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物,只是当时张弛将军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保管好此物,如今单凭沈小姐一句话,就想把东西拿走,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

李沽飞嘴里说的物件,自然不是寻常女儿家的东西,而是能帮张家平反昭雪的证据。

他作为观军容使,监督出征将领,每一次出征的行军册,他都会留一份备份在手里,就是为了方便随时调查。

行军册详细记录了一次交战所损士兵以及兵器,这种事情做不了假。

何况,父兄最后一次是打了胜仗,何来倒戈二字。

但李沽飞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深知张家被流放多是功高震主,若是自己拿出证据,这不是公然和天家作对么?

如今张家倒台,单凭沈相宜一个商户之女,如何能反抗得了皇权。

届时若是连累自己……

可是张弛少将军对自己恩重如山。

“李观军,您久在金口边塞,定然错过了岁安的琐闻。”沈相宜在张福令的示意下,步步靠近李沽飞,眼神坚定而清明,“去年傺傺意外救了一个野人。”

“野人?”沈相宜的话头转得太快,李沽飞困惑出声。

沈相宜点头,继续道:“那个野人,就是靖国不久前寻回的太子。”

张福令一直盯着李沽飞的表情,他的表情从困惑、震惊到最后的释然,比打翻的佐料盘还要有滋有味。

“沈小姐既是长乐郡君的好友,此物交给你也妥贴。”李沽飞宽厚的掌心揉了一把脸,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从书桌上放着的八宝柜底层取出一个黄皮本子递给沈相宜,“这便是将军托我保管的物什。”

沈相宜接过,往张福令那边靠了靠,但她的身影还是挡住了张福令,于是沈相宜看向李沽飞,讨巧嗔怒道:“后辈都来半日了,李观军怎么也没赏口水喝?”

李沽飞听罢,忙迎着沈相宜坐下,又叫下人去沏茶,“是老夫照顾不周。”

期间,他有意往沈相宜身后,那个宛如她的影子一般的侍卫靠近,他在军营多年,单凭一双眼睛就能辨出对方是否有功夫在身。

很明显,沈相宜的“影子”,身形消瘦,怎么看也不像是习武之人。

而且看她的身段,与女子颇为相似。

有什么在李沽飞脑海里一闪而过,恰好管家端来热茶,他便顺势道:“沈小姐身后的小哥也站了许久,若是不嫌弃,也来饮一杯茶吧。”

张福令抿唇,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从李沽飞手里拿来了行军册,但难保这不是他的引蛇出洞之计,而且,若是自己露脸,那么父亲就会坐实欺君之罪!

“李观军见谅,她不会说话。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去年几乎要被人牙子折磨致死,当时瘦成了一把骨头,我也是看她可怜,便花钱买了回来,最近好不容易将养回来一点。”

沈相宜的谎话张口就来,绘声绘色地编造着张福令的身世,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扶额,“她怕生,您便不要为难她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就算李沽飞有心想要验证心中的想法,一时也无计可施。

说着,沈相宜开始翻看行军册,上面白纸黑字,并无张家父子卖给敌方军草兵器,以至于敌方故意撤兵的可能。

从李府出来,张福令悄声和沈相宜道:“李观军是个明公正气的性子,只是他又有些胆怯,怕你一个小女子无依无靠,将事情办砸,这才迟迟不愿出面道明真相。”

“不然……让莫聿来一遭?”沈相宜捋平衣袖,“方才我提起莫聿,他就把行军册拿了出来,若是能让李沽飞看见莫聿,他定然会拨乱反正。”

去找莫聿这种事儿,自然落到张福令肩上,张福令咬了咬嘴唇,“……先走吧。”

莫聿这几日为了绥州的事情焦头烂额,每天早出晚归,往日明朗的眉眼连着几日布满红丝。

她们吃过晚膳,莫聿才风尘仆仆回来。

客栈后院的院子中央,种了一棵香樟树,一根分两杈,弯弯绕绕的小枝丫上簇拥着翠绿的叶子,绿伞投下的阴影压在张福令消瘦的肩上,莫聿担忧地看着她,问道:“事情怎么样了?见到李沽飞了吗?”

“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可有想到解决的出路?”张福令关切的声音同时响起。

莫聿回以张福令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自然已经解决了。”

“那就好。”请求的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张福令有自己的顾虑,若是让莫聿去见李沽飞,就算他说动了李沽飞,依照李沽飞的性格,没准儿会强留下莫聿,让他陪着自己去京城。

但莫聿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张福令抿嘴,拇指盖下的软肉几乎要被她抠烂,丝丝痛意惹人清醒,张福令像寻常的日子般,顺势问:“你要去多久?”

“少则月余。”

感受到莫聿带着审视的目光,张福令忙端起桌上的茶以掩盖自己的心虚。

月余……不能等莫聿回来,得想办法说服李沽飞。

“问了这么多,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莫聿盯着慌里慌张的张福令。

张福令捧着茶杯飞快摇头,“没见到。”

说完,张福令抬起头,对上莫聿的目光,“李沽飞这里还需要一些时日,你先去绥州吧,不用担心。”

莫聿没接话,月色自他身后倾斜而下,冰凉凉一片迷糊着他的轮廓,使他整个人周遭弥漫上一股冷气。

张福令怕多说多错,她打了个喷嚏,借口跑回屋子。

直到屋门阖起,张福令才重重喘了口气,她瘫坐到床上,过了一会儿,又走到桌前灌了几口凉茶,才算冷静下来。

张福令撑着桌子坐下,眼下还是想想如何能说动李沽飞才是要紧事儿。

辗转反侧大半夜,张福令因心中有事,睡得晚,醒得却很早。

天边才泛起鱼肚白,她就睁开了眼睛。

要如何说服李沽飞呢?

张福令翻身下床,推开窗口任由清晨凉意凌凌的风灌进来吹打着她的面门。

这几日她和沈相宜一直往李府跑,一去就是一整日,连父兄再次被押解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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