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没多久,三人便见山洞外在大树没多远地方等着的人,前面是一辆装满东西的木板车,车旁边放着几个同样装满东西的藤筐,这些就是换回来需要入库的物资了。
“禾叔。”安若走上前,对蹲坐在木车旁的络腮胡汉子叫到。
那人站起来身来,不逊于安若父亲的高大身材,在地上留下长长的影子。古铜色的外表,兽皮衣难掩的大块肌肉,还有杂乱的络腮胡须,像极了安若刻板印象中的绿林好汉。
他半躬身,朝安若招手,声音柔和得与他那充满力量感的粗狂外表完全不符。
“若若,你是不是长高了?快过来禾叔比一比。”
安若听到这哄小孩的语气,心中再次升起那熟悉的无奈情绪,动作上却十分积极地走过去,配合对方将手放在自己头顶比了比,“真的吗?”
“果然,你看是长高了点。不信,你问你黄叔他们。”
禾木话音刚落,安若早已预料到地看着原本散漫站着的一众汉子,把自己这个小豆丁围在中间。然后好像举行什么仪式一样,每个人都伸出手在她头上比划一下,嘴上还不停表达。
“没错,是高了。”
“比先前多了半个手掌高。”
“还白了点。”
“就是还是瘦,还是要好好补补。”
甚至还有人直接点名,“禾木,你给你家木月说说,还是要每天单独给小安若留出好的,只有吃好吃饱了,她才能长肉,不生病。”
“你干嘛不自己去说。”禾木直接反问。
“嘿,你这人,这叫给你找她的机会,你还不要。”那人做一番好心喂了狼的模样,“你不是在路上就念叨她嘛。”
“行了行了,我谢谢你这么关心兄弟。”
“那应该的。”
作为话题中心的当事人,安若不知道这个感谢是阴阳怪气还是真心实意。
可是,原始人知道什么是阴阳怪气吗?
小小的身板在一个个高大汉子地包围中,让安若有种自己是先前关在羊圈里和山羊一起养的野鸡,放眼望去,全是腿。
“好了,好了,快点把东西入库,回家去看自家的崽儿有没有长高吧。”
还好在她快承受不住大家热情时,父亲出声解救了她。
“咦,队长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崽这么大已经不会再长高了。”禾木散开,拿起一旁的棍子套好藤筐上的绳子,弯腰挑起来。
禾木说的正是先前帮扛写字板的木川,这时就不得不说一下边溪的取名方式。
先前大家的名姓就像称呼物体一样怎么顺口怎么来,奇奇怪怪的口音加上好多重复着用一个单字称呼的姓名,让安若这个一直不大容易把人和名字对上号的人直呼崩溃。
于是,她干脆就以自己名字为开始,先理清“群婚”状态下的边溪有几个独立的母系血缘亲族集团,然后把她们直接当成一个大家族,征求大家的意愿,让她们自己取个喜欢的字做姓,再加上原本的单字,双字名,组成了如后世一样结构的姓名。
再从安若自己这一辈起,所有的孩子随母姓,成人中母亲尚在世的,也随母姓。母亲离世的,可以自己选择不同于别人的字做姓,也可以直接把自己原本的名字放在前面,后面加上已经认定伴侣的姓。
比如,她阿父辰安便是用自己原本的“辰”字结合伴侣“安”的姓氏;禾木同样也是如此,自己的“禾”加上伴侣的“木”。
这样一划下来,五十来人组成的小群队,人口信息瞬间就清晰了,而且能从名字上大致搞清楚这人的家庭,直接杜绝了因姓名不明,血缘混乱,出现血缘婚的问题。
当然这在知母不知父的大环境中,此举并不能杜绝近亲间的亲密接触,但现目前也只能做到这里了。幸好现在边溪的青幼尚小,还没到要面对配对的问题,安若暂时不算太急。其它的她也没办法,只能寄希望于能从自己这一辈开始,解决点近亲婚配的问题。
好在,安若外祖母从学草药的巫医身边回来后,就直接和作为首领的外祖父一起慢慢禁止了原群队的杂婚形式。但谁又能笃定,在本能欲望驱使下,尚不知道禁忌为何的原始人,能一个个慢慢问清楚呢。
去掉这些深远,严肃的理由,标准的取名方式带来的最大好处就是,不会再出现一个姓名经常对应许多人的情况了,现在大家在认人上轻松了不少。
虽然当时施行起来花费了不少时间,但现在回想起来,也不过眨眼而已。大家地交谈仍在继续,关心也从会不缺席。
“我家那个,从小身体就好,两个月肯定长了不少。”另一个比大家都显得文弱些的人接过写字板,卡在木车绑东西的绳索里面,站在车后伸出手做推车状,
“但若若开始有长高的苗头,说明她身体已经大好,我们也可以不用那么担心了。”
安若作为群队人人关心的焦点,尤其是在养病这一年,大家狩猎采集发现的好东西会第一时间送到她们家。迁徙途中试养的山羊产仔后,母羊奶先于小羊和其他老弱供给她,哪怕是集全群队之力供养着,她也只是不再常生病,但身高好像停滞了一样没有变化。
或许是最近这两个月她身体大好,抑或是炎夏过去,她不仅开始长肉,还开始长高了。
群队里没离开的族人因为时不时能看到她,没发现她有何变化,但对外出的人来说,近三个月的时间,变化还是十分明显的,尤其是对见风长的小孩来说。
“哈哈哈,如此就好,说明我们若若身体真的恢复了。”
辰安闻言大笑,心中虽然十分开心,但还是决定等下问问阿娘,看自己女儿是不是真的好了。他背对着板车,双手握住两边的把手,拉着车让安若走在自己前面,跟在挑着藤筐的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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