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悬一线的那刻,又是一声撞击声起,电光石火见,只见一串火花闪过,原本已经逼近张畔脖颈边的利刃已然被挑开。

随着刀剑碰撞声而至的,还有马匹上苏流瑾焦急的身影。

在看到苏流瑾的那一刻,张畔紧绷的精神终于放松了几分。

而这么一放松,全身上下的疲惫感和伤痛接踵而至,致使他整个人直挺挺倒了下去。

本以为会跟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张畔都已经做好了脑袋再被撞一下,并且说不定会被撞晕的准备,却不料,直接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放心,一切安然无恙。”

苏流瑾带着心疼的声音传入张畔耳中,随之而至的,便是无尽的黑暗。

终归不是什么练家子,把张畔这么一个大男人秘密弄回青云楼,还是让苏流瑾颇为费力。

好在庆云楼自己就有郎中,医治张畔身上外伤不成问题。

“将伤口清理过后,把这些金疮药敷上即可。伤口结痂之前,切勿见水。”

说着,郎中便要为张畔上药,却不料,半途便被苏流瑾接了过去。

她的目光还停留在张畔身上,只是那紧皱的眉头依旧可以看出她不悦的情绪,“没什么大事就好,这些我来做,你去忙你的事吧。”

她方才看到张畔的眼珠动了一下,显然人已经醒了。

至于他为何不直接睁眼……

怕不是对于这里的郎中还是有些不信任。

那郎中先是在两人身上扫了一遍,显然心中还是有所犹豫。但在苏流瑾再一次冲着他点过头之后,还是冲着苏流瑾行了一礼,将需要用到的东西放下,提着药箱离开了。

待到关门声响,张畔紧跟着坐了起来。

他的目光中依旧带着疲惫,手上的动作却无半丝停留,抬手便要去拿桌上的药,“今日多谢苏小姐了,若非苏小姐及时相救,小生怕不是要栽在那几个人手上。”

他这话的语调轻松,若非眸中的落寞根本掩饰不住,苏流瑾都要以为张畔在自己面前都还要继续伪装了。

人是为自己卖命,如今出了问题,自然应该自己负责。

“你是我的人,我自应护你周全。”

并没有给张畔接触到药物的机会,苏流瑾抢先一步把药拿在手里,抬手便往张畔的衣服扣子上摸去。

显然,是打算亲自为他上药。

觉察到苏流瑾的意图,张畔立马抬手攥住了苏流瑾的手腕,耳尖也跟着微微红了起来。

“苏小姐不必亲躬,我自己来就好。”

闻言,苏流瑾一笑,并未遵从张畔的意愿,反倒是用另一个依旧空着的手将张畔的手指一根一根从自己手腕上剥了下来。

她抬手指了一下张畔背后那些伤痕,挑眉道:“你背后的伤口,恐怕自己够不到吧?更何况,你这伤口甚多,最好不要乱动,自己涂的话,刚涂完这个,那个又裂开,岂不是拆东墙补西墙?”

没想到苏流瑾会提出这个问题,倒是把张畔听得一愣。

不等张畔反应过来,苏流瑾勾唇一笑,很是自然地三下五除二将张畔的外裳脱了下来。

许是因为张畔日常隐于山林之中,便纵是外出游历,也多呆在室内,外裳之下,肤如凝脂。道道伤痕横亘在身上,如同在一片雪地上点缀了片片鲜红的花朵,倒是有几分娇艳。

荔枝一般的触感在苏流瑾手下浮现,张畔紧跟着也猛地缩了一下,显然对于现在的情况还是有些不适应。

见状,苏流瑾以为是他的伤口疼,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了几分。

“我还是觉得……”

张畔微微侧眸,往苏流瑾那边看去,却在苏流瑾笑着看过来的时候,将下一句男女授受不亲收回,换了句,“丞相府的藏书中,应该未曾教过这一类的事情吧?”

显然,指的是苏流瑾这一番作为。

“丞相府的藏书中确实没有。”

知道张畔心里还是过意不去,苏流瑾索性直接谈起了根本问题,“但,若我是重生的呢?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对于这些身外之物,早已完全不在乎。况且……”

说到这里,苏流瑾的动作顿了一下。

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愿意提起的事情一样,正在背后涂伤口的苏流瑾嗤笑一声,将未曾说完的后半截话咽了下去,徒留张畔满腹疑问。

虽然苏流瑾不想多说,但那满腹的疑问就如同一根草一般一直在张畔心头飘动,即便张畔屡次告诫自己不要多问,却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开了口。

“况且怎么了?”

这话语之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仿佛生怕苏流瑾因为他的多嘴而生气,张畔紧跟着又补充了一句,“若是不方便的话就别说了,我也不是那么好奇。”

透过床头的镜子,苏流瑾清楚地看到了张畔那副纠结的样子,不由得噗嗤笑了出来。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流瑾手上的动作不止,而荔枝也带上了几分嫣红,“不过就是前世温昀景看上了我家的权势,将我接近宫中利用了几年,之后便又杀我全家,将我关在冷宫郁郁而死。今生看到那些男子,心中只有厌恶。我还以为我不喜欢男子了……”

不过轻飘飘的几句话,张畔却已经想象到了其中的艰难苦恨。

原本涂药的时候都毫无动静的双手,此时却不觉间紧握成拳。

怪不得,苏流瑾会横空出世……

怪不得,她对于温昀景的了解那么深……

也怪不得,她会让她的父兄急流勇退……

“后来发现,我原来只是不喜欢那些惯于利用别人的男人,反之,像是你这种,倒是颇为心动。”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张畔有些措手不及,一双眸子蓦的瞪大,生生在苏流瑾面前表演了个瞳孔地震。

上一秒,他还在为苏流瑾的遭遇而悲愤不已。

下一刻,就听到苏流瑾说喜欢他这种类型的男子……

那这意思不就是喜欢他吗?!

“为什么是我这种类型?”

须臾,张畔这才从方才那一番信息中缓过神来,低头看着自己身前已然被包扎好的伤口,脸上的温度有些许上升。

见张畔对于她的话还有消化能力,苏流瑾拿出布条一边为张畔裹伤口,一边开口解释。

“不知你可听过一句话,再冷的男子,直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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