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葵,这是安胎药,喝了它吧。”顾逸川柔声哄道。

“不!”沈南葵摇着头,“不可能,逸川,莫非你真信了这种鬼话?”

顾逸川端着碗,舀起一勺药汁吹了吹,往她唇边喂去,“我喂你。”

沈南葵一把将他的手挡开,连带药碗也被她打翻在地。

“你明知这碗里是什么东西,却还要叫我喝,昨日你说过的话,难道转眼就忘了吗?”

药汁又洒了。

永嘉郡主脸色一沉,以为这仍是顾逸川的把戏,正要发怒,却听他语气平静地说道:“药洒了,劳烦郡主再命人熬一碗来。”

“好,本郡主早有准备,这安胎药,可还多着呢!”

她饶有兴趣地盯着两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沈南葵听到这话,却愣了许久,她定定望着顾逸川,神情中满是疑惑与失望,“相公,我腹中是咱们的孩子,你怎能亲手毒害他?”

昨日他亲口所说,会拼死保护她和腹中的孩子,这才过了一夜,他连句解释都没有,就要逼她喝下这碗不知道是什么的脏药?

“南葵,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不!我绝不会放弃我的孩子!”

沈南葵怒目圆睁瞪着他,头一次在他面前做出防备的姿态。

见她这样,顾逸川心中一痛,目光里满是不忍,他几次张口,都未能说出话来,半晌,才深吸一口气说:“可他毕竟只是一个还未出世的胎儿,阿远正直仁孝,阿巧天真烂漫,他们叫你小婶婶,你又是他们的夫子,难道你忍心看他们失了性命?”

沈南葵紧紧抿着唇,眸中闪过挣扎。

阿远和阿巧都是好孩子,她不论是身为长辈,还是身为师长,都不想看到他们出事。

沈南葵抓住顾逸川的衣袖,“你不是说,会想别的办法吗?”

顾逸川不忍面对她眼中的希冀,别过眼,摇了摇头说:“没有办法了。”

沈南葵一下松开手,踉跄后退了两步,“所以,这便是你的选择?”

顾逸川眸中也噙着浓浓的悲伤,“南葵,保住阿远和阿巧,日后,我们还会有别的孩子,这是眼下最万全的办法……”

“可错又不在我,为什么要牺牲我的孩子!”

南葵脸上滑下泪来。

道理她都明白可从顾逸川口中听到这些话仍旧让她有些无法接受她不愿意相信是顾逸川放弃了他们的骨肉……

腹中这个胎儿是这世上唯一与她血脉相连的人是她自知道有孕之后就期待了无数次与之相见的孩子她曾幻想过若是个男孩就让顾逸川带着他读书日后考取功名辅佐社稷若是个女孩自己就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教她识字作画。

为什么这个孩子还未出世就要遭受如此不公的对待?

沈南葵泪水浸湿了半张脸她还陷入在自责和无力中不能自拔第二碗药又送来了。

她惊惧地瞪了一眼那碗药坚决摇头“我是不会喝的!”

永嘉郡主冷哼一声略一挥手葛大便上前反剪着沈南葵的双臂擒住她不让其再动弹沈南葵只能眼睁睁看着顾逸川向她靠近再一次把药喂来自己唇边。

沈南葵紧闭着嘴并不理会。

顾逸川静静看着她眸中似有千万万语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两人就这般僵持着。

永嘉郡主皱眉道:“本郡主耐心有限还墨迹什么?”

沈南葵脸上泪痕半干含怨瞪了一眼顾逸川

顾逸川点了点头。

沈南葵露出一丝报复性的笑容“好你喂我。”

“南葵别这样……”

沈南葵却不再理他。

顾逸川颤抖着手一勺一勺给她喂药沈南葵也顺从喝了但她每咽下去一口都直直盯着顾逸川的眼睛。

在她的目光下顾逸川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卑劣小人他心痛得险些喘不过气来但还是坚持喂完了药。

他又端来一杯清水关切地说:“很苦是吗?先漱漱口。”

沈南葵冷笑着别过头去。

苦?

嘴里的苦能比得过心里的苦吗?

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她不配做母亲也不配有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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