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辞一忙起来,果然好几日没归家,另一厢的阮音在王府的日子却悠哉悠哉,十分惬意。

既已决心不再坐以待毙,她便开始主动走了出去。以往她面对那些贵妇的邀约,总是能避则避,不过是怕露怯,现在细细琢磨,既然身为世子妃,那些该有的交际自是不能缺的。

后宅的妇人多走动了,便成了一张网,于夫君仕途亦有助益。

夫君……提起这字,她脑海里便不自觉浮现出那一张清冷俊逸的脸,鼻梁高挺,薄唇在略显白皙的皮肉下显出淡淡的红,想着想着,她忍不住抿唇一笑。

她从未将他当作自己的夫君,即便是他在她额心落下一吻时,心头默念的依旧是,“姐夫不知内情,求神明宽恕。”

可今真有了取而代之的想法,回忆起这个吻,她的耳根子不自觉发起烫来。

“世子妃要穿哪件裳裙赴宴?”

绮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她顺着声音望过去,见她手里捧着两套衣服,一套是丁香紫的,另一套则是牙绯的。

既然是生辰宴,必是庄重些为好,她指着牙绯的缠枝暗花长袄道,“还是这件吧。”

喜庆的颜色衬得她气色红润,一身细腻的皮肉在阳光下白得发光。

下身系的是素白的织金马面,一双刺绣精细的镶履隐隐若现。

她并未缠足,一双天足说不上大,但比起那些细如笋尖的贵女来说,也已经算大了。

不过这些苛刻的陈规,到新生的一代已经渐渐淡去,女子的脚虽不能轻易外露,可即便被人发现了,也不会被戳着脊梁骨骂了。

她今日是受太师夫人相邀,赴她的生辰宴。

太师夫人不是与她一辈人,她的女儿都已经十三岁了,因此在场的夫人多是她眼生的。

太师夫人却是喜热闹之人,平素里最爱给那些年轻的男女牵桥搭线,生辰宴上自然也不能错过,于是不少年轻的贵女们也跟着自己的母亲前来赴宴。

阮音虽是已婚妇人,可坐在那一堆夫人面前总有些格格不入,夫人们一下子聊开来,后宅的话题无非就是抱怨自己夫君冷漠,婆母严苛,儿子气人诸如此类的话。

她留神记住每个人的脸,以及她们后宅里的八卦,一句话也插不上嘴。

坐在她身旁骆夫人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用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这才与她套近乎道,“世子妃才新婚燕尔,听我们讲这些很无趣吧?”

阮音扭头看向从方才便一直坐在她身侧的妇人,年纪大概也是三十上下,一袭杏色的长袄,外罩流云百福赤缇的刺绣比甲,圆润的脸上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雍容无匹。

她是初入建京贵妇的圈子,猛然间见了那么多陌生人,现下还不能及时将那一张张脸和名字对上号来。

于是怔忡须臾,这才挑了不出差错的话回道,“夫人哪儿的话,我年纪轻,到底不如你们行事周到,正好让我多取取经,我求之不得呢。”

“世子妃果然性情敦厚,先不说这些了,谈谈你,世子待你如何?刚到建京可还习惯?”骆夫人的一句话让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到她身上来。

阮音赧然一笑,这才道,“世子待人亲和,初到建京,也承蒙他多关照,如今也没什么不适应的了。”

“那就好,”骆夫人点点头,又疑惑道,“怎么还用官称呢,在家时不会也这么叫吧?”

太师夫人道,“人家小年轻脸皮薄,你偏要逗她,哪有夫妻之间用官称的,关了门,还不是卿卿,这你哪能告诉你呢?”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上了年纪的妇人谈起私房事来,也不再像新妇那般羞答答的,开了荤,免不得再调笑几句。

阮音被说得满脸羞红,只小声解释,“在家称的是小字……”

然而她的声音淹没嘈杂的笑声里,没几个人注意到她说了什么。

还是骆夫人看出她的局促,主动替她解围道,“好了好了,你们这群不正经的,别吓着人。”

说着便唤来个穿红袄的小娘子,拉到她身侧比对道,“这是我小女李屏,今年十六,你们年纪相仿,想必谈得来,屏儿,不如你带世子妃去别处逛逛吧。”

阮音你也想喘口气,便辞了众人,跟李屏转了出去。

李屏笑意盈盈地打量了她一眼道,“世子妃长得真好看,不愧是青源第一美人。”

“李娘子快别羞煞我了,我们青源是小地方,也不知谁胡乱传的,到了建京,我才知道世家的贵女们个个明艳端庄,岂是我这种小家子气的人能比拟的?”

不熟的人,第一句话总是恭维,李屏并没有把这话当真,只道,“世子妃谦虚了,你叫我屏儿便好。”

一晌午,阮音周旋于各家的贵妇贵女之间,也认下了不少生面孔,待她最热情的,莫过于骆夫人母女俩。

母女俩都是健谈之人,能从天南地北扯到地北天南。

聊了一会,阮音也渐渐回过味来,这俩人的关注点着实奇怪,问起了那桩杀·童案,像是在打探些什么。

阮音也知道这事机密,口风严密,两人见问不出什么来,只好将话题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一时宴散,宾客陆续离去,阮音刚登车落座,马车却依旧不动弹。

过了会,车夫的声音传了进来,“世子妃稍坐会,车轴出了问题,小人下去查看查看。”

这一查看便是许久,马车停在大太阳底下烘了老长的时候,又没有一丝风灌入车厢,阮音坐了一会便冒出一身薄汗。

一问还要费些功夫,便先下车踅到荫凉处透气了。

青瓦白墙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投上一方阴影,院内还有株杏子树,此刻已到了成熟的季节,一颗颗金黄饱满的杏子压低了枝头,在微风中摇曳,忽而啪嗒一声,枝桠不堪重负,一颗黄杏直直坠了下来,骨碌碌地擦着她滚远了。

她一时玩性大发,追着那颗果子,一时到了一辆青篷的马车前。

杏子滚入了车底,她只好悻悻地调头。

“娘,世子妃口风这么紧,什么都打听不出来,怎么办?”马车里一个清脆的声音钻入她耳里。

她怔了一下,认出是李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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