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钱信的母亲李女士一起办珠宝品鉴会,叫上我干嘛?”车上,简疏文问时桐。

事情是这样的,时桐通过钱信认识了钱信的母亲李秀澜,李秀澜喜欢翡翠,所以跟时桐非常投缘。

李秀澜结婚前是一名演员,在业内颇有人脉,嫁人之后李秀澜虽然不再演戏,但跟文娱圈里的导演、编剧、制片、演员、投资人仍有来往,他们这个小圈子经常私底下办聚会,表面上是联络感情,实际上是方便拉投资、聊合作。

今天这场珠宝品鉴会,名义上是欣赏珠宝,实则是他们圈子内部一场不对外公开的小聚会。李秀澜是组织者,之所以叫上时桐,是因为两人一起合作对双方都有利,李秀澜手里没那么多收藏级的珠宝,但时桐有啊,这场品鉴会展出的珠宝都是借的时桐的,时桐的货件件顶级,够给李秀澜长脸的了,李秀澜赢了面子;对于时桐来说,有了李秀澜的牵桥搭线,他成功拓宽了圈子,文娱圈玩翡翠的不少,都是时桐的潜在客户,虽说时桐目前的货大多是供给同行的,但如果遇到有实力的顾客的话,他也不介意直接对接顾客,谁会嫌赚钱的路子少呢?

时桐一边盘着手里绿莹莹的翡翠珠串,一边回答简疏文的问题:“带你去给我长脸啊。文娱圈文娱圈,不光有明星还有导演、编剧,我听说里头有人家族几代都是文化人,万一他们附庸风雅、吊书袋子,我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文盲怎么应付?你不是高考状元吗?你帮我应付。”

简疏文无奈道:“高考状元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文化知识的巅峰就在高考那会了,之后就走下坡路了。”

“别的学校的说这话我信,你方合大学的也这样?”

“别人不知道反正我是。”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给我好好发挥,别给我丢面子。”

“好,保证完成任务。”简疏文笑着说。

珠宝品鉴会在一家白金五星级酒店举行,文娱圈各号人物纷纷到场。

李秀澜年轻时是一朵交际花,现在是一朵年纪大了的交际花,虽然风华不再,但交际的手段更老练了。

“你今天怎么反而打扮低调了?这种场合你不应该把好货都戴身上吗?”品鉴会上,简疏文问时桐。

“放屁。”时桐张嘴就骂,“这种场合,好货应该摆在展架上展览,戴我身上算什么?那不就变成我是个展架台子了吗?让大家都盯着我看?看猴呢?”

“说得也对。”简疏文点点头道。

这时,身穿昂贵旗袍的李秀澜带着一名五十来岁的男人朝简疏文和时桐走来。

“我来介绍一下。”李秀澜笑靥如花,她亲昵地拉起了时桐的手,向男人介绍道:“这位就是跟我一起办品鉴会的时老板,没有他的支持,这场品鉴会根本办不起来!”

李秀澜向时桐介绍她带来的那个男人:“这位是知名编剧郑长临先生,最近大火的电影《白日星星》,剧本就是出自他之手。对了,郑先生也是一名翡翠收藏家呢。”

郑长临很瘦,留着胡子,头发花白,胡子半白,本人气质很好,精神气也不错,让人想起老电影里深藏不露的高手。

“这里这么多收藏级的翡翠,都是时老板的?”郑长临问。

“是。”时桐回答。

“了不得!时老板不光财力惊人,最难得的是品味也一级棒。”郑长临指着身边一个展架上的翡翠摆件说:“这件摆件由极品‘春带彩’原石雕刻而成,紫色为花,绿色为枝叶与青石崖,崖下还雕了个樵夫。”

“春带彩”,“春”即紫色翡翠,“彩”指绿色翡翠,“春带彩”翡翠是指同时带有紫色和绿色两种颜色的翡翠,这种翡翠深受爱玉之人喜爱,在市面上价格昂贵。

郑长临摸着胡子,一边欣赏一边说道:“这件作品想来是根据郑板桥的一首诗所作:峭壁一千尺,兰花在空碧。”

郑长临望向时桐,仿佛在等着时桐接下一句。

时桐当然答不上来。

简疏文及时往前一步,面带笑容,不卑不亢地接了下一句:“下有采樵人,伸手摘不得。郑板桥的《峭壁兰》。真不愧是做文字工作的,一有兴致就吟起诗来了。”简疏文向郑长临伸出手,“郑老您好,我叫简疏文,是一名律师。”

“简疏文,我听说过你。”郑长临说。

“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我认识你的老师袁伏英,你老师跟我说起过你。”

“是吗?”简疏文有些惊讶,“郑老是恩师的朋友?”

“嗯,认识有些年了。我知道你老师很喜欢你。”

简疏文的老师袁伏英,年轻的时候也是法律界一名叱咤风云的大律师,但年纪大了之后他就不再接案子了,而是投身教育界,现在在大学里教书,简疏文是他的学生,师生关系很好。简疏文没想到郑长临还认识自己老师。

郑长临看向时桐,“时老板跟简律师认识?”

“我兼职时老板的法律顾问。”简疏文说。

郑长临看向时桐的目光变了变,“能请到袁老的学生来做法律顾问,想来时老板在京城颇有根基啊。”

“原来都是熟人。”李秀澜笑道,“咱们去那边坐着聊吧。”

四人在沙发上坐下。

简疏文想起了孙子睿。

孙子睿还没正式准备起诉状,所以郑长临还不知道《白日星星》原作者要告他这回事。

简疏文试探性地提起了《白日星星》:“《白日星星》成绩非常好,破了国内最高票房纪录,我特别喜欢这部电影,买票去电影院看了三遍,剧情太棒了。郑老,这真的是您写的故事吗?”

郑长临面露自豪,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点了点头。

“您一个人写的?”简疏文又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郑长临察觉到简疏文的语气有点怪。

简疏文叹了口气,说:“是这样的,我的一个当事人也是编剧,他跟我透露了一些编剧行业的事情,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说什么了?”

“他说,编剧行业里,没有名气的编剧没有话语权,甚至连署名权都要被剥夺,比如有些剧本明明是几个人一起完成的,最后却只署一个人的名字;又比如有些剧本是工作室从外面买来的,但稍作修改就把原作的名字给换了。”

说到这里,简疏文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眯眯的面孔,道:“郑老,您千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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