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耳听到自己的死讯是种什么滋味,温宁走出招待所时仍有些浑浑噩噩。

不是没想过那场溺水,也许会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只是确定自己死于此,心头总是乱糟糟的。

她曾经做过再穿越回去的美梦,如今却是烟消云散一般,大梁朝镇国公府的郡主温宁已死,自己怎么回去呢?

问完那个问题后,温宁又问了两个问题。

彼时,温宁脸色苍白,询问起镇国公府的家人,赵先平只道:“祖师爷的记录不多,只潦草一句——吾甚感心痛,小徒儿温宁家眷亦是,镇国公府全府悲痛。”

温宁心中悲痛难当,不止爹娘如何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局面:“镇国公府后来如何?大梁朝亡国是哪一年?那小徒弟的家人可健康平安?”

“大梁朝亡国已是祖师爷小徒弟去世几十年后,有祖师爷的大徒弟匆匆提过一笔。至于那小徒弟的家人,祖师爷并未特意提及,但若是师祖姑奶奶家人意外,祖师爷许是会提上一两句的。”赵先平见温宁一脸失望,又回忆起,“随笔中写道,师祖姑奶奶四十岁忌辰时,曾受邀前往镇国公府与小徒弟的爹娘一聚,应当是一直平安健康的。”

温宁听闻终于松了一口气,府中亲人应当是尚好。

温宁的最后一个问题是关于大将军的。

“听闻大梁朝有一骁勇大将军,英勇无比,为国为民立下赫赫战功,那大将军后来如何?”

赵先平眸光闪烁,微微躬身:“祖师爷并未提及此人。”

温宁其实早有预料,当初自己和大将军相识相爱,时间短暂,师父彼时正云游四海,并不知情,在随笔中应该也不会留下关于大将军的痕迹。

怀着一片怅然的情绪,温宁与赵家师徒告别,从招待所离开,一路回到家属院。

原本想去部队等着陆城下班也没了心思,温宁回家后瞥见陆康磊和陆康云正在蒸馒头。

“嫂子,吃馒头!”陆康云捧着个白白胖胖的白面馒头,冒着滚滚热气,可香了。

“你们吃,我回屋躺会儿。”温宁被巨大的信息冲击,心里还是乱糟糟的,直接回屋躺到炕上,耳边仍旧回响着赵先平那句——祖师爷的小徒弟,那镇国公府郡主温宁殁于锦禾六年,溺水而亡,时年仅有十八岁。

郡主温宁真的已经死了,而大梁朝也在几十年后灭亡,甚至被抹去了痕迹,自己镇国公府的家人应当是平安度过了那几十年。

只是想到王朝覆灭,心中仍是难受。

温宁平躺在炕上,抚摸着炕面,又觉得一切是那么真实,自己如今有呼吸,有血有肉,可是大梁朝的自己死了。

陆城在温宁到家后十多分钟也进了门,一进门就见弟弟妹妹跑了过来,两人像是告状似的叽叽喳喳:“大哥,嫂子前头被首长叫去了。

“嗯,我知道这事儿。陆城在部队也听说了,赵先平大师来访,首长还叫了温宁过去,听说是问起她之前画画的情况。

“但是嫂子刚刚回来好像不大高兴。陆康云指指房门,“回来就说要去躺会儿。

“我进去看看。陆城让两人先吃。

屋里,温宁仍旧躺在炕上,眼睛睁着,不像是在睡觉,只面色带着一丝苍白。

屋门打开的声音和陆城进屋的脚步声不小,床上的女人仍旧没什么反应。

“怎么了?陆城倾身坐在炕头,俯身看着温宁,粗糙的手掌贴了贴她额头,“生病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温宁轻微地晃动脑袋,仰头看了陆城一瞬,心头的异样情绪却不能对他说,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在另一个地方死了。

“那是怎么回事?我听说首长把你叫了过去,和赵大师交流画画?总不能是赵大师画画太厉害,你受打击了吧?陆城心知温宁的脾性,端着的是自己天下无敌的架势。

“怎么可能。温宁撇撇嘴,这会儿终于有了一丝活力,赵先平是自己后头第多少代徒子徒孙了,哼,他哪里比得上自己。

现在也就是没办法,不然高低得让他叫一声师祖姑奶奶。

“他画画水平还行,但是比我是比不上的~

温宁一番话云淡风轻,听到陆城眉梢微扬,自己在部队里已经是足够自信,现在温宁也是,对着全国最有名的画家也不遑多让啊。

说这话时,语气平淡,恰恰是这样的语气又令人信服,因为能确定,她打心眼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你是有本事的,那赵大师也是能人,你们能交流交流也是好事。陆城拉着温宁起床,见她这会儿是比之前憔悴

些,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先去吃饭。

“嗯。

再怎么样也不能亏待自己,温宁对于大梁朝的过去无力改变,结局已定,她只能在这里好好活着。

愁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温宁化忧伤为食量,在晚饭时间吃了两碗饭,可是惊呆了陆康磊和陆康云。

感情嫂子前面不是不高兴,是饿了?

不然能比之前吃得多多了?

