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陈子轻走出森林的时候,脑子里响起了官方小助手的提示音。

【恭喜陈宿主,您在此设定中的剧情线已走完!】

【感情线也要加油哦,比心。】

陈子轻掰了根树枝薅叶子,像方远安那么有钱又那么想死,各种常规死法应该都试过了,不然也不会为了能死专门建立实验基地,研究抵抗诅咒的办法。

啧。

架构师肯定不是恋爱脑。

否则结局就不会是夏子挖心吃掉,带走她幻想中的新郎官穷书生,而方远安将会保持一滩畸形的肉块。

陈子轻薅了一把小齿叶子丢掉,方远安中年那会儿如果能迷途知返,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甘愿被反噬,不为了逆天改命丧尽天良地封印结发妻子的尸魂,那不就不会引发更大的诅咒,不就能走了吗。

那时候走了的话,算算时间,畜生道都差不多轮七八九十趟了。

陈子轻“哎”了一声,这个任务根本没有具体的答案,只可意会的那种,就在夏子杀方远安的心境变化里,还是要宿主自己揣摩,就像做阅读理解。

即便头发的标注没失败,他走到了今天这步,成功的几率也就只有一半。

好坑啊。

处女作有不足,后面的作品会进步的吧。

陆系统不是耍嘴皮忽悠人的风格,他说的,应该不会有假。

希望下个任务是架构师的近期作品。

反正是中央网仓库随机发布的,都有可能。

陈子轻想到那瓶跨越两个世纪的尸油,夏子被方远安追逐金钱的欲望害死,那群富二代被兰翕渴望忠爱的执念害死,他不做评价,他就是个来做任务赚生命点健康值的宿主。

一个刷积分的。

陈子轻心里门儿清,下一刻却循着脚步声往左前方抬头,惊喜地喊道:“柏先生!”

柏为鹤站立在不远处的宽叶植物旁,双手抄在略皱的西裤口袋里,背后是一片与黑海相接的夜空。

星星跟月亮在天上,也在海里。

陈子轻朝着柏为鹤的方位跑了过去:“你一直在外面等我啊。”

“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去了,这么晚了,我进出一趟花了不少时间……”

他喘着气停下来,身上跑出了汗,染进衣物里的林木草叶气味逐渐被馨香覆盖。

那是一种低俗又圣洁的味道。

圣洁在于,亲上去的那一刻,仿佛能尝到皑皑白雪下生长出

来的青草味。

低俗的是,馨香的主人暴露在外的白皮发红渗出细密的汗珠,每一寸皮肤都是动|情的颜色。

那香味随着他的呼吸愈发灵活浓郁,凑近些多闻一下就能让人理智崩塌,全身过电似的发麻,心脏都能跳得让自己害怕。

然而立在他面前的人神色平常:“鬼送走了?”

“走了走了。”陈子轻记不清第多少次庆幸柏为鹤闻不到他这人工体香,他拿手扇风呼气,笑容明艳地说,“柏先生,我们走吧。”

柏为鹤单手搭上眉眼,指腹摁着眼皮拢向鼻根,重重捏了几下,他开口,嗓音透着莫名的哑意:“到我前面去。”

陈子轻不明所以:“噢,行。”

于是他们一前一后回到了船上,船驶向深海,夜幕深又躁,看样子很快就要下雨。

陈子轻在甲板上吃烤串喝啤酒,他客气地道谢:“周秘书,大热天的,真是辛苦你送我过来了。”

周秘书笑意懒懒地摆手,言重了,老板娘。

“干杯。”陈子轻举着杯子。

周秘书跟他碰杯,一口干掉啤酒,整个人彻底松懈下来,那股子精英范儿减弱了些,像个邻家大哥。

陈子轻没全喝完,他喝了一点就放下来了:“你胳膊上的伤怎么样?”

“没感染,差不多好了。”周秘书双臂撑在椅子扶手上面,给他介绍天上的星星。

陈子轻听入了神,望向周秘书的眼神比星辰亮许多倍。

周秘书:“……”

我也是脑抽了,没事讲什么星星,看这可爱的崇拜劲,和小迷弟有什么区别。

貌美如花风华惊人的小迷弟。

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魅力刻意勾搭撩骚,而是单纯的欣赏。

但架不住别人误会多想。

周秘书一言难尽地扶额起身,听见傻白甜茫然地问他:“周秘书,你不吃啦?”

不敢吃了,不敢吃了。

周秘书惭愧地回了船舱,他敲响老板的房门,借着忏悔之意表达内心的费解。

“柏总,微大少爷这里是不是,”周秘书指了指脑袋,“受过伤?”

