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叙到达酒店时,已经站不稳了。

他的身体滚烫,嘴唇抿的极紧,几乎是踉跄着跌下了车。

张平为他扣上口罩,带好帽子,然后从备用电梯,将老板带进了房间。

梁叙拧开水,抖着手灌下几口,一半洒在了床单上,他却无暇顾及,撑着床沿半躺了下来。

张平:“您等等,时律应该就快到了。”

梁叙很轻的嗯了一声。

这间套房位于酒店顶层,设有270度的落地窗,正下方就是海城最好的黄金沙滩,此时海面黑黝黝的一片,只剩游船的黯淡的虚影,而窗户另一边灯影闪烁,城市的霓虹掩盖了天空,CBD里的摇晃的射灯比星子还要密集。

张平小心的将窗帘遮好,确定没有一丝光照进来,又走到门前,将所有灯都关闭了。

做完这些,他才走到门前,看了眼表,9:56分。

之所以不让时律早来,就是怕他撞见梁叙。

可一切准备完毕,张平守在门口,又开始来回踱步,不时抬手看表,好在就在十点整的时候,电梯叮的一声开了。

时律向来准时,况且雇主只提了这一个要求,他必须做好,于是他提早二十分钟到酒店,在大堂硬坐了15分钟,踩点上电梯,又在28层临时待了40秒,这才一分不差的到了。

张平悄悄松了口气。

他拉住时律,交代道:“一会儿进去,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也不要开灯,只管标记。”

时律警觉:“连灯都不能开?”

多年的反诈教育让时律瞬间警惕起来。

张平摸摸鼻子,解释道:“其实,我这个表弟,嗯……他被渣男伤的太深,精神状态不好,还患上了……”

张平迟疑片刻:“还患上了光敏性癫痫,一旦见光就会精神病发作,胡乱咬人。所以你绝对不要开灯,也不要和他闲聊,进去摸到床边,给一个临时标记就好。”

时律:“……行。”

他将背包放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房门。

房间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却能听见另一人压抑的喘息,破碎的呻//吟抑在喉间,又被仓促忍下,变成呜咽似的闷哼。

时律起了一背鸡皮疙瘩。

他青春年少骤然撞见这场面说不慌是假眼前又一点光亮没有时律摸索着走到床边尴尬的自我介绍:“你你好我是时律是来给你做临时标记的Alpha。”

回应他的是一声越发痛苦的喘息。

时律硬着头皮探出手摸到了床上的人。

他率先触碰到的是一截腰梁叙脱了西装外套衬衫也给蹭开了腰肢便裸露在外他的手指恰好点在小腹再往上是肚脐往下则是不可言说之处手指下的触感异常柔软

“……”

时律不敢乱摸仓促收回手寻到梁叙的肩头轻轻将他拉了起来。

他虽然还是个学生力气却不小平常也参加运动项目于是轻而易举的揽住梁叙的背单手环住了而后用手掌扣住梁叙的后脑将他的头压在了肩头。

这个位置梁叙的鼻梁离时律的腺体只有一寸距离。

雨水和山林的味道扑面而来明明是清爽干净的味道却如燎原烈火而下一秒时律呼吸出的热气便落在了腺体之上。

尖锐的牙齿刺破皮肤陌生的触感从后颈炸开雨后清冷寒凉的气息包裹住他将所有难耐和不堪一并安抚下去。

……很舒服。

有点太舒服了。

身体像坠在棉花里软绵绵使不上一丝力气他的眼角洇出一点水色梁叙偏过头将它压在了枕头上。

他足足八年没接受过标记了。

梁叙他忍耐过度防线一触即溃在犬齿咬出腺体的刹那梁叙便的不受控制的扯住时律的胳膊指尖哆嗦着扣紧了。

时律微微皱眉omege力道不小抓的他有些疼可时律并没甩开他知道这个世界omega体能偏弱势大概和前世的女孩子或是小姑娘差不多。

姑娘被渣男骗了还陷入疯癫听上去很可怜而且张平年纪不大他的表弟应该年纪更小时律觉着怀里这人惨兮兮的所以Omega想抓时律任他抓。

时律是初次标记不得章法而梁叙早已失了呼吸也忘记叫停那唇舌在腺体上磨了足足两分钟磨到后颈生疼临时标记才完成。

时律浅浅松了口气。

怀中人出了一层冷汗脱力的

依靠着他时律揽着他的肩膀让他睡下来。

alpha的动作全程都很干净没有触碰任何其他地方。

梁叙的身体绵软无力他几乎是瘫在了床上而Alpha又拉过了被子好好的掖好了时律显然没伺候的经验这么简单的事情也做得磕磕绊绊手指又一次擦过梁叙的腰腹又飞快的挪开了。

本来alpha和Omega在一起Omega才是弱势尤其梁叙已经失去了行动力如果这时时律要深度标记他梁叙没有任何办法。

可时律才明显是更慌的一个他好好的折腾完被子将被角压进床垫底下塞好了像什么酒店做铺床服务的服务员然后规规矩矩的立在床头又像给听训的学生。

时律端正姿态:“临时标记已经完成请您好好休息。”

“……”

——他看上去要离开了。

梁叙的手指勾住时律的衣摆微不可察的一顿又放开了了。

刚标记完的omega总是眷念着他的alpha的这与情感和理智无关单纯是身体和激素的本能表现饶是强大如梁叙也很难克制住这一瞬的本能。

但他很快察觉恢复了以往的姿态。

但就是这么微不可察的一顿时律却察觉到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时律是个很有职业道德的人他现在并不理解相似信息素的稀缺性

况且他是真的觉得这个Omega有点可怜。

不知道是受了多重的情伤才到了光敏性癫痫和疯癫的地步。

于是他俯下身小心的替Omega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还顺手抄起一旁的枕头塞进了梁叙的怀里。

——这是他知道任务后恶补了一天Omega幼儿心理学后了解到了听说幼年Omega们都喜欢柔软的东西会让他们心情变好。

对时律而言因情伤而疯癫后的Omega约等于心智有障碍约等于心智不成熟需要照顾的小孩子。

梁叙:“……?”

他略显茫然的抱住了抱枕。

即使是小时候在孤儿院他也不是要抱着抱

枕才能睡觉的Omega,更何况现在。

时律彬彬有礼道:“晚安,祝您好梦。”

而后,他摸索着离开,啪嗒一声开了门,又轻手轻脚的扣好了。

房间重新陷入黑暗。

梁叙拿起手表,10:15。

才过了十五分钟,却像是过了许久许久。

枕头早已被他的冷汗浸透,可梁叙一个指头也不想动,这并非过度忍耐的困顿,而是餍足过后的疲倦,每回fq期,梁叙都会来这里,因为酒店隔音和私密楼层可以掩盖一切不堪,不让外人发现端倪。

这座酒店号称海城最好的度假酒店,梁叙住着最好的全景套房,脚下是沙滩和海浪,可在这俯瞰海城的房间里,梁叙从未睡过一天好觉。

但现在,他沉沉的睡去了。

一夜好眠。

而时律则走出房间,准备回学校。

十点多钟,他现在走到地铁站,刚好能赶上最后几班地铁。

张平在门口等候,看见时律便迎了上来:“怎么样?”

时律:“标记完成了,他应该睡过去了。”

张平松了口气。

他替时律按下电梯:“走吧,时先生,怎么晚了,我开车送您回学校。”

对他们老板来说,时律的信息素是难得一遇的良药,张平得把他哄开心了,否则时律撂挑子不干了,他们去哪找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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