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0 章 一个改名,一个改...
这把利刃,从多年前便被握在这位新晋上位的太子手中,日积月累其中的威势,纵然此前并无太子之名,也从未被转移到旁人的手中。
那是一份从下方汇聚而来的民心啊。
可偏偏,有些人就是并不明白这样的道理。
洛阳城中的女帝陛下封锁了旋门关,却并未能够尽快自洛阳方向调度出一支兵马前往许州“讨贼”,无疑是让这些自各方汇集而来的宗室感到了何为优势在握。
当甲胄自河东道、山南东道和河北道等地终于送到许州大营的时候,李贞便再不愿等待,直接发出了进军破关的号令。
他更是让人在这段等候期间,做出了一封讨武氏檄文,从许州往外传递了出去。
其中的一封,还被人截获,送到了进军途中的李清月手里。
“这檄文的质量真是……”
李清月将上头的字句看了一遍,觉得这大概没法治头疾,也没法让阿娘觉得野有贤才未能尽用,反而还怪好笑的。
他们觉得天后僭越称帝,是有愧先帝之托,有负万民之望,令李唐宗室不得不揭竿而起,征讨妖后倒行逆施之举。
可姑且不论这其中有几句话言辞足够毒辣,就连历数罪状都少了几分说服力,更别说……这其中简直是三句话不离天后的性别和她曾侍奉两朝天子的过往。
“他们若是觉得这些都能让阿娘退缩的话,那又为何会落到被驱赶出洛阳的地步呢?”李清月冷笑了一声,“更可笑的是,这檄文之中,李贞此贼还不忘提及自己乃是太宗之子。那他纵容身边小人欺侮任职州郡百姓,将清官干吏贬退的时候,怎么就不记得这一点!”①
在两京之地谁不知道,越王李贞此人是何种行事作风。
太宗诸子之中若论实力他确实不差,但在心性和执政手腕上就着实是太差了,若不然,又怎么会有一个“人伏其才而鄙其行”的评价。
权力之争到了这一步,确实是该当警醒一点,意识到该当将太宗皇帝给搬出来做个舆论的由头,以遏制大唐真走向灭亡的结局,但李世民当年可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李贞却显然毫不明白。
他这仅剩的性别优势,也在天后执掌朝政十余年所推行的种种政令面前化为乌有。
上一
个用阿娘曾经是太宗妃嫔来反对她的人坟头草都不知道有多高了。
“但就是这样的人依然聚集起了一支数万人之多的队伍。”许穆言不无讥诮地接话道。
“是啊但那又如何呢?”李清月策马而行向西望去“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自我征战沙场到如今还从来没打过一场如此简单的战事。”
当年险些将苏定方都给拒兵在蛇水以北的渊盖苏文图谋吐谷浑屯兵边境的禄东赞吐蕃后起之秀钦陵赞卓无一不是军事奇才就算是去年作乱的东.突厥阿史那和阿史德氏也还占着一个行事在先的优势。
可这位越王李贞到底占着什么呢?
或许唯独能算的也就是他比起洛阳城内的那位陛下更得世家的喜爱罢了。
但这些聚集在一起的又恰恰是该当在新朝建立起来之前就先被血洗之人!
李清月伸手撕掉了这份送到她手中的檄文。
同在此地的骆宾王原本还以为太子会让他像是彼时征讨吐蕃一般在此时写下一份征讨越王等人的檄文却只听到了她对各部校尉下达了按序进军的号令。
许穆言笑了笑在旁解释:“人征讨畜生……还需要写檄文吗?”
骆宾王顿时哑然:“……”
可在周遭随同战马前行而沸腾的声浪里他听到了一种无需置喙的高昂战意确实已不需要再由一份檄文来助力点火。
这便是太子的底气!
更何况就算这些联合在一起的世家和宗亲想要效仿一出诸侯讨董洛阳城中的陛下也绝非董卓。
然而另一头的李贞却显然还并未意识到自己这看起来鲜花着锦的处境中到底潜藏着多少危机。
许州的官吏之中有试图潜逃的被胁迫着重新加入了队伍
他只看到当自己从官吏之中选拔出了个最有才干的人许诺缔结儿女亲家的姻缘后意图多混出些功劳的人自然要为了成为皇亲而拼一把各自操练兵马勤劳使得营中处处都有呼喝之声。
为了确保此行能够出征顺利他还将许州的道士和尚也给请到了军中如同当年的泰山封禅一般占卜出了个进军的好日子又让他们给身边士
卒分发护身神符。
至于那些前来投效的世家,更是表现得让人无比满意。被他们所带来的人马比起寻常的府兵要健壮得多,想来真到了作战之时也能杀伤更多的敌人。
倒是有个打过仗的将领提出了自己的困惑:“眼下各方亲王都有自己的部从,自河东道过来的太原王氏、河东裴氏,从河北道过来的赵郡李氏也都有自己的部曲,越王坐镇中央,要如何才能让他们听从指令,而非各自为战呢?”
