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翠和吴奶奶吃着汤饺,彼时,长河坝里,刘美芳一家正在准备午饭。厨房里,刘奶奶道:“美芳,要不等雨停了,咱们带着金宝再去医院看看?”
刘美芳叹气,“妈,医院看了也没用。金宝这孩子,真是祖宗托生的!”
金宝今年六岁。原本胖嘟嘟的,胃口极好,从今年年初开始,突然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了。去医院看了也不起作用。什么方法都使尽了,孩子还是这也不吃那也不吃,被逼着才能吃上几口。
这几个月下来,金宝瘦了许多,原本胖嘟嘟的脸蛋已经凹陷下去。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一家人都为金宝操碎了心,都跟着金宝一起瘦了不少。
“可不就是祖宗嘛。”刘奶奶愁得头发都白了不少。
谈及金宝的事,婆媳俩唉声叹气,一时间都没了做饭的心思。
刘奶奶:“就是现在日子太好了,给孩子惯的。我们小时候,国家缺粮,想吃都没得吃,哪里会像现在的娃娃们这样,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娇惯得很。”
“是啊。”刘美芳皱着眉,很是发愁,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两人沉默着,不知多久过去,刘奶奶回神,“先不说这些了,赶紧做饭吧。”
刘奶奶把小白菜拿来出来,刘美芳扬眉,“妈,你今天买的这小白菜挺嫩的。”
刘奶奶:“看着味道不错,等会儿炒了尝尝味儿。”
小白菜炒出来,刘美芳和刘奶奶惊讶不已,“咋这么香?”
刘美芳拿起筷子就往锅里伸。等小白菜吃进嘴里,她一愣。
“美芳,味道咋样?”刘奶奶问,问着这话,她也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菜叶送进嘴里。她也如同刘美芳一样愣住了。
婆媳俩面面相觑,万万没有想到小白菜这么好吃。
“妈,你在哪里买的?”
“就街边随便买的,我看老板卖的菜卖相不错,价格也实惠,就买了两把。”刘奶奶说,“哪里知道会这么好吃!”
她伸筷子又要去夹,突然想起了什么,“让金宝尝尝这个菜,看他吃不吃。”
她急步走出厨房。金宝在房间里搭积木。她拉起金宝,“金宝,走,奶奶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不想吃。”金宝皱皱眉,瘦得凹陷的脸颊上充斥着抗拒。
“去尝尝。”
“我不要!我不想吃!”金宝砰地一声扔下积木,“为什么总要让我吃我不想吃的东西!”
他被逼得哭了出来,“我不要吃!不要吃!”
见他掉泪,刘奶奶心疼得直抽抽,“金宝,吃点吧,奶奶今天买的小白菜好吃,你吃了就晓得了。”
“不吃!”金宝哭得更厉害。
刘奶奶正要再说些什么,刘美芳端着盘子进来了。她来到金宝面前,“金宝,来吃一口。”
金宝别过头,“不吃!”
夹起一片菜叶,刘美芳喂到金宝嘴边。
浓郁诱人的香气钻进鼻腔里,正在嚎啕大哭的金宝突然顿住。他鼻翼动了动,看向嘴边的小白菜。
刘美芳见状,目光一亮,“来,儿子,张嘴。”
金宝吸吸鼻子,下意识张开嘴,将小白菜吃进嘴里。咀嚼几下,他咂咂嘴。
刘美芳:“怎么样,儿子,好吃不?”
金宝睫毛眨眨,“我还要。”
哎哟!这段时间真是难得从他口中听到这句话!刘美芳激动地快跳起来,她忙不迭给他喂菜。
他吃了好几口,还没说停,刘美芳激动得整张脸都发红,“光吃这个不行,咱配着饭一起吃。”说完她拉着金宝走出屋子。
饭桌上,见金宝只吃小白菜,不吃其它的,刘美芳脑子一转,端起小白菜的盘子。
金宝拉住她,“妈妈,金宝还要吃。”
“等会儿。”刘美芳把小白菜端进厨房里,把菜切碎了,和米饭炒一起。小白菜和米饭被热油炒香,浓郁的香气一阵一阵爆发出来。
金宝站在锅台边上,馋得直流口水,“妈妈,还没好吗?”
