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雁蹙眉,不解他为何莫名道谢。只是低眉瞧了一眼手中撕好的布料,默默递到了他跟前。

“你自己能包吗?”喻栩洲见状,顺势低眸瞧了眼她递过来的干净布条,心下自然明白,她这是在说,包扎伤口的事。

身上的鞭伤,应当不碍事。毕竟那名女内卫抽打得也不是很用力。倒是他手臂上那被狼齿咬过的伤,需要及时包扎处理。

“我——”

喻栩洲瞥了一眼自己那只左臂,还未来及得将话说完,便被眼前的少女打断道:“不若我帮你吧,你脱掉左边半衣。我帮你将就包扎。眼下这周围也没有水塘,你也走不动路。只得现下勉强处理一下,否则待到明日,只怕会感染发炎。”

“......”

听此,喻栩洲低勾着脑袋,并未立即答话。道理他都懂,可竟要他当她面,脱衣...虽说只单是半边,可到底还是...

想至此,喻栩洲只觉脸上莫名发烫。辛雁在一旁,刚巧瞧见了他脸上的这一抹害臊脸红。无奈叹了一口气,又道:“罢了。你既不愿,那还是你自己来吧。我不勉强,但是...你可以吗?”

辛雁说完,还不忘示意瞥了一眼喻栩洲的那只伤臂。喻栩洲抬眸,看向她,听见她这话,内心不禁松了一口气,故而笑道:“放心,我可以。”

他知道,辛雁心中也是顾忌男女大防的。但可能实在关心他的伤势,这才担忧他,出口询问,想要帮忙。

但到底,他不能这么做...

今儿她同他一并失踪一夜,已经是对她的名声产生了损害。若是...再有些肌肤之亲...真脱衣让她帮忙...

那他跟无赖流氓有何分别?哪能让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帮他脱衣包扎...

“...那好,我去树后面等你。不要勉强,若需帮忙,唤我便可。”

“嗯。”

喻栩洲含笑点头,辛雁站起身,蹙眉瞧着他脸上的笑。心下顿生怪异之感。

这般乖...倒好像只听话的小狗...

意识到脑中这个无礼想法,辛雁晃了晃脑袋。在喻栩洲诧异茫然的目光下,扭头转身走去了树后。

“......”

眼下光线暗,喻栩洲虽未瞧清她脸上表情。但也是看见了辛雁莫名晃头的举动。内心一阵无语...

嘶...她莫名晃脑做甚?

对于单手包扎这种事,喻栩洲自然是不在话下的。毕竟...依照以往那些常常受伤的经历,他早习惯了。

隔日,晨间的一缕光,透过树荫,照耀在树下一对靠拢而眠的少年男女身上,少女脑袋斜靠在少年肩头,少年闭目而眠,右手竟不知何时,一直牢牢抓着她的手,似是在寂静无人的林间,给予对方安全感。

正在这时,周围鸟儿的嬉闹声响起。少女睫毛蠕动,意识开始逐渐转醒。她下意识抬手至额间,为自己挡光,最终缓缓睁开了眼。

刚睁眼的刹那,周遭明亮的林间环境,呈现在眼前。视野之内,依旧有着那四匹狼尸的身影。天边朝阳升起,阳光洒向大地,照亮了黑夜。她揉揉眼,抬眼望天。看见那蒙蒙天光,原本朦胧的双眼,不禁睁大。阳光穿透云层,朵朵祥云环绕太阳。

见到此景,她内心登时泛起一阵复杂心酸。

“天亮了...”

终于...终于...

天亮了....

这也代表着,她与喻栩洲,真的熬过了昨晚...

激动之余,辛雁抿唇,望着天边黎明光景,内心一阵难以言语的澎湃感动。难熬的黑夜已过,他们也终于,熬到了黎明,见到曙光。

回想昨晚所遭遇的一切,她起初还不报希望,认为他们一定会死,再看不见今日曙光。可现下...

“喻栩洲...”辛雁喜极而泣,顺手抹掉眼角感动的丁点泪珠,扭头看向身侧依旧闭眼沉睡的少年,用手轻推推他,试图将他唤醒:“祁愿,醒醒。”

耳畔响起少女的呼唤声,他只觉自己被人轻推了一下,意识也随之转醒。瞧见喻栩洲欲有清醒趋势,辛雁下意识竟是反握住了,自己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慌忙拉了拉他,连忙又道:“祁愿,你快看呐,是太阳!”

“天亮了!”

伴随着这句‘天亮了’,少年彻底清醒,他缓缓睁眼。刚醒来,一眼瞧见的,便是天边朝阳初升之景。

见此,他愣了半会,随即不一会,便被身旁神情欢快的辛雁,给搀扶起身。

走出树荫,共同望着天边那副宛如画卷般美好的景象。他收回视线,缓缓看向身侧搀扶着他,依旧望天,满脸雀跃兴奋的她。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忽道:“是啊。天亮了。”

与此同时的乐安侯府,喻敛在天不亮时便起身,始终位立于院中,亲眼目睹朝阳初升之景。

正待这时,身后屋内走出一位女子的身影。她顺着喻敛的视线,抬眼望天。缓步走至他身侧:“天亮了啊。”

秦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喻敛收回视线。胸口悬着的大石,却依旧放不下,许德忠未回来禀报情况,他便一刻放不下心。

见他未语,身侧的秦氏也开口问道:“还在忧心栩洲?”

“哎...”

听着身边夫人这句问话,喻敛重重叹了口气,叹道:“怎可能不忧心,到底也是我儿子。不过...”

“我相信,他一定能过。”

“......”

秦氏沉默片刻,心中对于丈夫极端的做法,到底也是不支持的,可喻敛的决断,到底她也不能干预:“为何,这般肯定?说来,我也不懂。你为何会这般急,明明他都还未到年岁。”

喻敛:“留给我的时间,怕是不多了。”

“?”

秦文珠听此,蹙眉诧异问:“何意?”

“不久前,位于沐阳的大皇子,景王。莫名染病离逝。后续,总阁那边去监察,又发现,同一时刻,前去探望大皇子的三皇子晋王。也无故染病。目前正位于沐阳,卧床养病。难以回京。”

“这不,七日前。总阁那边又传来消息,说是刚巧,沐阳邻边的宜坤城,暗中查到异动,但宜坤城具体怪异事宜,却又难以查出,只莫名查出宜坤近日来,百姓中人户少了些许男丁。派人去查问,被留于家中的老人,却均一口答道,年轻人是前往了他地,去寻谋生活计。可宜坤城本就繁华,也不是什么城贫闹事多之地。陛下格外关心此事,很快便越过我这个阁主。书信给惮阳总阁寄信,勒令他们定要查清有关沐阳景王之死。以及宜坤的怪事。”

“......”

秦文珠听着,已是被惊吓得捂嘴说不出话了。

可接着,喻敛又似回忆起了什么一般,继续道:“太傅那边,最近也有异样。最近早朝,我发觉他总是忧心冲冲,似是瞒着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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