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三兄弟面面相觑,不过好在晚膳顺利吃上了,赵淩的奏折也写完了。

烛火映照下,赵骅阴沉着脸检查儿子的奏折:“行了。”

赵淩平时怎么对老爹没大没小,这会儿也不敢造次,偷感很重地摸走被赵骅放到桌上的奏折:“那……孩儿告退了。”

赵骅一听,差点翻白眼。

怎么说话的这是?

他刚想骂人,就见赵淩跑得比狸奴还快,身后跟着一串真·狸奴。

“……都什么时候进来的?”

等在书房外面的来福见赵淩跑,赶紧提着气死风灯追了上去:“四郎,慢点走,小心地上滑!”

“啊!”前面赵淩已经摔了个屁股蹲。

还好他现在海拔低,身上穿的衣服厚,没摔疼。

他把以为跟它们玩耍扑过来的五只猫抱开,才爬起来,拍拍屁股跟着追上来的来福往小院走。

第二天,赵淩在午饭前,把自己的奏折递给了顾潥。

按理来说,奏折肯定得经过严格的程序,才能递到皇帝手上。

但按照正常途径,赵淩压根没资格写奏折。

他的这份奏折,说白了就是皇帝给赵淩布置的作业。

学生把作业交给先生批阅,属于理所应当。

王太后见状,好奇问道:“皇儿让凌儿写了什么?”

顾潥快速把奏折看完,笑着把奏折转交给王太后:“喏,这小子不老实,作业还让人代写。”

王太后对窦皇后招了招手,两人一起看。

作为掌管宫中开支和各种天家产业的人,两人对其中的数据连连点头。

窦皇后只知道赵淩在文华殿读书,是自己儿子的名义伴读,还是王太后当半个儿子养的学生,但对赵淩究竟学得怎么样并不清楚。现在看着眼前数据详实条理清晰的奏折,她觉得这小孩儿未来能成为自己儿子的助力,说不定就是将来的赵侍郎。

王太后可太了解了,目光落在奏折前后的颂词上,笑问一句:“颂词谁帮你写的?”

顾潥说道:“瞧着倒不像是赵侍郎的手笔。”有点影子,但不是,猜,“是你大哥的?”

他记得赵骅的长子今年应该有十几岁了?

能把颂词写出这样的水平,赵侍郎倒是会教孩子。

在大虞最尊贵的几位大家长的注视下,赵淩老实回答:“不是,是我娘写的。”

他那一生要强的嫡母,学什么都很认真,干什么都想做到最好。

他都怀疑,按赵王氏这种学习的劲头,过几年赵王氏就能武艺超群。

他爹本来就菜,将来日子可怎么过?

这答案显然出乎意料。

窦皇后对王太后说道:“母后家中重视女子教养,果然名不虚传。”

王太后和赵王氏同是王氏女,虽说已经出了五服,但窦皇后这一句马屁显然很让王太后高兴,感觉午膳的味道也格外好一些,下午上课的时候,给赵淩多讲了一些内容,还拖了堂。

赵淩回家吃了饭就去做作业。

赵骅昨天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觉得孩子们的课业不能放羊,规定了作业都得在他眼皮子底下做。

赵淩奋战完自己的作业,又去整理自己的战马小论文,感觉他爹干嘛要跟自己的血压过不去。

全天下的父母都知道,子女教育这种工作,最好就是推给另一半。

赵淩的问题是写文章词句不够优美,赵辰赵缙的问题在于压根还没把四书五经都粗读一遍。

在赵骅这种几乎过目不忘理解力又超群的学神眼里,他们的学习进度简直不可理喻。

赵茂本来就小透明,听着赵骅的怒吼,鹌鹑似的缩在赵淩身边,一笔一划地写大字,大气都不敢喘。

赵淩见赵茂握不动笔,就把毛笔放下,小声教他认字。

赵骅好不容易让自己勉强接受两个儿子比较笨的现实,回头看见赵淩,稍微缓过一口气,对赵淩说道:“你那奏折给陛下看了?陛下怎么说?”

“陛下没说什么。”赵淩老实回答,补充,“陛下看出颂词的部分不是我写的,我说了是娘写的。皇后娘娘夸王家会教女儿。太后娘娘很高兴。”

这句话不知道戳中了赵骅哪个点,赵婉蓉、赵婉清两姐妹也被提溜到了书房,跟着一起学习。

赵王氏对此非常满意,丢开了子女教育问题,整个人都有些逆生长,显得格外青春活力。

不多几日,就到了来福的大喜日子。

迎亲的队伍不好在宫门口吹吹打打,但来福也是骑着马,雇了轿子,迎到了新娘子,离得稍微远一点就开始热闹起来。

赵家隔壁坊的小院修葺一新,各种大红喜字贴满。

喜庆的窗花剪纸随处可见。

屋里的火炕摆不下,人们聚在厅里也一点不冷。

赵骅带着一大家子过来走了个过场,没有吃席,留下了许多礼物。

赵淩留了下来,跟宫中来的“娘家人”坐一桌。

酒席一共摆了三桌。

来福家人一桌,宫里头的娘家人和小院的人一桌,另外一桌是邻居。

酒席是常娘子带着赵家的女眷们操持的,并不多精美,突出一个量大实诚。

鸡鸭鱼肉一样不少。

这个季节少见的鲜嫩蔬菜,也有好几样,都是用猪油炒的。

来福大哥、二哥瞧着这阵仗,难免心里面泛酸。

好在他们在赵家做事,起码知道当着外人的面,不能丢脸,全都摆出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对赵淩夸了又夸。

对新娘子梓萱,他们更是把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别说梓萱了,就是跟着来送嫁的清瑶等人,都听得不好意思。

邻居们本来听说这家住的是别家的下人,哪怕出席了婚宴,心里面也难免有些轻视,但瞧着这比他们年夜饭更加丰盛的酒菜,再瞧瞧新娘子丰厚的嫁妆,最后看看一群宫里头来的人,递出去的红包都额外又加了些钱,笑容也更加真诚了。

不管是不是下人,瞧瞧人家这人脉,那是直接能和宫里头有联系的,指不定什么时候需要人家帮忙呢。

就算不用人家帮忙,也不能得罪了,不然说不定人家一句话,就能给他们点罪受。

婚宴中人们各有心思,只有新郎官和新娘子沉浸在单纯的喜悦中。

也只有赵淩,吃完喜酒之后,还得回家做作业。

赵淩把笔一摔:“这作业是做不完了吗?”

他本来作业就多,现在还多了个臭爹要额外给他布置作业,这日子没法过了!

赵骅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甩一道墨点子的衣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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