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过来!”

江映豁然抬手。

空中划过一道白光,陆千景在刀刃几步开外停住,确保不会被匕首刺伤,头朝前探去,脚下一点没动。

“行行行,我不过去,你先收了匕首。”

她眯着眼思绪飞转,江映气息紊乱,面色赤红,耳尖红得几能溢血。

眼睛突然一亮:“江大人,我懂一点点医术......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现在为什么会这样。”

江映抬眸怒视。

陆千景被他眼中火气震慑,仔细咀嚼他眸中神色,以为他不信又当他忌讳,悻悻道:“我真的知道,生病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可别讳疾忌医。”

“我没事!”

“不就是中暑?你把匕首收起来,我带你去树下。”眼见江映脸色愈发难堪,她心中好笑,指着树下一片阴影。

“不必了。”江映气息平缓许多,手腕一转匕首藏入袖中,将信将疑道,“李小姐当真会医术?”

陆千景点点头,勉强勾勾嘴角,眼前一道灰蓝遮住,江映举着袖子。

“李小姐既然通晓医术,那你说说这是什么?”

陆千景抬了抬眼,装模作样去看,脑中一团烂泥,那袖子上印着一团水迹,一道古怪的秾香飘来,突然,她隐约有了答,眉头挑了挑,茫然的视线逐渐聚焦。

陆千景的神情被江映尽收眼底。

宴席上,他刚端起酒杯,一眼扫到酒面上浮着的点点痕迹,放在鼻尖闻,一股香甜钻入鼻腔。

这中气味他似乎在哪里闻过,略一思索,想起和同僚逛花楼时闻过,那些人如何搂着女子进屋,沉闷的碰撞声、婉转的呻吟声涌入脑海。

愣神之际,裴述还一个劲劝酒,他把酒洒在衣袖上。

他满心猜疑,李侍郎到底想怎么样,是知他不愿定亲,索性下药让他要了他女儿,威逼着促成亲事。

他佯装醉酒,也得到了李府特殊对待,当真有人引他来后院......

他垂着头,眸光落在陆千景若有所思的脸上,等着他的人怎么成了李家二小姐。

据说那药药效极烈,极难把控奋迅,这丫头懂医术,想必把得稳用量,她才是真正下药的人。

李家怎会下作至此。

湿了的衣袖垂下,手腕翻转一圈,刀柄缓缓抵在陆千景下巴上。

“李小姐应当认得啊。”

陆千景可太认得了,喝了就能让人意乱情迷的药。

得知江映清醒那刻,她就知道他没有喝药,但他不也是主谋之一?

莫非弄错了......对着那张骇人的脸,陆千景百口莫辩。

她也是被人坑了。

谁让裴述李云舒那两个废物没把人灌醉......但她能说吗?

紧张羞愧各种情绪逼得人几近窒息,她闭上眼心里窝囊气直往外冒。

不是说好她才是运筹帷幄,反杀丑角的正义之士。

不该是她把坏人一网打尽!

她顺着刀柄的力度抬头,好奇的桃花眼睁到最大,稳稳对上江映眼神,那张脸宛如暴雨前滚滚乌云,

“不是酒吗?”

头顶传来一声不太明显的笑。

江映被陆千景拙劣的演技逗乐。

“李小姐不知道,那我说说你也许就明白了,这酒气味不对,若真是他们所说的陈年黄酒,为什么会有那么浓的香气......”

陆千景在风中凌乱,裴述找来的到底是什么烂大街劣质药,“江大人,如果我说我也被人害了,你信不信。”

“在前厅你和裴述眉来眼去,后来裴述就不停给我灌酒,你说这酒没问题?”他顿了顿,嘲讽道:

“你与裴述,同气连枝。”

陆千景一噎,裴述那是在挑衅她,当然她也没怀好意,完全不是江映想象中那种同盟勾兑关系。

她心中恼火,只能挑江映逻辑不顺的地方:“你既知道我和裴述定过亲,我跟他感情又好,过不久就是夫妻,看两眼怎么了?”

“你当所有人都像你和我大姐,你知不知道我娘和我姐姐都不喜欢你,她们这些日子正打算找个时机退亲呢。”

江映低头不语,似在失神。

陆千景心头一喜,她迅速做出判断,江映还是在乎她大姐的。退一万步说人大抵总要些脸面,哪怕他对李云舒无意,也不见得喜欢被人轻视。

她尝试着推开刀柄,瞬间刀上相对的力道重了几分,她迅速收回手,

“江公子是想在我家杀了我吗,你不怕我大姐更不喜欢你?”

