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被袭击的列车（24）
苏白也不确定副队说的“援兵”，抵达氤氲镇没有？
怪物领域的干扰，从昨晚发完消息，她的手机就再也收不到信号。眼下一切，只能见机行事。
天阴沉沉的，像是随时都会下雨。无数画着浓妆，脸颊上涂抹着诡异腮红的纸人从街道两旁的房子里走出来，汇入纸人队伍中。
苏白在纸人里，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有肉店的老板娘、治安所的门卫大爷、医院的病人老太太们……
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了举办婚礼的广场。
广场早就被布置成了婚礼现场，中间搭建了一个高两米的圆台，圆台前面摆放着一排排的座位。而在圆台的后面，则立着一尊神像。神像是由纸糊成的，高约7米，神像主人身着彩衣、飘带，头上戴着镶嵌着红宝石的凤冠，左右两侧立着金童玉女，看起来庄严肃穆、神仙身姿。
只是神像没有脸，原本该画着五官的地方是一片苍白，什么都没有。神像左右的金童玉女，也是如此。让原本庄严的神明，多了几分鬼气，变得鬼气森森。再配上周围红彤彤的装饰，苏白觉得自己像是堕入了某个诡异的梦境中，想要立刻掉头离开。
“小苏！”
这时，纸人中有人叫她。
一个穿着红棉袄、涂抹着红腮红的纸人朝她走过来，苏白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治安所的孙小树。
看到孙小树变成纸人的身体，苏白知道他也中招了。
“快来，你是吴家的媒人，应该坐在最前方。”纸人孙小树变成了婚礼上的工作人员，帮助主人家引领客人入座。
苏白看到周围已经陆陆续续入座的纸人镇民，跟怀里的橘猫对视了一眼，然后在纸人孙小树的带领下，朝中间的圆台走去。
越是走近，她越是发现那尊纸神像邪乎得很。倒不像是什么神像，而是邪祟的像。
纸人孙小树安排苏白他们在前排入座后，又去招呼别的宾客。于是，苏白便看到了先前给她和1号涂抹腮红的纸人老太太。纸人老太太那张皱巴巴的脸望向苏白，跟着亮了起来，朝她走过来。
“小姑娘，我们可真有缘。”纸人老太太对坐在苏白旁边的希望1号道。
1号、苏白：“……”
“滋滋，老人家，我不是小姑娘，我只是恰好穿了裙子。”希望1号解释。
“哪能呢？骗我老太太眼神不好？穿着裙子，就是小姑娘，多俊啊。小姑娘，什么时候结婚啊……”纸人老太太在1号旁边坐下，开始了热情的唠嗑。
1号一边冒烟，一边解释自己不是小姑娘。
老太太就扯着他的裙子，问他多大年纪？有没有对象？没有？那婆婆给你介绍一个？
苏白和怀里的招灾，默默朝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苏白又往周围看去，在迎客的纸人里，还发现了医院那位身高壮似铁塔的女护士。女护士也变成了纸人，跟纸人孙小树一样成了婚礼上的工作人员。
来参加婚礼的纸人们，已经陆陆续续入座。广场就这么大点地方，如果镇民没有被污染，大概还真坐不下。可他们现在变成了纸人，身体变薄了，就可以挤挤了。前面的贵客座位还好些，一人一座，后面那些远亲、关系不太好的，或者干脆就不认识的纸人，待遇就不能看了。
直接重重叠叠挤在一起，苏白发现有些座位，甚至叠了十来个纸人。纸人肩膀上、头顶，还可以继续叠加。
这样人叠人，总算是把来参加婚礼的纸人都塞满了。
大家窸窸窣窣，看起来热闹不已。如果他们不是纸人，如果现场没有红得那么瘆人，如果前面那尊神仙和两侧的金童玉女，有五官……倒也真是喜庆。
“这么多人，待会儿怎么跑？”招灾坐在苏白怀里，盯着圆台后面的纸神像。
“……确实。”苏白。
密密麻麻的纸人，压都能把人给压死。
“铛铛铛——”
就在这时，前方响起了锣鼓的声音。
苏白回过头，便见圆台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排锣鼓队。敲打锣鼓的，依旧是涂着腮红的纸人。
