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孙泓走过去去看永徽公主的情况,脑后流了不好血,可能是磕到假山上时用力过大,人已经昏过去了。
“大夫还没过来吗?!”叔孙泓看着昏迷的永徽公主,冷声问道。
仆役:“已经去叫了,还没到。”
叔孙泓又看向清河公主,神色冷厉:“事情还没问清,你就扑过去要打要杀,你就不想想万一弄错了,永徽有个万一,你怎么向陛下交代!”
“杀人偿命,她自己都承认了,人证物证具在!”清河公主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从一个温雅端方的公主到现在状若痴狂也只需要短短一个时辰。
叔孙泓摇摇头,不想在和她说话。
她走过来看向谢玉这边,谢玉面色有些苍白。
叔孙穆似乎明白了方才李持盈为何出手,李长生拍了拍他肩膀。
叔孙泓冷眼看着谢玉:“所以是你下手杀的余昭。”
此话虽然是个疑问,但她语气十分肯定。
谢玉站起身来,抹了嘴角的血迹,笑了下:“是我。”
那边清河公主闻言一愣,正要发作,被婢子一把按住。
动弹不得了。
“为什么这么做?”这是叔孙泓最不解的地方。
谢玉是永徽公主府的人,跟在永徽身边一年多了,听说以前是云中谢家的人,也无从和余昭结怨,为何突然杀害余昭?
谢玉从怀中掏出一个血玉做的鲤鱼坠子,扔给她。
“这是什么?”叔孙泓仔细看过,这个鲤鱼坠子用料上等,做工精细,非是凡品。
但是给她看这个是何意?她并不认得此物。
谢玉笑了笑:“余昭认得。”
“可是……”叔孙泓捏住坠子,咬牙道:“不管怎么说,杀人偿命!余昭身为清河公主的驸马,却惨遭你杀害。谢玉,你今日注定要难逃一死了!”
刚才还不至于如何,现在闻得此言,谢玉放声大笑。
“你何故发笑?”
谢玉:“叔孙泓,可笑你们还有脸说出这等话!”
叔孙穆向来敬重他母亲,怎会容忍有人在她母亲面前大放厥词!
“谢玉,你休要放肆!”
谢玉倚着假山,冷笑道:“昔日明宗皇帝驾鹤西去,韩献带兵围困长安城,逼死少帝,多少皇室宗亲、朝臣元老惨遭毒手!尔等不忠不义之徒,天若有灵,早就遭受天谴,神魂俱灭了!”
感到身边李长生的呼吸一滞,李持盈怕再勾起他心中少时的记忆,来不及多想,立刻握住了他的手。
李长生动作僵硬的看向李持盈,李持盈才反应过来他现在的身份是周宣,一个丝毫不知道李长生过去身份的萍水相逢之人。
李持盈松开他的手,垂下眼:“抓错了。”
而李长生看着他没说话。
燕朝新立不久,朝中有许多周朝时的官员还尚在。
不说其他,今日前来赴宴的明威将军苏定方就曾时明宗皇帝提拔起来的,还有颍川郡公在周朝就是颍川郡公,韩献当了皇帝之后依旧沿袭了周朝的爵位,传了下来。
谢玉此言一出,在场的重人纷纷脸上一片火辣辣的尴尬。
“——你放肆!”叔孙泓虽然当初也觉得韩献趁少帝年幼,行逼宫之举,十分难看,但当下她也做不到赞同谢玉此言。
谢玉冷笑不语,瞥了一眼李持盈和李长生处,唇角勾了勾。
再此对叔孙泓道:“叔孙夫人尽管发作,谢某就先告辞了!”
