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冷静期第1日(2)
苏浣的声音清丽婉转,尾音干净短促,话语条理清晰。
罗家遗产继承纠纷案,标的额足有2个亿,算得上是律所的大案子。
律所向她承诺过,如果能够赢下这个案子,就让她升为初级合伙人。这些天,苏浣可谓是铆足了劲办案。
谢炳看着她吐字如兰,虽然依旧听着,可脑海中杂念太多,沉静无波的外表下,心中早已波涛汹涌。
案情复杂,苏浣似乎怕自己讲得不够清楚,拿着亲手绘制的思维导图走到了他的身旁。
谢炳便看见厚厚的一沓纸上,画满了整齐有序的线条,夹杂着清秀的红笔字迹,所有的法律关系清楚明了,足见她的用功。
“谢炳,对于这部分瑕疵出资的补充责任,你怎么看?”苏浣微微俯身,用手指轻点纸张一处,微蹙着眉头问道。
今日苏浣许是喷了兰花香水,淡淡的雅香伴随着她的靠近,萦绕在谢炳的鼻尖。
他喉头滚了滚,觉得自己像一只脱水的鱼,紧张地快要无法呼吸。
谢炳有些狼狈地站了起来,他如今的状态,并不适合与她讨论案情。
“苏浣,我会系统分析这个案件,尽快把报告发给你。”
苏浣本以为谢炳只是接受了今日上午咨询的邀请,没想到他竟然愿意帮她撰写报告。
有时深思熟虑后的书面文件比口头交流要来的更高效。
苏浣眼睛发亮,望向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感激。
“多谢了,谢教授。”她浅笑道,语气轻快。
明明听别人叫了无数遍,可苏浣的一声“谢教授”却让谢炳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她的一个小小举动,总是能让他瞬间方寸大乱。
苏浣手头还有几个离婚案子,既然谢炳答应帮忙,今日也就无需在这里耗着了。
她飞快地收拾着桌子上的材料,动作凌厉而干脆。
眼见苏浣就要推门离开,谢炳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拽住了她的胳膊。
苏浣还没回头,就听见谢炳的声音响起。
他语速缓慢,听起来低哑而温柔,却无比小心翼翼。
还带着些许微不可闻的颤音。
“苏浣,我们,还有机会吗?”
问出这句话,像是花光了他一辈子的勇气。
苏浣转身,却望进了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眸,似有什么像漫天碎星般在他的眼底隐隐闪烁。
透过金边眼镜,她能看到他轻颤的羽睫和稍红的眼尾,给人几分楚楚可怜的错觉。
光是看这样一双眼睛,还会误以为他对她有多么深情。
“谢炳,我们都该有一些契约精神。”
苏浣不再和他对视。
她知道此刻的自己看起来一定冷漠无情极了。
“当初是你提的离婚,既然已经达成了协议,那便轻易不能更改。”
“更何况经过这五年,你我心中都清楚,我们不是一路人。”
苏浣脸上表情淡然,语气冷静地陈述着客观事实。
可她的字字句句,却无异于在宣判谢炳的“死刑”。
“如果你帮我胜诉的条件是撤销离婚申请,那我会另想办法。”
随着她的话一句句被说出,谢炳的心不断下沉,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不是的。”谢炳摇着头,他还想辩驳些什么,“可我当初是因为重大误解……”
此刻苏浣已经耐心售罄,不想再与他周旋。
五年的婚姻,她得出了最终结论——有没有婚姻,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分别。
她对谢炳无感,更何况她最讨厌的便是出尔反尔的人。婚姻并非儿戏,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要为此负责到底。
“谢炳,我们都不要自欺欺人了。”
“好聚好散吧。”
甩下这句话,苏浣抱着材料,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客室。
下午,阖乐园内。
谢炳坐在沙发上,一个人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
他的脸上冰凉一片,泪痕斑驳。
思绪被不断拉扯,时而回到十年前,时而又为现在的状况而深深悲哀。
他好像陷入了回忆的漩涡,难以自拔。
这一切……都是他的问题。
今天是周六,宋漆本想约谢炳打台球,可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气得他直接杀到了阖乐园。
疯狂的门铃声响起,在年糕的催促下,谢炳慢吞吞地站起来开门。
他如今面色憔悴极了,把堵在门口的宋漆吓了一大跳。
“不是哥们,你可别猝死了啊。”
宋漆向来毒舌,关心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个味。
谢炳重新坐下,心不在焉地摸着年糕毛茸茸的脑袋,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和苏浣申请离婚了。”他轻轻地说出这句话。
可音调不知从哪个字开始下沉,听起来沉重而懊丧。
宋漆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拔高声音,不可置信道:“什么?!你们居然离婚了!”
“你当初不是顶着被谢家驱逐的压力,说什么也要娶苏浣吗,怎么现在说离婚就离婚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苏浣在外面有人了。”
宋漆不提这个也罢,一提便会让谢炳想起自己的冲动与愚蠢。
“是我误会了苏浣,冲动之下提出了离婚。”
“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谢炳声音落寞,修长的身影透着几分萧瑟寒凉的意味,他的脸上自责与懊悔交织一片。
宋漆了然,自己好友什么性子他是最知道的。
表面上温文尔雅,实际上因为谢家的事情自卑敏感到了骨子里。
这些年,能够交心的朋友,简直屈指可数。
再加上……在这段婚姻里,他注定被苏浣吃得死死的。
“你就是太喜欢苏浣了,把她的一举一动都当成是天大的事情,结果你看,人家根本就不领情嘛。”宋漆絮絮叨叨道。
“不过我觉得,你们俩离婚了也是好事情,至少你不用再找虐了。”
宋漆心中有些为他脱离情海而庆幸,可更多的还是心疼。
苏浣不喜欢谢炳,谢炳便成天小心翼翼的,慢慢变成了锯了嘴的闷葫芦,可他越是如此,苏浣越是不喜欢他。
这简直是恶性循环。
“苏浣根本就不记得当初的事情,那一点恩情,用十年来偿还也够了。”宋漆企图安慰他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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