江映漫不经心,“你大姐就是李云舒?”

陆千景点点头,心道这也要问?

“她看我不顺眼?”江映冷笑。

“啊......”陆千景额角突突,带了些崩溃,她这是不小心戳到坏人伤心处,被人羞恼之下顺手捅死的人,她强行园回来。

“倒也不是那么不顺,还有转机。”

她叹了口气,半真半假道,

“我姐姐不喜欢你,我们全家人想了个法子,让你我姐姐见你一面,可是你看你都做了什么?还想杀别人妹妹。”她重重啧了一声,“现在全完了,我姐姐早就走了。”

她嫌弃地扫眼江映,浑身一阵恶寒。

江映笑了。

这是怒极反笑?

却又不像,犹如冰山破出一道裂纹。

陆千景被他唇角轻勾起的一抹晃了一下,如果她没被吓得头晕目眩眼花缭乱视物不清,江映这笑容倒像由心而生。

至少,她可以确定江映心情好了,白森森的匕首被人收回鞘中,陆千景挺直要背,还没来得及放松,怡韵亭那头一声砰响传来。

陆千景心跳剧烈,她怎么忘了李夫人还在里面。

一声不止,喘息间又是哐当一下,江映下意识朝声响处看去。

江映面色愈发疑惑,她猛地伸出手拉住江映胳膊,愁眉苦脸:

“你看你喝点酒就醉,喝醉了又要耍酒疯伤人,我还得带你去醒酒。”

她满脸凌乱,半拖半拉把人拽到远离亭子的溪边。

溪水金光,天空划过几声鸟鸣,花香随风。

“看吧,我就说了要带你来醒酒,这有条溪,溪上有风,风一吹不就神清气爽?”

“你看我。”

说着,她高举双手,做出吹风的样子,裙摆被风吹起,一垂眸,她被飘然的裙带缠了一身。

半晌沉默。

江映一动不动看她,面无表情的脸似乎在说“蠢货”。

陆千景突然觉得有点冷,悻悻收回手。

江映带着怜悯傻子的眼神看她,又往怡韵亭的方向看去。

陆千景慌了,摘下头上蝴蝶发钗:

“你看这里有那么多蝴蝶,你知道怎么抓蝴蝶吗?”

不等江映回答,她笑嘻嘻道:“我猜你一定要说用手抓,或者用网捕,”

她把簪子放到溪边一块光秃的湿软泥地上,扎进地里固定,只露出纱纺的蝴蝶。

“蝴蝶喜欢在池水边喝水,经常是看到同伴喝水,然后聚成一堆,你趁它们不注意,直接抓住就好。”

大功告成,她后退一步,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默祈祷江映会对这种无聊的把戏感兴趣。

他应该不喜欢蝴蝶吧。

陆千景没指望江映看蝴蝶,她一条腿快要迈出半步,默默做好跳溪的准备,如果江映还打算去怡韵亭,她就跳下去。

溪水不深,只能没过半腰,就算江映真的见死不救也死不了人。

耳边许久没有动静。

她悄悄睁开一点眼睛,在眯成一条缝的画面里,江映缓慢蹲下身,眼神专注地盯着沿溪的一小片沙汀,眸中含了缥缈不定的笑意,额前几缕发丝泛着金光,莫名有些温暖。

陆千景看着他的脸,有些出神。

只一瞬,他抬起头黑润润的眸子盯着她,声音轻柔:“李小姐,你的法子不管用啊。”

他疑问的神色里透着一丝懊恼。

陆千景强笑:“啊?”

不安涌上心头,她也没保证这法子一定管用,不会不管用就要被杀吧?

她擦了擦汗,赔笑:“要不再等等,你看这只!”她惊喜地指着一只在低空飞旋的玉色蝴蝶。

蝴蝶轻巧点上一株花心,又飞来一只,两只蝴蝶交缠着飞远。

江映抬手掠过一朵白花,动作又轻又快,熟练得像是做了千百回,不动声色就从花蕊上取下一只蓝翅蝴蝶。

他捏着蝶身,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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