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鱼龙混杂,摊位一个挨着一个。在买卖商品的过程间,不少人也在家长里短,互相寒暄。

人流攒动,一个身形纤瘦的小男生,正被护得很好,没有被不相干的人等挤到碰到。

他的手也被紧紧握在掌心。忽的,他踮起脚尖、仰起面庞小声嘀咕了什么,又小幅度翘了翘唇角。

斑驳树影与金光在他的侧颜形成一道切割过的光圈。

分不清谁更耀眼。

耳畔的所有声音在此刻宛若消音,盛天洋站立在一旁,手指间夹着的香烟已然燃尽。

他定定地看着前方消失在人流中的背影,薄薄的唇角绷得很紧。

盛天洋坐回位置上,仍旧一脸恍惚。

他的表情太过怪异,周围的人想不察觉到,都难。

“盛哥,你这是什么表情?”有人奇道,“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儿呢?不是,那些都过去了……”

脑中不断回放那十指相扣的一幕,一双浓眉紧蹙。盛天洋烦躁地横他一眼:“我是小孩子吗?”

言下之意是,他早就忘了。

不过,盛天洋嘴上是这么说的,可他们哪个不跟明镜儿似的?

盛天洋就是还在意小时候的事。

某小弟叹了口气:“不是盛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也太小心眼了吧……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虞藻小时候不搭理你,就这点事,你居然记到现在。”

盛天洋磨了磨牙:“我没记得他!”

“你还搁这嘴硬?”小弟一脸鄙视,“记得虞藻多正常啊,他这么漂亮,村里谁不惦记他。小时候隔壁村的小孩子,每天走好几公里的路来找他玩……盛哥,咱就承认了吧,想虞藻不丢人哈。”

盛天洋长得痞气,他压了压眉骨。似是觉得有些可笑,语气有些上扬:“谁想跟他玩儿了?”

小弟见他嘴硬,也很体贴地没有拆穿,而是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

盛天洋懒得跟他们解释,更懒得说,他早就不记得小时候的虞藻了,更记不清他长什么样。

刚刚一眼就认出虞藻,也不是因为他一直惦记着虞藻,而是因为虞藻长得太漂亮,太有标志性了。

不过,虞藻和纪琛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想到那握在一

起的手,盛天洋腮帮子发痒,忍不住磨了磨后牙槽。

他们什么关系?逛个集市还要手拉手?

方才还想办法偷懒的一群年轻男人,如今跟打了鸡血似的,搬货的动作比谁都快、比谁都要激情。

盛天洋继续靠在一边闭目养神,好像方才的事只是小插曲。然而,他的耳中一直有新声音传来。

“快点搬快点搬,等会我要找机会和虞藻说话。”这人嘿嘿了一声。

“你去和他说话?他估计都不记得你了吧!你小时候瘦得跟猴儿似的,现在壮成什么样了。”话锋一转,“虞藻应该还记得我,我和小时候一样帅。”

“你可拉倒吧!他又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你想想,盛哥小时候也帅。但他也不愿意跟他玩儿,真说起来,我都被虞藻骑过,但盛哥没有……”

“盛哥一直怀‘恨’在心呢。”

脑袋忽的被纸团砸了个正着,那人在原地晃了晃身体,转头一看,盛天洋正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神看着他。

高挺鼻梁上的双目闪烁兽类般的幽光,把他吓得立刻噤声,继续搬货了。

有了这一出,他们也不敢继续嘴碎,更不敢摸鱼聊天,只一心工作,争取早点下班,然后去找虞藻叙家常。

盛天洋看着他们来来往往,心绪开始发散。

他本来以为他不记得了,可儿时的一幕幕历历在目。

生得漂亮的人在哪里都受欢迎,更别提虞藻长了那样一张脸,他从小就出落得水灵,眼睛大、皮肤白,像传遍他们手中的童话书中的白雪公主。

村里每个小男孩,都以能和虞藻玩耍为荣。其中也包括盛天洋。

虞藻小时候调皮,可胆子又小,但这也不要紧,总有一群小男孩愿意为了他鞍前马后。

他最爱玩的游戏之一,便是骑马。

盛天洋也想和虞藻玩,但所有人基本轮了个遍,都没轮到他,他忍不住去找虞藻,一问究竟。

虞藻睁着双圆溜溜的眼睛,往下看了眼他受伤的腿,别过头:“我才不要跟你玩。”

盛天洋知道,他这是被嫌弃了。

那段时间他给虞藻摘枇杷吃,不小心从树上摔下,右腿一直不便利。

他养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把腿养好,走路像个瘸子,连

和虞藻玩游戏的资格都没有了。

盛天洋看着许多人围在虞藻身边,他挤不进去,就算看到虞藻突然摔着碰着,他也没机会上前安慰。

因为总有人比他更快,他腿脚不便,跑都跑不过别人。

盛天洋每天按时吃药、早睡早起,就是为了让腿脚早点变好,然后重新获得和虞藻玩游戏的机会。

可谁知道,他的腿脚刚好不久,虞藻就跟着父母离开了东和村。

虞藻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找纪琛吗?

