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稿时间是当天晚上十点。
晚上九点半，沈梨将润色后的稿子提交，以邮件形式发给林阳。
在收到「感谢来稿」的回信后，她坐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电脑屏幕右下角，微信图标不停闪烁。沈梨点开，一目十行浏览今天收到的消息。
扫完不怎么重要的群消息，她退出来，专门看经纪人李飒的消息。
【飒飒】宝，我听徐思瑶说，林阳老师找你合作新项目啦？！
徐思瑶是前不久定稿项目的制片人，李飒和她频频接触，俩人已经混熟了。
【皇冠梨】飒飒，你先别激动，只是试稿，过不过两说。
沈梨回得冷静，对面，李飒发来语音，语气十分乐观。
“试稿咋啦？”李飒含糊道，“在大佬面前刷个脸也是好的，这次不成，以后遇到合适的项目也可以合作呀！”
沈梨听她声音奇怪，搭着键盘打字，问她是不是在吃东西。
【飒飒】[图片]
【飒飒】在吃水果沙拉。
经她这么一说，沈梨低头看看肚子，忽然感觉有点饿了。
【皇冠梨】[饿.jpg]
【皇冠梨】飒飒，我准备下楼觅食，先不聊了。
【飒飒】去吧。
结束聊天，沈梨关掉电脑，离开书房去一楼厨房，在冰箱里找食物。
最近家政阿姨每天都过来做饭，冰箱里东西不少。沈梨拿了两个橘子，坐在餐桌边剥着吃。
刚剥完第一个，从大门那边传来声音。没过多久，她和刚从外面回来的顾清宴打照面。
“稿子写完了？”他问。
沈梨点头，剥下一瓣橘肉放进嘴里。橘子水分足，甜甜的，基本没什么酸味。
“伯母怎么样了？”他最近没通告，去他爸妈家比较勤。
“今天刚脱拐。”他顿了顿，“再过半个月，应该可以正常走路。”
“那就好。”沈梨说。
“伯父呢？”
“换新药之后有点嗜睡，所幸胃口和精神状态还行。”他回答。
如此一问一答，又聊了几句家常后，顾清宴问：“两个橘子够么？”
沈梨懵了一秒，下意识指厨房，“冰箱里还有，你要吃可以去拿。”
顾清宴当即被她逗笑。
“我不吃。”他敛笑，好整以暇，“我是说，如果不够，我可以做宵夜。”
沈梨讪讪：“不用了。”
她掰下蜜橘，两瓣一起吃，果肉汁水和香气在口腔里弥漫。
“这么晚了不宜多吃，随便垫巴两口就行。”她咽完果肉，说。
“你慢慢吃，我先上楼。”
“……嗯。”
目送顾清宴离开，沈梨继续吃橘子。两颗吃完，饥饿感消减不少。
收完桌子洗完手，她没立即上楼，而是坐在餐桌前刷微博。
顾清宴前段时间拍的杂志出了视频物料，转发区和评论区一片“斯哈斯哈”“帅炸了”，看得沈梨心痒痒。
她调低音量，接着点开视频，视频一开始是几组人物镜头闪回，接着放慢节奏，回到拍摄现场。
前面几套是春秋装，人虽然裹得严严实实，但气质出尘，整个行走的衣架子。到后面衣服越发单薄，从衬衫换到无袖衫，最后是设计极为简单的白色背心……
工作人员沾着亮色颜料往他手臂和脸上涂，镜头推近给特写，弹幕瞬间化身尖叫鸡，刷过一排“啊啊啊”。
沈梨看着视频画面，蓦地想起结婚前的某次视频通话，那天，顾清宴就围着条浴巾跟她说话，氛围涩得要命。
还有上次，她向他索吻，他不仅答应，还用力抱她，把她亲得面红耳赤。
再然后是今早……
沈梨回忆着他们亲密相处的点滴，脸颊不知不觉变得绯红。
独自羞涩片刻，当她的目光再次聚焦视频时，有个念头从心底跑出来。
沈梨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别得寸进尺，然而转念一想，到目前为止，似乎都是她主动才有后续。
想着，她决定遵从本心。
-
夜深人静，明月高悬。
沈梨洗完澡，披着刚吹干的头发进卧室。屋里留着两盏壁灯，顾清宴坐在床上看书，视线停在书页上，没抬头。
沈梨掀开被子上床，她眨了眨眼，酝酿着怎么开口。
忽然，顾清宴放下书，侧过脸看她，“睡觉么？我关灯。”
沈梨噎住，“嗯。”
她躺下来，没一会儿灯灭了，她在黑暗中望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杂志拍摄花絮画面。
“顾老师……”
“嗯？”
沈梨抿了抿唇，无中生有：“朋友圈有人转你拍杂志的视频，我看了。”
“然后呢？”他问。
“虽然你是在工作，”她故意吃味道，“但我总觉得不公平。”
“哪里不公平？”顾清宴被这个说法弄得有点懵，他侧身看她，屋里很暗，他只能勉强看到一个模糊的人物轮廓。
“就……”沈梨柔声嘟囔，“别人可以光明正大碰你，我不行。”
发出去的杂志物料，是经过他和工作室审核的。顾清宴知道她在说什么，一下子回过味来。
他憋住笑，“我能开灯么？”
“别开灯。”沈梨底气不足道，“有些话不方便看着人讲。”
“但——”他稍作停顿，语气平静，“有些事只有看见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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