“快了,马上。”刘美芳炒着炒饭,眼角眉梢都是压抑不住的高兴。
“妈妈,快点。”金宝急得围着锅边团团转。
“别着急,马上就好了。”
等炒饭炒好,金宝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往嘴里塞。刘美芳拍拍他,“慢点吃,别噎着了。”
金宝放慢速度,小口小口吃炒饭。刘美芳和刘奶满脸欣慰地看着吃着饭的金宝,不约而同重重松下一口气。
好长不见乖孙胃口这么好了,刘奶奶高兴得眼睛都湿了,她擦擦眼角的泪,此刻无比庆幸自己今天买到了这么好吃的小白菜。
思及此,她拍了下大腿,早知这小白菜这么好吃,早上她就多买几把了!
“妈,你去哪儿?”
“我去看看卖小白菜的老板还在不在,我再去买一些回来!”刘奶奶拿起钥匙,急切地出了门。
“阿切!”吴雪翠打了个喷嚏。谁在念叨她?她摸摸鼻子,抱紧怀里的小橘。小橘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她揉揉它圆嘟嘟的脑袋。
吴奶奶收起针线,将鞋垫递给吴雪翠,“来,试试。”
穿鞋垫放进鞋子里,吴雪翠穿上,竖起大拇指,“很舒服!”
吴奶奶笑道:“再给你做几双。”
“够了够了,够穿了。”吴雪翠走了几步路,去取出今天买的香瓜子,与奶奶一起嗑瓜子一起看电视。
晨光熹微,油菜花田在晨光的映照下,若一片金色的海洋,朵朵诉说着盛放的喜悦。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人,弯腰于田间劳作,与静谧的乡村景致融为了一体。
远处山峦藏匿在尘雾间,若隐若现,连绵起伏,绿意盎然。吴雪翠站在小径上,感受着宁和而平静的空气,仿若可以听到土地的呼吸。
她扛着锄头,往田间而去,每走一步,鼻子里都是春耕完翻出来的新鲜泥土气息。
在田里忙活到日上三竿,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她的发小,李红梅给她发了消息。
李红梅:【翠翠,在干啥呢?】
吴雪翠擦掉手上的泥土回她:【在种红薯。】
李红梅:【我也想回家种地了,唉。我回家种个红薯,红薯至少不会每天要求我八点到,二十四小时“好的收到”。红薯也永远不会对我发脾气呜呜呜T_T】
大多数农村里生长出来的孩子,失意时总想回家种地,寄情山水,采菊东篱,抚慰心灵。李红梅老早就想回村种地了,可惜现实不允许。
她不像吴雪翠,吴雪翠只有一个奶奶要养,她还有她爸妈爷爷奶奶呢,她是独生女,一大家子都靠着她养,只能在外面挣钱,回村种地是不可能的。
是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她也只能在脑子里想想而已。
李红梅:【啊啊啊啊真烦啊啊啊啊啊好想回家种地啊啊啊啊啊!】
吴雪翠安慰了她几句,收起手机继续种红薯。抬头忽然见吴奶奶扛着锄头来了,她道:“奶,不是说了不让你来。”
吴奶奶年纪大了,经常下地种田身体遭不住,先前吴雪翠不让她干活,她就非要跟着来干。
“奶,你就干干家里的活就行了,地里的活我自己来。”
“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能行。”吴雪翠道,“您要是累坏了身体,那我可要很操心了。”
吴奶奶一噎。她这把老骨头,若是真出问题了,是孙女的拖累。她不能成为孙女的拖累。她叹气,“那我回去了,中午早点回家吃饭。”
“嗯!”
旁边地里,村里人看了看走远的吴奶奶,又看了看吴雪翠,“翠翠,以后真就一直留在村里了?”
“对。”
“其实你留在村里,多陪陪你奶奶也好。”
这位村民说,每次吴雪翠要回来,她奶奶一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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