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什么时候?”季芍礼惊讶地张嘴,却在脑海中搜索无果,“想不起来,你比我大两届,应该没有什么交集吧。”

“嗯……大概整个校园就我最帅,某次擦肩而过就让你印象深刻吧。”陆裁风揉了揉鼻尖,似是调侃:“你连我几岁都知道了?”

“好歹也是个有百科词条的娱乐圈从业人员,你的年龄,随便一搜就搜到了啊。”

“噢,没想到你看着一本正经,还会对这些八卦感兴趣。”

“……”季芍礼莞尔,“刚认识你时,不知道你这么会插科打诨呢。”

她夹起一块炸响铃,沾点番茄酱,又酥又脆又香,心满意足道:“真好吃,你高中时候怎么不来了呢?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家里给送饭吗?”

致高中学是全市有名的私立高中,学费的高昂令人咋舌,但相应的整个软硬件配置都很到位,食堂的菜色也堪比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只是整个学校的学生非富即贵,学校食堂再好也赶不上他们自家的厨师,所以大多数学生都不会在食堂解决一日三餐。

陆裁风又夹了一片玫瑰萝卜细细尝了尝,在心里推算起配料的比例,“我高三的时候家里破产了,就把这儿的房子抵押了。本来可能没办法继续在这上学,但是我当时成绩还可以,所以学校免了我的学杂费,我还能拿奖学金。”

见季芍礼嘴角弧度逐渐消失,陆裁风笑笑,继续说,“学校食堂那么好却没什么人吃,食堂叔叔阿姨看到我天天去吃开心的不得了,尤其有位刘阿姨,每次打菜都给我两勺当一勺抖,生怕我吃不饱。”

季芍礼那时不愿住季平川那栋西郊别墅,便在学校寄宿,也是在食堂解决的伙食,很容易就判断出陆裁风说的都是实话。

原来第一次晚饭时陆裁风提起以前有一段时间不住这里,是因为这个。季芍礼一时语塞,“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陆裁风把炸响铃往季芍礼那儿推了推,方才已经看出她对这小菜喜欢极了。“后来我赚钱了,就把这套房子买了回来。所以现在我又能来吃我们阿香姨的粥咯。”

致高中学要想免学费,成绩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还可以”就能达标的。虽然学校也有很多从小家教极好、德智体美样样突出的显贵家庭子女,但为了撑足门面,还会特招一批成绩顶尖的补助生源,这些补助生基本都稳上全国最好的高等学府。

季芍礼又想起陆裁风参加完综艺累到睡瘫在阳台不省人事,想来进入娱乐圈很大程度上帮助陆裁风更快地还清了债务,但个中滋味也绝非自己想象的那样轻松。

她沉默地端详了一会儿陆裁风的神情。在他脸上,看不出一丝怨天尤人,说起以前,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只是在叙述今天的粥味道还不错。

“我长得是挺帅的吧?”陆裁风看季芍礼盯着他若有所思,喉咙有些发痒,他轻咳一下,支起下巴,找准以前拍杂志时摄影师百般夸赞的角度,迎上季芍礼的目光,“我也觉得我长得还可以啦,所以我糊都是因为他们不懂得欣赏吧。”

“噗嗤——”季芍礼也跟着讲起对口相声,“我高中的时候也都是在食堂解决的伙食呢,可惜那时候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然要是那时候就认识了你,先找你要一打签名,现在怎么也发上一笔横财了。”

陆裁风自嘲,“是,再糊也是个前明星呢,刚那小男生说没想到能见到活着的陆裁风,我也没想到我还有活着的粉丝呢。”

季芍礼的心没来由地揪成一团。她放下筷子,端正神色道,“对不起,之前我在不了解你音乐作品和态度的情况下讲了一些不恰当的话。”

粥店食客的喧嚣嘈杂,像在DAW里被挂了个侧链,在季芍礼平静而坚定的声线响起时,如潮水瞬间退去。

不过是一个常见、基础、广泛使用的混音技巧,有时却能带来振聋发聩的效果。

例如这一刻。

季芍礼的声音化作无数细微的电流信号,从他鼓膜输入,迅速拂过他的每一寸肌肤与神经。

陆裁风觉得自己的灵魂正在不由自主地轻颤。

“我把你的作品都听了,无论退队前还是退队后。”季芍礼双手搭在桌面上,身体前倾,“我觉得都非常优秀。”

宇宙间只剩季芍礼诚挚的目光,陆裁风发觉这平铺直叙的眼神仿佛化为实质,有蛊虫沿着丝线钻到了自己的心底。他不自觉地攥紧了筷子,眼睛发涩。

之前在“风信”乐队时他创作的歌曲,就同那个年纪一样,热烈、无畏、躁动,加上他独特的声线像在竭尽全力地呐喊出心底不会轻易诉说的情绪,席卷而来的青春气息吸引了大量心中流淌着热血的听众。

但人是会变的。

陆裁风的变化在退队前已有端倪。退队后,他在作品里规避常用的和弦套路,减少了人声的参与,在音色设计上更加激进。于是他收到诸如“装神弄鬼”“装模作样”“装腔作势”的评论,以及被拔高后的“他变了”“忘记了他的初衷”“丢掉了他的本质”,一言以蔽之——“难听”。

这个世界似乎喜欢夸赞一个人在人生海海后“本质没有变”,背后的逻辑是迷信本初才是真善美,而变化都是污浊。陆裁风一笑置之,写的音乐如何难道还和品格德行互相印证?这本身便是站不住脚的论调。

他是变了,但这并没有什么需要反驳的。实际上,在这个永恒的动态宇宙中,一切细枝末节或大刀阔斧的变化一并塑造出了所谓的“本质”。

他听到季芍礼的声音撕破了真空,从虚无缥缈中坚实地传来——

“我觉得都很好,因为你是自洽的。”

*

陆裁风望向她,却久久开不了口。

他明白,季芍礼说的这些,不是同情,不是客套,是抛却远近亲疏的就事论事,是她遵循普世价值的平心而论。

作为一个微观的个体,陆裁风第一次意识到这种宏观的神性近乎残忍。他明白自己的心底,正滋生出一种贪婪,灼烧起他的灵魂。

“粥来咯,小心烫!”阿香姨端上热气腾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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