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的猜疑在此刻化作了事实,张浮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着。

辛家少主,辛砚。

这个名字在北疆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百姓赞叹他少年英雄,侠肝义胆。

氏族鄙夷他出身低微,行事粗鄙。

张浮最早真正地认识这个名字,是在家中女眷的口中。

他的姊妹曾在一次赏花宴上谈起辛之聿,她们不忿地道,辛家郎君无礼至极,果然是小门小户的做派。

他哑笑,却知,是她们送去的花帖被拒了,这精心准备的装扮和诗歌都落了空,这才发了脾气。

那时他便知晓,这辛之聿必然相貌出众。

否则,不会让他眼高于顶的姊妹,巴巴地“礼贤下士”,数次邀约这位新贵。

但他们都没想到。

辛之聿会在几个月后亲至府中,那日他高马玄甲,风采飞扬,果然如神仙中人般,却是为屠杀而来。

张浮气红了眼,霍然拔剑,剑锋直指辛之聿:“让你活着,是我过错。”

辛之聿睨了他一眼,却笑,“难道让你活到今日,是我所愿?”

张浮怒喝:“你可承认,那一日屠我族人,是你的指令?”

辛之聿奇怪:“我为何不承认?你家族长非要找死,难得还要我去赔笑脸?”

张氏一族在北疆经营多年,即使在一众当地豪族中,也是领头羊般的存在。

疆内的雪山,是张家的。

能种粮的田地,是张家的。

就连军人操练的沙场,也有张家的一半。

富就富吧。

可张家不该贪。

在他们为公子小姐冬日游猎而围山,驱逐演练士兵时,辛之聿就动了怒气。

当那被占田的老农哭诉到马前时,他便起了杀心。

等张氏一封“商讨练兵场租银几何”的书信送到军营中后,辛之聿立刻举刀、呼众,骑马急驰,去屠了张家。

这些前尘往事姜姮也清楚。

她明晃晃地望着辛之聿。

在他眼中,这讲究克己复礼的名门世族和关外茹毛饮血的蛮族并无区别。

他能为守北疆,与蛮夷外敌厮杀,也能为泄心头之愤,上马杀人。

那些勾心斗角、弯弯绕绕、礼法道义,在他眼中,甚至比不上一头塞外的骏马。

但这样的人,怎么就沦落到现在的处境了呢?

姜姮觉得有趣。

另一边,张浮难以置信。

他以为,辛之聿至少惶惶不安,至少如惊弓之鸟,或者……他就该是个杀人如麻的疯子。

而不是这样……

“辛砚!我必杀你!”

话罢,他暴起挥剑,面目含恨扭曲。

周遭的卫兵、宫人皆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手足无措地立在原地。

又有笑语一声,“拦住他。”

众人才如大梦初醒,急急忙忙上前,有人执矛挽箭,有人护在姜姮身前,还有人拖拽住被仇恨扼住全部身心的中郎将。

只辛之聿身后无人,身前是削铁如泥的利剑。

“剑都拿不稳,还想杀我?”他弯唇哂笑,缓步往前。

剑刃与他的脖颈愈发近了,剑身每一下的颤抖,都让人疑心,他会被砍得鲜血四溅。

而辛之聿浑然不知般,歪了歪脑袋,挑衅般盯着他,“喏,给你一次机会,过时不候。”

张浮半身被拖着,手上青筋暴起,目眦欲裂。

那剑,差一点就要砍下去了,真的只差一线。

姜姮向周围人投去一眼。

立刻有懂事的小宫人高声嚷嚷:“中郎将,你是要刺杀殿下吗?何不快快收起利剑。”

张浮自是不听,目光若能化为实物,便早将这灭族仇人千刀万剐了。

可辛之聿仍坦荡地望着他,身子不躲不偏,似乎毫无畏惧。

这时,他嘴角微微扬起,眼底有幽光一闪而过:“你若不杀我……”

“张郎君!莫要冲动。”

一道如清泉击石的声音冲淡了此刻的剑拔弩张。

姜姮远远地站在一旁,面上含笑。

“打打杀杀多不好啊,快快放下刀,省得伤了自己。”

有卫兵心领神会,快速上前,将他手中利剑卸去。

“噔——”的一声响,将张浮仇恨压了回去

姜姮眉语目笑,红衣似霞落,乌发如云砌,和当日接见他时的模样别无二致。

他忽的说不出话来。

辛之聿瞥去一眼,仿佛很是遗憾。

姜姮朝他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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