柏为鹤抬起镜片后的眼。

“我跟他接触得越多,就越觉得他没有大家族出生的基本特征。”周秘书斟酌用词,“很容易对人卸下心防,更容易……”

柏为鹤若有所思:“你让他崇拜上你了。”

周秘书汗颜,老板能如此迅速抓住重点,

除了捕捉信息这方面的敏锐,肯定还见过微玉轻易对人崇拜的样子,他解释道:“误打误撞,我只是讲了几颗星星。

柏为鹤语调平平,周身却拢着强大的威压:“周梁锐。

周秘书挺高一人,下班时间常驼背跟个无业游民似的散着,这会儿他把腰板一挺,严肃精明。

柏为鹤屈指点了点桌面:“讲讲,是什么促使你讲星星的?

周秘书悚然道:“柏总,我真的喜欢女的,我男高时期喜欢,二十出头的时候喜欢,奔三的年纪还喜欢,我拿我的祖宗十八代担保,我绝对没有……

柏为鹤低头看企划书:“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去教他。

周秘书:“……

然后周秘书又回到甲板,当起了儿童防丢失栏目的专家。

陈子轻匪夷所思,周秘书怎么了,当他是二傻子啊。他只是对文化知识水平高的人有崇拜之情,又不是不懂生活常识。

周秘书遭到了鄙夷,他心累地琢磨,自己是不是该回总部上班去了,老板在谯城搭建私生活的根基,可他心有余力不足。

不行,这个阶段不能走,老板那舅舅很会玩,有好戏看。

陈子轻发觉周秘书突然亢奋了起来,他嘴里的面筋哽了一下,口齿不清地探风:“周秘书,你不好奇我进森林做什么了吗?

周秘书吃了串烤鱿鱼:“我们做下属的,通常都是只领工作,不给自己找工作。

陈子轻恍然:“那你在这吃烧烤,也是你的工作?

周秘书给了他一个很有深意的眼神:“我看似是在吃烧烤,本质上是在给你解闷,转移注意力,更换心情。

陈子轻听着海上的浪花堆叠声,眨眨眼:“哦……

周秘书颇为欣慰,看来是懂了。

陈子轻究竟懂没懂只有天晓得,他去找柏为鹤,说自己的手不知道怎么了,瘙痒长了小泡。

柏为鹤扫了眼:“不知道?

陈子轻跟他对视片刻,想起来什么事,嘴一撇:“我用这手薅过叶子,是叶子有毒。

柏为鹤不语。

陈子轻摊开伸到他面前的手瑟缩了一下,正想收回来,被他用钢笔敲了下指尖。

“伸着。柏为鹤用手机拍张照片发给友人,他看着眼皮底下的手,在电话里描述所见所感。

陈子轻的指尖上萦绕着挥之不去的颤栗,就因为被钢笔轻敲过,他眼观鼻鼻观心地呼

叫监护系统。

“陆系统,我传送去下一个任务世界会有时限预告吗?”

系统:“无。”

陈子轻又问:“提前个几天通知呢,也不可以?”

系统:“我司没有这道程序。”

陈子轻没有上个任务的记忆,他并不知道,这个对话在上个任务里出现过,大同小异。

“那岂不是说,有可能是我坐在马桶上就被传送走了。”

系统不接他的玩笑,他转移情绪失败。

所有宿主都是这样吧,稀里糊涂的进来,匆匆忙忙的离开,也不知道带来了什么,带走了什么。

陈子轻的呼吸里多了一股难闻的药味,他回过神来,发现桌上有个打开的药箱。

柏为鹤揭开一管药的封口锡纸,药味就是从那个小口散发出来的。

陈子轻赫然意识到柏为鹤有很多药,不确定他用哪种合适才咨询的朋友,他张张嘴,把嘴角抿成了一条线。

“去把手洗了过来。”柏为鹤看说明。

陈子轻心想,你给我涂药啊?不要了吧。这话他没说出来,他蜷起了手指,表达出来了。

柏为鹤将药膏放到桌上,他站起身,身高差和体型差带来的压迫可怕,尤其是面对面的时候,陈子轻下意识后退。

头顶隐隐有声笑,陈子轻不确定是不是错觉,他谨慎地抬起来点脑袋,瞟了眼柏为鹤扣紧的领口就把脑袋垂下去。

“我自认为我们相处起来还算平和。”柏为鹤按着助听器侧身,“你退什么?”

陈子轻睁眼说瞎话:“你不是要出去吗,我给你让路呢。”

柏为鹤忽然踏出一步,陈子轻要往后退,想想还是忍住了,他被一道阴影从上到下拢住,心跳快了起来。

“现在又不让了?”柏为鹤用并不让人感到强势逼迫的目光盯着他。

陈子轻:“……”

正当他要再次胡编乱造的时候,阴影离他而去。

柏为鹤经过他身边:“涂了药就回房间,今晚无大浪,好好睡一觉,船靠岸前会叫你。”

陈子轻听见自己跟柏为鹤分享所闻:“方远安没有被结发妻子带走。”

脚下感觉不到船在移动,他望了望柏为鹤的宝蓝色星空袖扣,这件事再怎么离奇惊悚,都跟柏为鹤没关系。

连他这个参与进来的人都没感想,更何况是柏为鹤呢。

他想到任务,不知怎么涌出了一股冲动,几个瞬息过后

就捂不住地冲了出来:“柏先生你认为婚姻是什么?”