此刻，正咚咚咚、铛铛铛的，敲着喜乐。
十对新人在锣鼓声中，来到了圆台上。不过，他们不是走上来的，是被人扶着上来的。新人倒不是纸人，可不管男女，肚子都像是胀气了般，高高隆起。苏白在那堆新人里，看到了她之前的顾客吴小姐，以及吴小姐的准老公。
他们两人的肚子，比苏白之前见到的还要大，仿佛里面被塞了一对双胞胎。隔着红彤彤的喜服，都能看到那高耸的肚子下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消失不见的红衣怪物出现在圆台上，摇身一变，成了婚礼的主持人：
“各位亲朋好友，各位氤氲镇的镇民，远道而来的朋友！欢迎大家来参加这场集体婚礼！现在我宣布，婚礼正式开始……”
婚礼开始了？
坐在台下的苏白脸色一变，明明才过了……
可是等她掏出手机，却发现手机的时间显示“12点”！
怪物领域里的时间被操控了？
那接下来……
化身婚礼主持人的红衣怪物，开始高声唱道：
“一拜天地——”
圆台上的十对新人，在父母的搀扶下，开始朝着天地俯身叩拜。
婚礼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二拜高堂——”
十对新人，又开始对拜。
苏白摸向手腕的红绳，被一只猫爪压住。
“怪物领域已经提前完成，你改变不了什么。”招灾朝她摇头。
苏白望着那双金色倒三角的眼睛，身体变得僵硬。跟着，她艰难问：“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招灾只说了一个字：“逃。”
“哇哇哇！”
“哇哇哇！”
话音落地，圆台上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苏白定眼看去，发现那些哭声竟然都是从新人的肚子里传出来的。伴随着婴儿啼哭，婚礼仪式暂时被打断，十对新人、不管是新娘还是新郎，全都痛苦地倒在地上。
“要生了？”
“新人要生了！”
“胎儿不稳，需要更多的食物进补才行！”
……
圆台上乱作一团。
然后，苏白便看到红衣怪物捏着新娘吴小姐的手腕，对吴小姐的父母提出，胎儿需要“进补”。
“进补？进补？”吴小姐的母亲吴女士，陷入了沉默。
“怎么就提前生了？”
坐在希望1号身边的纸人老太太，叹息道。
“进补？”苏白听着这个古怪的词。
很快，诡异的一幕就发生了。
台上十对怀孕的新人，叉开腿躺在地上，然后台下的纸人宾客们在得知“需要进补”后，开始排着队，一个一个跳进了新人张着的巨口中。
随着纸人跳进去，新人们的肚子也随着越来越大、越来越高。
“他们，在吃人？”苏白脸色一白。
她摸向怀里的姻缘簿。
其实，她有一个猜想，或许可以试试……
这次招灾没有阻止。苏白掏出姻缘簿，在上面写下【卓痕】这个名字，跟着，又在【卓痕】后面写下【异常302·水桶】。
可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苏白不信邪，又改成【卓痕】~【异常·婚介所】。
依旧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不行吗？”她脸色苍白地望向前方。
变成纸人的镇民，正在排队跳入新人口中，变成腹中“胎儿”的补品。
操控领域的怪物不是从K8302号列车上逃走的那个人？那个在最后关头为了活命，将自己的朋友推向怪物的【卓痕】？
明明她梦到怪物挤在下水道里，跟“背叛者”卓痕一样叫她“小白”？难道她猜错了？
“人类，该离开了。继续留在这里，只会把你的命搭上。”这时，招灾开口。
坐在旁边的希望1号，也朝她望过来。
苏白拿着姻缘簿的手在颤抖。
她知道，她该离开了。
“该死！”
槐树街旅馆，罗烈看着自己变成纸片的左手，低声骂了一句。
今早，天微微亮，罗烈便从杂物间醒来，想要趁着氤氲镇的人还在睡觉，将旅馆的那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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