李贞一边翻着下头送来的物资军备统计,一边满不在乎地答道:“两军相逢,自是勇者为胜。妖后无德,天下人人得以诛之,以图重建我李唐基业,何来各自为战之说。”
人多势众,说的便是他们这边的情况。
这洛阳关隘在数万精兵的冲撞之下,势必难以维系住多久。
就算真有各自为战,那也得是收复洛阳之后的事情。也不知届时这个皇位之争,是不是还需要他再拉拢到一些人手。
那将领哽住了一瞬,只觉越王将话说得如此信心满满,已是全然无法听进去劝阻的样子。
在越来越多的人手齐聚麾下之时,他先前被火枪所慑的惶恐,也更是完全被他抛在了脑后。
可为什么……
为什么当先一步到来的不是他们攻破旋门关,而是李清月带兵来袭的时候,在越王李贞的脸上会只剩下惶恐之色呢。
他不该身先士卒地杀到前方,给其他部将一点对敌的信心吗?
然而他所做的却不是领兵抗敌,而是回头朝着队伍之中怒喝了一句:“你们给我稳住!”
与他同行的鲁王李元谨已放任自己的马匹往后退出了几步。
若是在寻常的进军之中,李元谨的这等行径无疑会相当醒目,可当此刻有这样行动的并不仅仅是他一人的时候,就只是怯场的其中一员而已。
李贞面色阴沉:“你退什么!他们的人数没有我们多。”
李元谨哆嗦了一下嘴唇,没能在此刻直接将那句回答给丢出来。但他觉得,就算他没有开口,李贞应该也能从这两军对垒之中,看出两方最为直接的差距。
被李清月所统领的河南道府兵,和被李贞所统领的联军,到底哪一方更有军队的气场,完全不必多说。
对面陈兵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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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之间战车已然先行而来,后方则是一步步往前的掣盾甲兵,在日光之下便宛若一片滚滚黑浪,以稳定的速度往前推进。
明明他们这一边就如李贞所说的那样,人数要多出不少,却像是被困在了一块地盘有限的孤岛之中,眼看着就要被这出黑浪所吞噬。
不,他们倒也并非束手就擒。
一见李元谨这个皇叔是完全指望不上了,李贞直接下令,让被他提拔为大将军的汝阳县丞带着相州府兵出战。
这些府兵自他担任相州刺史之时,便在他的麾下效力,又先一步穿上了最为精良的甲胄,合该在此刻的兵车交战中扛住对面的攻势。
但在他们的对面,那些被临时征发的河南道府兵,简直像是一群疯子。
面对着兵甲精良的士卒气势汹汹袭来,随着军旗的指向,他们没有任何一点退缩与逃避地朝前推进。
相州府兵所形成的刀锋之势,在撞向着黑浪时,就这么被瓦解在了浪潮之中,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一点以攻代守的作用。
李贞含怒咬牙,看到的却是那些敌军直接将来犯队伍的人马全部砍杀殆尽,而后像是领到了什么天降惊喜一般继续呼和着前进。
好在,他这一边也并非全无反抗之力。
当他转头朝着军中的其他队伍看去时,就见除了涣散后退的队伍之外,还有另外一路兵马,正在李元嘉长子李撰的带领下直取敌军侧翼。
虽然对方没有听从他的军令行事,甚至是趁着他这头损兵折将才找到的进攻机会,但在那一路兵马行动的当口,李贞也暂时无暇顾及那么多的东西。
倘若那头能打出点名堂来,或许他们这边就能站住脚跟,重新聚拢人马发起反击了。
但李清月又如何有可能给他留下这样的机会。
李撰所带领的兵马还未能抵达侧翼,就已被一队骑兵拦阻在了当场。
居于中军的太子端坐马背,并未有所动作。那些由她手下精兵统领的骑兵却已刀戟寒芒直指李撰而去。
韩王李元嘉精通文墨,倒是对这个儿子的骑射功夫并未松懈于管教。
可在这些真正厮杀于战场多年的士卒面前,他这点至多用于打猎的骑射工夫,哪里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在这侧翼交锋刚刚展开的时
候,他在箭雨和骑兵的冲锋中就已然显示出了左支右绌的架势。
然而到了此刻他才想要撤离此地,显然已经太晚了!
