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晌午,林泽站起来歇歇,顺着窗户往外看,大街上的老百姓大多数都是面带菜色,棉袄普遍破破烂烂,手插在袖子里,埋头走路。

不时也有几个一看就挺有钱的,要么闲庭信步,要么坐着洋车。

小汽车还是少,半天没见开过去两辆。

正寻思着中午吃什么呢,钮三儿进来说。“爷,鑫汇盛绸缎庄的段掌柜,说是找您有急事儿。”

段掌柜是老熟人了,上回帮他捞儿子,人家一出手就是一套宅子,现在唐婉儿还在那住着呢。

“让他上来吧。”

“哎。”

站在门口的段掌柜一脸的惴惴不安。

上回找林署长帮忙,他还只是个副署长,现在人家是正的了,年纪轻轻就管着这么大一片辖区,还能不能把自己看在眼里?

段掌柜捏了捏袖口里的本票,略微放下了心。

不看僧面看佛面,我跟署长有元,署长肯定会帮忙的。

钮三儿开门,“段掌柜,署长一听您来,赶紧让我领您进去,咱们走着?”

“哎,多谢,多谢。”

进了办公室,林泽没坐在办公室上,而是在沙发上等着段掌柜。

“段掌柜的,稀客啊,来来,坐。”

段掌柜一听这话,心又放下大半,当下都有点感动了。

看看人家林署长,富贵不忘旧交啊!

林泽一看他手指上那碧绿碧绿的扳指、戒指又都戴上了,看来这段时间买卖应该不错。

“我说老段,行啊,看你这红光满面的,最近生意不错?”

老段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暗示什么?

其实林泽根本没什么意思,但你地位到这了,就架不住别人解读了。

为什么有人说贵人语少贫子话多,其实不是因为语少才贵,而是贵了必然语少,不然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都是托您福,托您福,署长,自从您把我儿子搭救出来,买卖行里都知道我段怀广祖宗积德,能跟您攀上交情,所以在买卖上都愿意让我几分,一来二去,也算是能经营下去了,我早已打定主意,得送您三成干股,改明儿我就定期让人送账本过来。”

林泽笑了,“不是,老段,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要你的干股干嘛,你上次送我那宅子,都够好了。”

老段一听,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还想要一套宅子?

“署长!署长,那套宅子地方太偏,不算什么,我回去就让人在找一处地方好的,起码是三进院,署长安排个什么人也方便啊。”

林泽无语了,干脆道:“老段,行了,不用弄那些,有话快说,找我什么事儿?”

段掌柜哭丧着脸,“署长,还是犬子的事儿?”

林泽惊讶,“不是,你儿子又让司令部抓了?”

段掌柜都快哭出来了,“倒是没被抓,人丢了!”

“丢了?我见过贵公子,挺大一人了,怎么能说丢就丢呢?”

段掌柜迟疑着不敢说,只说道:“署长,我这次来,是想请您给各地方的驻巡所了,或者是别的警署什么的,打个招呼,发发照片,让他们帮着找找,看能不能把犬子给找回来。”

林泽一看他这样,就知道里边有事儿,“老段,你实话实说,你儿子是丢了,还是跑了?”

段掌柜大吃一惊,“署长,这这”

林泽拍拍他的肩膀,“你要是不愿说,我也就不逼问,咱俩是老熟人了,你来这里的意思,我也明白,你放心吧,这点小事,我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上报的,你安生做你的生意,指不定哪天,你家还得指望你儿子光宗耀祖呢!”

老段一听这话,直接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署长!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个不孝子,给家里留了一封信,走了,说是去西边了,您想想,署长,这南边都去不得,更何况西边呢?要是让日本人知道了,我这一家老小,还有命活吗?”

这个老段不愧是做生意的,弯弯绕太多,他这次来,根本就不是所谓的找儿子。

他给林泽送礼,如果林泽不问明白,就帮他找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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