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杜宇默盯准李言锋迎娶苏叶雨那日对杜萱和他怀疑就藏在宫里的周允轩下手,而杜萱也看准了那日要对周允轩下手。
杜萱给周允轩下的毒,从把他弄到手那日起即开始一点一点每日给他喂食,一点一点在他体内积攒,然后算好了时间,要在那日将他送出宫去——自然,如果能送回轩王府再让他死在自己府里是最好;但即便不能如愿——杜萱断定,杜宇默近来持续称病定是在掩盖什么阴谋——如果因为杜宇默的干预而中途出现变故,周允轩亦是必死无疑,而到时众人首先怀疑的对象,定是杜宇默而非她。
只要周允轩死在宫外,无论死在哪儿,她都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然则,两个“杜氏”能想到的,他苏立文会想不到?
再加之现今局势对他苏立文最为有利,就算不宜现在就跟杜萱倒戈相向,但也不妨碍他先旁观看会儿热闹,并趁机让苏氏这边抓到杜宇默的把柄以便彻底置他于死地,再借机大挫了杜氏元气——必须让苏氏一家独大,才能逼迫周允瑞不得不倚靠他和他背后的苏氏,而不是反过来受制于周允瑞。
单凭背靠柯族就要他苏立文将权力拱手相让与周允瑞,令他多年谋划化作泡影,叫他如何能心甘!
苏叶雨出嫁那日,苏立文势必要现身众人面前,而他实际要干之事,则需交代给自己心腹去办。而此事,必须连他两个儿子也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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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前一夜,苏云畅心情复杂地来见苏叶雨——作为他心中能让他绝对信任的“妹妹”——见她最后一面。
这一面之后,待苏叶雨出嫁,无论她是否有所改变,苏云畅都知道自己今后绝不会再完全信任她。他也会因此而彻底失去心中的“妹妹”,而多个身份是“李夫人”且跟他没半点血缘关系的人前“妹妹”。
“哥,你近来怎么了?好像自从那次被父亲阻止、不让我们出京开始,你每次来都是心事重重?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苏叶雨一如既往充满怜爱地看着苏云畅,手也不觉主动伸去想要握着他的手,想要分担他的烦恼。担心着他的那份心情,已经十足传递了苏云畅。
然而,苏云畅依然在苏叶雨将要触碰到他的一瞬,先行收了手,让她再一次毫不意外地落了空。
苏云畅看着心情复杂的苏叶雨,轻叹口气。
也,只是轻叹口气。
“哥?”苏叶雨疑惑,总觉得好似有什么彻底改变了。令她心生无助、惶恐。
眼里确实显出她因苏云畅刚才的拒绝而倍受伤害。即便经后再不能如此这般相见、相处,他还是要拒她于千里?
“雨儿,今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苏云畅想了想,还是决定稍微提点她一下:“还有就是,今后你不再是‘苏家嫡女’,而是‘李夫人’。——你要谨记此身份变化所意示的差异:以后,你要时常来往的,不是苏家,而是太后。太后才是你更该优先讨好的,最需你用心经营与她的关系。——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仅管不明缘由,但苏叶雨知道苏云畅是她惟一可以信赖之人。在苏府一直小心敬慎,她也只能相信苏云畅——即便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婚后她将连他都不可倚赖了,她也信他。
她了解他,苏云畅不想说的怎样都不会对她多作解释;而他既然这样提醒,定是为了她好。
“也就是说,今后我能依靠的不再是你,不再是苏氏,而是太后?——连我的夫君,都得靠后?——是吗?”
苏叶雨最后向苏云畅做了确认。心如刀绞。她宁愿相信,苏云畅是情非得已,同她一样,不过是处境使然。他们都无能为力。所以,她不怪他。
苏云畅点了头,而后以“时辰不早了”为由,起身离去。毫不犹豫。
“走了……就这么走了……”苏叶雨望着苏云畅远去的背影,竟不觉把心声说出了口:“走了也好。明日,明日过后,我们就能彻底结束了……也好……”
好在,只她自己听见了这话;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这一刻,她心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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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当日,苏府和李府,还有两府间必经过的所有大道,全都热闹非常。与之相比,一向高冷的皇宫,这一日尤显格外清冷、死寂。
只有被太后“关照过”的一处偏门,大敞开着,由几名黑衣蒙面人驾着一辆早已备好并非宫中所有、是特地从外头弄来的普通富人家都能用得起的马车,——先是进宫,然后不久又照着原来路线从偏门出了宫。
而早就埋伏在皇宫四周等着今日行动的杜宇默的人,在他们其中一处蹲守点看到此情景,临时分成两拨人,一边前去阻拦,一边找到宫里负杜宇默在宫内的眼线,向他亮出信物,表明身份后,即让他想办法去杜萱那儿给此时正在她那儿设法拖延时间的杜宇默送口信。
眼线立即赶到太后寝宫,临时叫来他自己安插在太后身边的宫女,让她设法叫杜宇默出来一趟。
宫女趁着要给里头送糕点、茶水的机会,偷偷背着杜萱,在杜宇默看到她眼色示意时,会意伸手去接她递来的茶水,悄悄收下她塞给他的一张字条。
杜宇默接了字条,跟杜萱闲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后,借口自己“大病初愈,不宜久坐”,起身告辞,作势要先回府休息。
杜萱则算着时辰差不多也该把周允轩送出宫了,便也乐意让杜宇默离开。
杜宇默出来后,即刻照着字条上写明的地点,凭着对宫里建筑的记忆找到他眼线约他来见的地方,见到了眼线,而后才知——周允轩竟然被杜萱给移出宫了!
杜宇默回府后等了一整日,手下中负责临时自主去跟踪那辆马车的,到最后却始终无一人回来复命。
次日,当杜宇默再派出手下直至夜里才好不容易找到昨日派去负责跟踪马车的手下踪迹时——他们早已被人给随便抛尸在郊外少有人走的野道旁的树丛中了。
看情况,杜宇默应该是第一个发现他们尸首的人,而那里,似乎也是当时双方直接动手的第一案发现场——够隐秘,抢人杀人都方便。
而对方似早有预谋——不然不可能这么顺利绝尘而去,却又这么“草率”地处理尸体,似乎完全不在意他们的所为是否会被人发现?
在命人尽快毁尸灭迹的同时,杜宇默也顺着那条能让马车行走的路线,沿途追踪,却在之后的几条岔道上,犯了难——竟然都有同样规格、碾压留在路面的车辙深浅几乎相差无几的马车经过。
哪有这么巧的事,竟然前后脚,这么短的时间一次来了这么多趟同样规格的马车?车里的载的的重量还相差无几?怎么可能!
即便排除通往人口稠密区的道路,从这条路线出去能通向的其他岔道——只算能通行马车的,即便去了人少区域,却都是雁国能排的上号的大族世家各自祖宅所在地……
别说光是查找的路线总量足够费时,就连查找的难度也会比普通的搜山麻烦得多。
总不能单凭杜宇默一人的一意孤行,就把整个杜氏牵连进去,一起得罪了雁国上下所有出身绝不低于杜氏的其他名门贵族吧?
哪怕他们几家如今的实力即便加起来也未必敌得过杜氏一家,但是他们整体对雁国上下观念的影响还是不容小觑。
在让杜氏也能享受到这样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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