平直的睫毛缓缓下垂,盛天洋看向他早就完好的右腿。

身侧十指缓缓收紧,手背青筋浮现。

不论多少次,虞藻都没把他放在眼里过。

他什么都不是。

算了,反正也无所谓,都过去了,现在他们是大人了。

虞藻回村不联系他就不联系,他一点都不在乎。

而且虞藻从小到大都不想跟他玩,他也犯不着继续热脸贴冷屁股。

盛天洋已下定决心斩断过去,他缓缓站起身,招来一个小弟。浓密的剑眉下,是一双漆黑深沉、略显不自在的眼睛。

“你有没有看到,纪琛往哪个方向去了?”

见小弟表情微妙,盛天洋寒声解释,“你别多想。我只是正好找纪琛有点事,我邻居张大妈想问问纪琛她孙子的学业情况。我这不是正好见到纪琛,就想着邻居一场,帮帮忙也没什么。”

“你别多想。”

频繁滑动的喉结,薄削紧抿的薄唇。

小弟沉默片刻,才叹了一口气。他语气幽幽道:“盛哥,我还一个字没说呢,我也没多想。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别急,不用跟我解释的。”

“刚刚小藻往南边走,我猜是去买零食,那边都是吃的。你在南边转转,应该能蹲到他。”

盛天洋:“……”

算了,他懒得跟对方解释。

他真的只是去找纪琛问问邻居孙子的学业情况。

才不是去找虞藻的。

……

零食摊位被小孩儿围得水泄不通。

小朋友的声音叽叽喳喳的,虞藻被牵着手挤进人群,因害怕人多,他另一条手臂下意识攀上纪琛的手臂,胸膛

也紧紧挨了上去。

左边有个老人正在做糖葫芦。处理好的山楂串在竹签上,再裹上红糖熬成的糖浆。

右边是个和蔼慈祥的老奶奶,正将白糖倒入棉花糖机中,机器快速旋转后,一根竹签被拉出蓬松的糖丝,宛若云团。

虞藻这个想吃,那个也想吃。可肚子只有一个,他根本吃不过来。

“想吃糖葫芦?”纪琛低头道。

“嗯!”虞藻迅速点头,“炸糖糕也要……算了,我只要油炸糕。”

虞藻仔细想了想,他也不是很想吃糖葫芦。

他还记得小时候妈妈带他来集市,总会给他买油炸糕。他很多年没有回村,也没有来集市过,没有机会品尝记忆中的油炸糕。

但他现在想尝一尝。

“老板,来五个油炸糕。”纪琛牵着虞藻的手,来到小摊前。

油炸糕的小摊前,是一对老年夫妻。他们配合默契,老太太将面团擀成薄片,随后往里面加不同馅料,有豆沙馅、糖馅……最后放进锅中油炸至金黄。

皮薄且酥脆,配以里面软糯香甜的馅料,是许多小朋友都爱吃的小吃。

“要什么馅儿的?”老爷爷抬头问着。

虞藻:“要豆沙和糖馅的!”

他又拉拉纪琛的袖子,小小声说,“哥哥,五个会不会太多了?我吃不完这么多……”

“没关系。”纪琛揉揉虞藻的手指,“可以带回家,明天再吃。”

老爷爷惊喜道:“这不是藻儿吗?”

老奶奶也闻声望来:“呀!藻儿都长这么大啦?和小时候一样漂亮呢!”

虞藻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小小声地喊了“爷爷”“奶奶”,旋即往纪琛身后躲了躲,脸皮薄得不像话。

“和小时候一样胆小。”老奶奶笑道,“藻儿五个够不够呀?奶奶给你多做几个……”

于是虞藻被塞了满满一袋的油炸糕。

纪琛牵着虞藻的手,来到阴凉处。

他把外套脱下,暂时放在花坛上方,牵着虞藻的手,让虞藻坐在上头。

“等凉了再吃。”油炸制品容易烫着人,纪琛提醒道。

虞藻:“已经凉啦。”

他迫不及待打开一个油纸袋,低头咬了

一口。

刚炸好不久的炸糖糕,外表虽已经凉了,但里面的糖馅仍然滚烫。虞藻“哇呜

纪琛顾不上烫与其它,他直接伸手接住,随后用纸巾包好放进竹篮,焦急地要去检查虞藻的情况。

指尖还没碰到虞藻,便听见虞藻呜呜哼哼地说:“你手是脏的……不能摸我!

纪琛:“……

他无奈极了,却也没什么办法,谁让虞藻是一只爱干净的娇气包。

不过虞藻这时候还记得爱干净,也说明虞藻没有被烫得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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