更何况,李清月给这些士卒下达的指令里,只有一条准则——
皇亲国戚也好,世家贵胄也罢,没有哪个人是不能被诛杀的。
若能有幸杀了亲王,那就按照上功封赏!
她从未让自己的许诺对士卒失言,今日也是同样的。
李撰正想调转马头,已有数名士卒所结成的队伍撕开了在他面前的庇护。
而其中所乘马匹最为精良,兵器最为锋利的那一个,便承载着同“火”士卒的期待挥刀而来。
李撰面色惨白地举兵迎接,却在慌乱之间难以让自己保持住对马匹的驾驭,那一记沉重的刀砍虽然没有割下他的头颅,而是撞在了他的刀兵之上,却直接将他自马背之上拍落了下去。
紧随其后的一记长刀本就距离他不远,直接调转而来挥在了他的身上。
从李撰落马到身死,快得有些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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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随同他出战的士卒,在将领身死的迎面打击前,根本难以做出任何一点有效的还击。
自越王李贞所在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一片血色随着李撰的消失出现在了战场之上。
而那一支骑兵也已毫无停留地在转向的军车掩护之下,朝着他们这一边冲杀而来。
目标,正是距离他们最近的世家私兵。
李贞满怀希望地朝着那头看去。
他倒也不指望他们这边能直接反败为胜,只求这些看起来就久经训练的壮士能阻遏住敌军的脚步。
但他大概是没有这个如愿的可能了。
在突然响起的擂鼓进攻之声里,这些世家私兵也不过是日光之下的泡沫,只在第一个照面的对峙中,凭借着锻炼出的力量短暂发出了一阵兵器交击之声,就已被冲破了戍守的屏障。
太原王氏奉命前来的贵公子昨日还为己方军队英武不凡而骄傲,在这转瞬之间就已如丧家之犬一般试图奔逃而走。
可后方的兵马撤退得太乱,又是他自己选择了跻身在前,在此刻的混战局面下,他唯一的结果,便是被一支凌空袭来的羽箭洞穿了喉咙!
他甚至都没能得到任何的一点重视
。
在他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的竟是这样的一段对话。
“这人是亲王吗?
“好像不是吧。他的手下比刚才那个黄国公的队伍差多了。
“……那他能算多少军功?
要不是他已变成了马蹄之下分辨不出面貌的死尸,他真是高低也要跳起来和这些家伙辩驳一番,在这五姓七望传承数百年的世道里,太原王氏的嫡系子弟地位哪会比亲王低多少。
但很可惜,他说不出话来了。
取而代之的,是在人群之中不知由谁发出的一声惨呼:“那是镇国公主的军队啊——
她征战在外多年,何曾有过败绩,更是屡次打出过以少胜多的战绩,那在今日,局势只怕也不会有任何一点变化。
他们这些人,到底是有什么本事,能够击败她的统兵神话。
黄国公死了,太原王氏前来助阵的人死了,还都死得如此草率,又怎能不让人感到恐惧。
李清月没让人来上一出夜晚的袭营,可当李贞惊惧地朝着四周张望的时候,却觉他此刻也未尝不是身在一片营啸的困境当中。
先一步试图逃走的,是那些被他“请
被强行征调参战的府兵中,有相当一批人和此刻在李清月手下的,有着相同的履历,若是非要在越王李贞和李清月之间做出一个选择的话,他们必定会选择后者。
此前也不过是因为上官的统领,才让他们不得不屈从于前者。
但在战场局势的骤变中,他们若要弃械投降,甚至是直接倒戈相向,并不是一件难办的事情。
仿佛是意识到了他们到底抱有何种想法,自安定公主……不,是自那位新太子的军队中传来了新的讯号。
先前的进军鼓声忽然变成了召集的信号。
“咚——
这一道拉长的鼓声,明明不是宣告着军队进攻,却好像要比进攻指令还要可怕得多。
李贞面色惨白地看到,在这个鼓声回荡在交战之地的时候,被它所召集起来的,何止是敌军杀奔在前的队伍,还有那些被强行征调的府兵。
这支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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