温宁撇开千头万绪,夜里却辗转难眠,这件事无法对任何人诉说,就连身边躺着的陆城也没法说。她侧身背对着陆城,睁眼闭眼皆是镇国公府的种种,又想起大梁朝的一切,眼角溢出泪珠,泪水连连,却终究难以改变一切。

精神蔫蔫的躺了几日,温宁心中烦闷,一时难以疏解,看得陆城以为她又是之前的病犯了,上军区医院开了上回的药回来。

这回,温宁特别听话的喝着酸苦草药,没有半分耍赖的模样,反倒是看得陆城心疼。

好在,三日后,温宁没有颓丧太久,面色稍稍红润了些,往日种种积压在心里,今时今日还得好好生活。

现在想来,自己问赵先平的那些话也不太严谨,一个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农家女怎么会急切问出关于大梁朝的那些问题。

不过,他好歹是赵家后人,就算猜到什么,应该也不至于对自己这个师祖姑奶奶做什么。温宁倒也不急,要赵先平真是怀疑什么,也拿不出任何实际证据。

一大早,她稍稍恢复心情,吃着玉米面馍馍和稀饭,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越想越气!咬着玉米面馍馍的力道都大了些,一脸忿忿不平。

陆康磊和陆康云对视一眼,这又是咋了?

不高兴了还是饿了?

可恶,温宁咬着馍馍在心中骂道,自己的徒子徒孙辈不来孝敬自己,反倒是给蒋蓉送京八件,八种糕点哎,肯定很好吃。

自己这个师祖姑奶奶能不能生气吗?

偏偏现在碍于身份,她还没有立场生气,更愁人了。

这赵先平也是,六十多的人了,怎么眼光这么差呢?

——

被人念叨一通的赵先平全然不知自己得了师祖姑奶奶的埋怨,此刻,他正在招待所吃早饭,徒弟赵铎伺候在身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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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您真觉得这事儿也太玄乎了。”赵铎知道师父心中想法赵氏一派又最尊师重道不然这会儿师父也不至于让自己给师祖.给温宁同志准备东西去。

“世间上万事皆有法奇闻异事多了去了再发生什么都不稀奇。”赵先平一派镇定只交待道“听闻师祖姑奶奶喜欢吃嫌弃粗粮辣嗓子嫌衣裳布料不好你多备点粮票肉票糖票布票。”

“是早起已经给若来打了电话让他快些准备。”赵家家大业大自然是供应得了。

赵铎心头惴惴不知道该不该劝慰师父两句:“师父那要不是呢?”

“长相相似画风画韵神似

“会不会是祖师爷的随笔以前泄露出去过?这真是转世也太玄乎了。”

“不曾祖师爷的随笔一向严加保管怎可能泄露出去。至于转世一说谈何荒谬?民国时期我伺候在师父身边师父就曾怀疑遇到过师祖姑奶奶的转世只是匆匆一面后来失了音讯。”

赵铎还是第一次听师父谈及往事算算时间那时候的师父也才是个半大小子吧。

“所以师父您也对转世一说深信不疑?”

“世间玄妙之事数不胜数哪能样样参透。若是师祖姑奶奶咱们好生供着若不是能有这份相似的渊源也值得结交横竖没什么损失。”

赵铎自知师父主意已定没法劝动只能听话照办。

“去供销社买点礼听闻师祖姑奶奶前几日身子不适应当是我说的那些话还是搁她心里头去了咱们正式上门拜访师祖姑奶奶去。”

“师父我去买就行了您在招待所歇着吧。”赵铎事事亲历亲为为的就是师父不用操心。

赵先平摆摆手:“我不去也没诚意咱们做晚辈的得尊师重道。”

赵铎:“.”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呢?

===

温宁被首长请去和赵先平大师交流的消息不胫而走。家属院里这几日可是热闹起来。

不少人猜测,温宁这是入了大师的眼,兴许能被收为徒弟,就算收不了徒弟,能得几句指点也是好的。

温宁此刻正在家里捯饬衣裳,等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就得告别这些灰扑扑的棉袄,要是让她听见外头的玩笑话,肯定会眼皮一跳,给赵先平十个胆,也不敢收她为徒啊,这不是乱了套了吗?

外面的闲谈不止,罗嫂却是越听越兴奋,只道温宁好本事:“宁宁画的家属院的几块黑板报也别擦了,留着吧,等宁宁成大画家了,咱们还能多看几眼。

“那是,以后也是温宁大师的大作。

何珊珊暗暗惊讶,没想到温宁真是一次次让人惊喜,也跟着众人打趣一句:“都说赵大师年轻时候性格孤傲,如今也是不轻易夸人,现在都和宁宁交流上画作了,肯定是宁宁的画入了他的眼。

“那可不,我要是会画画就好了,高低也能跟人家大师唠两句。

众人打趣起温宁,笑谈间都是满满的羡慕,唯有两人脸色铁青。

秦母刚走近众人就被气到,立马阴阳怪气开口:“哼,你们还真当赵大师认为温宁画的好,来夸她的?

众人闻言纷纷扭头,这秦母的话可怪嘞,有人好奇:“难道不是吗?总不是来骂小温的吧。

“还真就是!秦母一派喜色,“你们可等着吧,温宁的好日子到头咯~

蒋蓉和婆婆联手打配合,也端着笑容道:“轻点儿呢,认个错那些画不是自己画的,也就过去了,重则呢,得去吃牢饭。

“啥!

什么画不是自己画的,又要去吃牢饭,军嫂们眼里燃起火苗,个个都精神抖擞起来,七嘴八舌朝蒋蓉婆媳打听:“到底咋回事?

罗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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