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中城一入夜,暗藏于城市之下的邪恶开始蠢蠢欲动。
毛毛是曾经轰动一时的济中大盗,与宿敌捕快大战几年,每次都能险境还生,但马有失蹄,最终哐当入狱。做了几年牢,他本来想这次出来后好好做人,娶个老婆,生儿育女,干点农活,老老实实过日子。
狗彘的!他发现这税高的吓人!一到乱世,天灾频繁,老老实实根本活不下去!于是白天毛毛是一个本分农民,一到晚上就摇身一变,跃上屋梁,穿梭于有钱人家的砖瓦上。
今夜他打算去偷盗朱太尉家。
几日前载满皇家赏赐的车队在大街上行走,那叫一个招摇,眼红了多少毛贼!但行里有规矩,大家不能一拥而上都去抢朱家,容易打草惊蛇。于是他们济中毛贼群暗自形成规定:咱们轮着偷。
今天总算轮到毛毛了。
他已经蹲守朱府好几日,对府内的地行了如指掌。他一身黑衣,脸挂黑布,奔跑于屋梁上,身轻如燕。
别看毛毛是个毛贼,但他曾经也有一个文学梦。从前他之所以只偷济中城,就是因为济中城内有济中三贤。在这样一个有文化、有名人的城里偷盗,他也是一个有文化、有格调的毛贼!
济中三贤,徐公廉最擅长琴技,黎献愚最擅长诗歌,而朱彬则是以书法、绘画闻名。在这三人之中,毛毛最崇拜朱彬。他虽然识字不多,但每次看到朱彬的书法,总会有一种怅然恍惚之感,那一瞬间他好似进入了一个神秘领域,达到一种纯美的境界。
他实在想不明白,像朱彬这样高洁的君子怎么会最终投靠周明这种小人!
他很是愤怒,决定要把朱彬偷个精光!让他背叛济中三贤!甚至还害的他以前收藏的朱彬字画因朱彬名声败坏而变得一文不值!
很快毛毛就收获颇丰。他发现朱彬的仓库即无人看守,门也不锁。轻轻松松就把包装满了。
他蹑手蹑脚关上门,跳上屋梁。忽而又听见一声箫声。他一惊,闻声寻去。
只见朱彬坐在院中,手握竹箫,一边还摆着一座古琴。
他颓然依靠桌子,披头散发,脸颊消瘦。毛毛惊异,他上一次见朱彬时,朱彬还意气风发。
强烈的反差叫毛毛心头沉闷,他对朱彬的愤怒顿时消散。
就像自己必须出来偷盗一样,他想,朱彬也必须投靠周明。他轻叹一声,离去。
他跳上朱府最高的建筑之上,确认安全道路后,刚准备离去,忽而一阵凉风吹过。
毛毛顿时全身一僵,他敏锐察觉到有个人突然站在了他身后。
他缓缓转头,瞳孔一震:一位少女,身着黑色对襟窄袖上衣与黑布长裤,她高束马尾,眼眸清冷。
毛毛吞咽口水,微微后倾,目不转睛地盯着黎禾。
黎禾瞥见毛毛背上的包裹,冷声道:“留下。”
“小丫头,你也是咱们济中毛贼群的?”
黎禾不明所以。
毛毛以为她默认了,谄笑道:“哎!这朱府很好偷的!你快去吧!”
黎禾脸色一沉,“留下。”
毛毛顿时后背发凉,“那啥?小姑娘,你这半路劫道,不太好吧?是不是太没有偷德了?”
毛毛忽而寒毛耸立,鸡皮疙瘩冒气;他一个冷颤,只觉此时之风愈发得冷。他恍惚片刻,“那啥——”
他抬眸,却撞见黎禾的眼睛散发着幽蓝之光。
毛毛立刻撤下包裹,扔向黎禾,撒腿就跑,拼命地、不顾一切地跑。
黎禾一把接住包裹,一跃而下,来到库房,将财宝悉数归位。
离去时,她顺道去了朱凌雪的院子。她能闻到一股淡淡发苦的气味,这是忧伤之梦的味道。
祝余警告过她:如果你不想成为下一个长留,就只能食噩梦。
黎禾沉眸,盯着朱凌雪的房门,片刻消失。
祝余坐在黎宅花园的亭台下,煮酒赏月。他见黎禾从墙外翻入,道:“今天怎么晚了些?贪食了?”
黎禾瞥了眼祝余,顿时厌恶。
祝余放下二郎腿,挑起温酒壶,满上一杯新酒,“饮一杯?”
黎禾不予理睬,刚迈一步,一把长刀瞬间飞来,黎禾敏锐躲过。
祝余站起身,手一挥,刀瞬间回到他手中,“不错。”
黎禾不由深吸一口气,心有余悸。她眼冒怒火,走向祝余,“你作甚?”
“我试试你恢复的怎么样。”
“然后?”
祝余收刀,重新坐下,松弛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黎禾坐在他对面,盯着他。
“我帮你是有目的的。”
“我知道。”
“哀乐还盯着你。只要我一离开,哀乐就会来抓你。”
“我知道。”
“你现在远不是哀乐的对手。”
“我知道。”
祝余放下酒杯,转身面对祝余,报肘后仰,靠着亭柱,“很好。那我们签订一个契约如何?”
“什么契约?”
“在你彻底妖化之前,我保护你,你给我当丫鬟。”
“你不过是想等我妖化后用那个名唤界子的东西收了我。”
“看来计划暴露。”祝余轻笑一声,“我是无所谓。就算你被哀乐抓走,哀乐也不会立刻杀你,他会折磨你直至妖化。到时候我再抢过来也行。只不过麻烦一点儿。”
黎禾冷冷地看着祝余,她第一次如此讨厌一个人。从前环绕在她身边的人,是春风般温和的爹爹,是耿介直爽的徐伯伯,是儒雅温润的朱伯伯,是体贴细心的朱凌霄。从没有人像祝余这般,诡计多端、恃才傲物,还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好像就能随心所欲,完全并不在意他人,而他人也耐他无何。
“我还有要做的事儿。”
“报仇?”
“嗯。”
“无聊戏码。”祝余坐直,靠近黎禾,“那你可知道你的仇人是谁?”
黎禾摇头,“长留知道,但他还在沉睡。”
“你应该庆幸长留还在沉睡。他只要清醒,立刻会开始侵蚀你的意识。”
黎禾漠然。
“我是不能陪你把时间耗在这儿了。我可是大忙人!”祝余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懒洋洋地又满上一杯酒,“你选吧。要是不愿意,我明儿就走了。”
黎禾紧蹙眉头,这是分明是要她在哀乐和祝余之间二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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