房里的温度几乎瞬间就升了上去。

黑色的皮鞋一转柏为鹤面向他偏薄的唇微挑:“我尚未娶妻等我娶了才会知道何为婚姻。”

陈子轻想想好像逻辑上没问题那他问什么啊他应该问已婚人士才对嘛。

柏为鹤俯视开小差的人:“轻轻。”

陈子轻下意识回:“诶。”

柏为鹤眉梢轻动:“你有过一段婚姻不如你先告诉我你的看法。”

“……我那哪是啊。”陈子轻唉声叹气“我不都跟你说了吗

柏为鹤忽地开口:“傅太太不是你曾经挑选过的选择?”

“当然不是!”那只是微玉的选择我是陈子轻。

柏为鹤的下一个问题更加突兀他问:“你认识的人里面除了我是左撇子会写瘦金体还有谁?”

陈子轻愕然:“没有了啊。”

柏为鹤的嗓音里不含波澜:“是吗?”

陈子轻刚点头就露出了迟疑之色柏为鹤不是平白无故胡乱扯闲篇的作风所以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难道原主没齐全的记忆里有这么个人?不会吧!

那我对柏为鹤用左手吃饭写一手瘦金体莫名动容很有好感不是原主对暗恋之人的情感残留是别的原因?

天啦……

原主不止一个暗恋之人吗?他迷上柏为鹤只是因为对方跟他心底的某个人有相似之处?

柏为鹤只是替身?

陈子轻不能接受这么优质的男人是别人的替代品他冷不丁地咦了一声。

不对啊。

原主第一次见柏为鹤是在花园捉蝴蝶顶多知道他是个左撇子并不清楚他会写瘦金体。

那是怎么回事?

我那晚喝醉说了什么酒话?

陈子轻的脑子一片空白:“柏先生我……”

柏为鹤敛眸:“涂药去吧。”

陈子轻的思路霎那间就被切断了柏为鹤心情不好不想跟他说话甚至不想跟他独处一室他不知所措。

脚步声停在门外柏为鹤没走他在那里吸烟。

陈子轻试图把思路接上没成功忘了那一瞬间闪过的东西了越想记起来越记不起来。

总感觉就在眼前就在嘴边。

陈子轻垂头发现T恤身前有一块污渍吃烧烤弄上去的忘

了擦了,他抓着那块布料搓了搓,搓得皱巴巴的,掉头去洗手上药。

剧情线已经走完了,就剩感情线了,他向柏为鹤求助,在对方的人力财力庇护下用生命卡脱离处境,可以吗?

会不会违背架构师的设定,最后又强行让他回来啊?

那他的生命卡不就白用了。

不是没可能啊,架构师很重视感情纠葛的样子,各种线纠缠的那种,个人品味吧。

陈子轻猜不出感情线的结局停在哪里才算句号。

他往手心的泡泡上挤药膏,在心里慎重地咨询:“陆系统,生命卡可以跨任务吗?”

“可以。”

陈子轻松口气,柏为鹤那条腿已经伸到他手边了,他能抱,要不他干脆不用生命卡了,下个任务再用。

毕竟是个保命符。

陈子轻涂好药,拧上盖子去外面:“柏先生,那识别卡是你舅舅的吧,你是怎么拿到的啊?”

柏为鹤的目光藏在缭绕的烟雾里:“不要明知故问,轻轻。”

陈子轻脸一红:“那他知不知道是被你拿走的?”

柏为鹤徐徐地吸了一口烟,缓慢地从唇间吐出白雾:“我跟他一对一交换的,你说他知不知道?”

陈子轻脸色一变,他记得厉正拙说自己丢了个东西,换回来了。

那就是柏为鹤拿走了那个东西,让厉正拙交出识别卡,当面互换的?

陈子轻光是脑补那个画面都觉得窒息,他急得拉住柏为鹤的袖子:“你为什么要自己出面,这种事完全可以叫人替你!”

柏为鹤往唇边送烟的动作顿了顿:“替不替的,他都知道是我,何必遮遮掩掩。”

陈子轻无力反驳。

静了会,他心烦气躁地说:“厉正拙精神有问题。”

连“你舅舅”都不用了,直呼其名,没有十多年照看养护的感情,像陌生人对着陌生人。

柏为鹤掐了烟,似乎是不需要尼古丁的作用了。他比身边人小,却如长辈一般,拍拍拉着他袖子的手。

“你的事,我为你做的事,他什么都清楚,但他不会在意。”

陈子轻回去一试探,发觉厉正拙竟然真的没有发疯,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知子莫若父,知舅莫若甥?

宅子成了废墟,要重新修建,厉正拙亲自设计,他在纸上写数据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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