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玉卿拆了信笺,顿时失色,片刻,大声发笑。
副将上前:“殿下,信上写了什么?”
晋王凤玉卿互通戎平军驻西大将军温平之,致以戎平军叛乱,晋王借故收之。
晋王笑,这封信,倒是叫他有口难辩。温平之本是他的细作,抽丝剥茧,这污水,便泼到了晋王府,太子倒是舍得这颗埋在晋王府多年的反间棋子。
这封信若递到宫里,这策反谋乱的脏水,晋王府怕是洗不干净了,然,萧景姒却将信送到他手里,太子借刀杀人,她又何尝不是?
晋王笑道:“好个萧景姒。”
子夜过后,城门喧嚣方止,太子凤傅礼拂袖回府。当晚,晋王夜禀顺帝,参太子屯兵于凉都城内,意欲作乱,太子无言辩驳,帝君收以兵部之职,将其禁闭太子府。
天已翻了鱼肚白,这会儿,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太子府外掌了灯,殿中,屏退了侍从。
“咣——”
一声裂帛断玉般响动,案几上的茶盏被摔得四分五裂,碎瓷片旁,男人双膝跪着,神色惊惧,道:“属下失利,殿下恕罪。”
这伏地之人,正是太子府谋士张显,曾出任江洲太守,因谋略过人,后被太子提携,在翰林院谋职,鲜少有人知晓,这张显是太子府座下第一谋士。
凤傅礼脸色极其难看,眼底哪还有半分平日的温润,尽是暴怒阴厉:“没用的东西,如今不说二十万戎平军,连父皇也对本宫起了疑心,这便是你说的一箭双雕?”
卫平侯殁,二十万戎平军群龙无首,张显便献计,致以温平之得太子命,鼓动戎平军策反,一则东宫收复叛军,再则祸及晋王。
只是,事已至此,戎平军安然无恙,倒叫晋王反咬了一口,太子如何咽得下这个闷亏。
张显自然无力辩白:“殿下,臣难辞其咎,只是这件事一定有幕后推手,请殿下再给臣一次机会,我定将那人——”
话还未说话,忽然风刮起,烛火一闪,随即一声厉响。
“啾!”
疾速的箭矢横空划过,钉在了偏左的屏风上,那箭矢下,是一颗头颅,血淋淋的头颅……
张显大惊失色:“是,是温平之!”
片刻,太子府大乱,一波接着一波的守卫军巡逻严守,将太子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哼,这就吓破胆了?紫湘不屑,翻身上了马车,放下轿帘:“主子,大礼已经送给太子了。”
紫湘是戎平军驻北副使的女儿,这次卫平侯战败,才奉父命回凉都保护萧景姒。她自小被养在军中,一身骑射的本事鲜有敌手,莫说一颗头颅,就是一副棺材,她也能用箭送去太子府。
马车里铺了丝绒绣的锦被,萧景姒懒懒地依着:“走吧。”
“主子可是回文国公府?”
萧景姒摇头:“进宫。”
紫湘迟疑了片刻:“主子,属下有一事不明。”
萧景姒抬眸。
“您如何得知那温平之背后之人是太子,而非晋王?毕竟,温平之与晋王互通了许久,即便是太子安插给晋王的棋子,也不无倒戈的可能,而且所有证据都指向晋王府。”紫湘自十岁便跟着萧景姒,虽是近侍,但这位主子,心思之深,从来便难以揣度。
萧景姒却笑而不语,闭目养神,并不作答。
如何得知?上一世历历在目,这血海深仇,她又如何能忘。
那时,大凉二十九年,意岭关一战,她外公卫平侯战死沙场,戎平军三军无帅,温平之在军中鼓动策反,便是太子凤傅礼亲征平乱,也是他未雨绸缪将所有证据引至晋王府。
与她结盟,祸乱晋王,一箭双雕的绸缪。
他说:“你助我荣登大宝,我替你手刃血仇。”
自此,文国公府七小姐入东宫阵营,她助他收服戎平军,将皇家王爷一个个陷于不义,亲手将凤傅礼送上了龙椅。
就在她封后那天,凤玉卿将温平之的头颅送给她,以贺她大婚,他说:“皇后,这是本王送你的新婚大礼。”
之后,晋王便被流放边关。
她将温平之的头颅摔到凤傅礼面前,当着所有朝贺的百官之面,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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