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遥出生是在一万纪以前的事情了。
他的母亲是一位居无定所的散修,名叫乌见月。月见阁这名字就是为了纪念他母亲。
他的父亲是世间第一只开灵智,修人形的妖,名叫相丰,传说他飞升时施术为万物开智,才有如今的妖族。那时乌遥还没有出生。
乌遥天赋卓绝,十六岁时便修成元婴,渡劫时引来许多欲趁机夺舍他的魔修,乌见月为保护他惨死。当然,这仇他后来都一分不少地报了。
他隐姓埋名独自修炼数十年,同时四处云游,游览世间美景。
他越来越强,也越来越感到无聊,他没有什么东西是想得到而得不到、想做到而做不到的;每一寸土地他都踏过了,甚至是魔界深渊与海族禁地,对他来说也是来去自如。
他开始对一切兴致缺缺。
作为一个似乎天道都没有考虑过会出现的奇怪的物种——半妖,他既不能飞升上界,也不能留下后代,但他的寿命漫长得好像没有尽头。
然后他想出一个好办法:沉睡个几百年,等这世间景象变迁,再重新游玩一遍。
某次他醒来后,来到东海,想寻从前一位海族老友叙旧,却被告知老友已寿终离去,他便在海边给老友烧了些纸钱。
海风吹拂,把纸币吹到海中,正巧砸中一只小海妖脸上。
那是刚成年后,第一次被允许上岸的莫寒生。
莫寒生揭下糊在脸上的纸币,游过去用不甚流利的人族语言问乌遥在干什么。
乌遥一时兴起,带莫寒生去就近的城池里“见了见世面”。
他没想到,自己早就看腻了的景色,在这小海妖眼里那么新奇。
他少与别人同游,玩得也算高兴,忘了时间,还是几个虾兵蟹将上岸来“少主少主”地焦急地喊,他才放了莫寒生回海里。
经此一别数年,乌遥听到了那冷若冰霜的新上任海族尊主广招能人异士取幽冥莲花的消息,忽然想道,从前的小海妖,也长成为独当一面的领导者了。
他便下那魔界深渊取了莲花当做见面礼,去与莫寒生相见。
离开魔界时乌遥还随手把魔宫给烧了。魔气闻着就叫人讨厌,烧了净化下空气也是顺便的事——他因此为修真界带来了百年和平,但他不知道,也不在意。
莫寒生尊他为客卿供奉,以礼相待,给他专门造了个宫室,不知用了什么阵法,竟叫里面一滴海水也没有,住进去就像在陆地上一样自在。
乌遥从前没有想过定居在哪里,因为待在一个地方太久实在是无聊,所以这是第一个属于乌遥的“家”。
还好这里有个时不时给他派发任务的莫寒生,不算太无聊。
没什么事,又懒得出去活动的时候,乌遥可能会躺在昂贵柔软的大床上睡个天昏地暗,或者盯着摆钟摇动,数它叮叮当当的声音就那么过了一天。
有次莫寒生经过他居所窗口,乌遥一动不动地雕塑一般看摆钟看了许久,莫寒生也就望着他看摆钟望了许久。
这天,莫寒生知道了为何乌遥总轻佻地笑,暗红的眼睛却总古井无波得不似活物。
乌遥是羡慕莫寒生的,羡慕他还有追求,有牵挂,有无论如何都想做到的事情并为之努力。
但莫寒生不一定认为这是件好事。
他的一切痛苦都源于他的追求与牵挂,他的欲壑难填。
乌遥问他为什么总冷着脸,郁郁寡欢的样子,怎么逗他都不笑。
莫寒生让他将元神附在自己身上,随他一起受觐。
莫寒生游上那高高的尊座,俯视着密密麻麻跪在下方的海族臣民,对乌遥说:“吾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牵扯到他们的利益乃至于性命。
“他们活得是否幸福,甚至他们与他们的家人是否能活着,都要仰仗吾的鼻息。吾一刻都不敢停下,只怕命令下达得晚一秒,就有子民要多受苦一秒。
“吾如何欢笑?”
此后乌遥变得有些恐高。一站到高处,就想起那跪服一地的海族臣子。
他受不了那种被朝贡被跪拜的感觉,于是更加佩服莫寒生了。
在返祖病的研究上也是,明明其他妖都坚定地认为这是天罚,是每个妖无法改变的宿命,并且选择以享乐为上,他却要为此耗费大量精力和物力,也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当做试验品。
他心中有一杆秤,能将自己也放于其上衡量价值,毫不吝惜为更珍贵之物牺牲。
比起有血有肉的动物,他更像冰冷的符号,象征着大义与正确的方向,从不失态,从不示弱。
所以乌遥远在南蛮采药,却收到莫寒生被杀的消息时,他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那样的人怎么会轻易死掉?他的臣民怎么办?就这样扔下了?
然而回到东海,他看见那尊座之上坐着只丑陋的黑蛟。
乌遥欲打出一道灵气砍了那丑东西的脑袋,背后却突然一痛,打断他的动作。
错愕回头,竟是莫寒生用利爪在他背后留下深可见骨的伤。
不……那不是莫寒生,是用他尸身炼制成的傀儡!
恶心!
竟勾结魔道,用这般邪术,这样折辱莫寒生!
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把莫寒生的尊严踩进泥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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