠目,在一旁轻哼一声,道:“你当然有错。”
祁樱眼底划过一丝轻蔑,心道这莫诩就这般着急,便抬起眸问道:“敢问莫同门,祁樱何错之有呢?”
莫诩眸色一沉,黝黑的眼珠子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叫人看了后背发凉,“第一,祁掌门唤你而来是有要事相商,你却在进门后便对我侮辱一番。”
祁樱目若寒霜,却微微眯了眯眼,道:“这个我方才已经向我叔父道过歉了。”
祁之夷微微皱眉,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漠然地看着莫诩。
莫诩闻言,知道是自己理亏,又道:“生辰宴那日,你用魔道术法炸我,这你作如何解释?”
他指这自己被炸毁的脸,怒道:“还有,凌霜剑意,你是从何学会的?”
祁樱咬住下唇,回望在玉椅上的祁之夷,问道:“叔父此番叫我来,便是为这两件事?”
祁之夷那张看似柔和的脸终于有了些褶皱,连同着他本该要温和的嗓音都跟着变得生出锈意,“樱儿,叔父并非是怀疑你,只不过,此时事关重大,你若能同我好好说清楚,我定还你一个清白!”
祁樱瞳目微缩,眼底的厌恶差点止不住要翻涌上来,随即轻笑了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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