说罢,脚下一点,身形飘逸如风,纵身向秋月亭跃去,三两下跃过秋月亭出了绮秀园,不见了。
叔孙穆转头去看刚刚轻松打败谢玉的李持盈,还有他旁边的李长生,谢玉身上有伤,两人若是要动手,显然能轻而易举的再次拿下谢玉。
叔孙穆看去,却见李长生抓着李持盈的手,李持盈就这样任他抓着,垂着眼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一想,叔孙穆又了然,今上当年做的事实在令人不耻,而长生又十分不喜当今陛下,听得谢玉之言,不愿动手也是应当的。
叫人去请的大夫已经到了,正在帮永徽公主看伤口。
“后脑遭受剧烈撞击,怕是不妥。”大夫道。
“会有事吗?”叔孙泓担忧道。
“我先包扎一下,公主殿下还需将养,看今晚能不能醒来再说。”
闻言叔孙泓叹了口气:“那就依大夫所言,先如此吧。”
让人把永徽公主抬下去安置妥当后,叔孙泓看着清河公主又吩咐道:“先把清河公主送回公主府,着人看守,等我上报今上之后再行处置。驸马余昭的尸体暂放置在洛州府衙,由洛州牧陈大人派人看着。”
等一系列烂摊子收拾完,叔孙泓重重叹了一口气,宴会是不能继续办了,只好草草的了结了赏菊宴,遣散了众人。
叔孙泓对李长生、李持盈愧疚道:“今日本是想趁此重阳佳节,让两位道长游乐一番,顺便接风洗尘,不想却发生如此之事,真是羞愧难当。”
而且李长生道长又出手救了他一次,叔孙泓心中既是感激又是惭愧。
李持盈道:“无妨。”
叔孙泓又道:“园中我还有事要继续处理,两位不妨和穆儿先回去,等我这了结后,再向两位赔礼道歉。”
李持盈客气道:“这本就是意外所致,非是老夫人的原因,不必如此。老夫人请便便是。”
告别了叔孙泓,两人同叔孙穆一同骑马回去。
路上一路安静无声。
李持盈不由得有些担忧长生。
洛阳城中传八卦和小道消息的速度快的惊人,这还没一个时辰的功夫,这事就已经传开来了。
城门处熙熙攘攘的人群,叔孙穆走在其中都能听见有人在议论余昭这事。
不过传的有些歪了,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余昭去绮秀园赴宴,被人冷落怒而投湖自尽的;
有说余昭私会永徽公主,清河公主怒下杀手,致一死一伤的;
还有的说余昭讥讽谢玉是男宠,永徽公主冲冠一怒为蓝颜,逼死余昭的;
更有人说前朝宗室之后湖边巧遇余昭,怒斩二婚驸马的。
叔孙穆听罢叹息一声:“真是多事之秋,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他出示鱼符给守卫看了,三人这才入城。
“怕是不到傍晚,这事便要传遍大街小巷了。”
李长生道:“堵不如疏。”
这个道理叔孙穆也明白,其他都好说,只是谢玉那话实在诛心,洛阳城中的世家贵族怎么可能放任这种事情随意传播?
算了,这种事不是他该操心的,洛阳城中自有其他人紧盯着这事。
他转而问道:“对了,你们觉得谢玉杀余昭是因为什么?”他响起谢玉最后那段话:“他是前朝宗室之后?来复仇的?”
李持盈看了眼李长生,他心中其实有个隐约的猜想,但这显然不能跟叔孙直说,因此只摇头作不知。
李长生也直接道:“可能吧。你可以选择抓到他亲自去问。”
无论是身份或者其他。
叔孙穆骑着自己的高头大马,直摇头叹气:“长生,你真是太高看我了——”
李长生又道:“我想亦是如此。”
“……”叔孙穆幽幽地看着他,好似背后灵一般阴沉沉的。
待三人回了洛王府,叔孙穆直接回一芥堂躺平不想动了。
“我要歇着,谁来都别打扰我!一律不见客!”
那边李持盈却跟在李长生身后,走进了西厢房。
进了屋他也毫不见外地在窗边坐榻处坐了。
李长生静静地看了他一眼:“你找我有事?”
“你认识谢玉那个血色的鲤鱼坠子?”
李长生没有迟疑地点了下头,“可能认识。”
“那你也认识谢玉?”
不认识。”
李持盈皱眉:“那你当时为何要按住我,放他走?”
“他和我有缘。”李长生依旧还是这个回答。
这见鬼的有缘,什么玩意?!
李持盈打击他:“对方可不这么认为。”
“那不关我的事,我不关心他怎么想的。”
李长生说不认识并不是全然不认识,只是没什么印象了。
如果不是他认出那个鲤鱼坠子的话,他还真想不起来谢玉是谁。
这个坠子他父皇也有一个,当时着造办处用同一块血玉制作了四个一模一样的鲤鱼坠子,他父皇自留了一个,又赐予了他二哥恭恪太子一个,隆泰公主大婚时,将剩下的两个赐给了隆泰公主和驸马余昭各一个。
恭恪太子薨逝时,将他那个坠子陪葬恭恪皇太子园寝了。
他父皇那个坠子,被他小时候扔着玩的时候,不小心摔了……
如果谢玉那个坠子不是仿造的话,那就应该是隆泰公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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