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李泯手持戒尺来回踱步,表情凝重,李簪月咽了口唾沫,视线紧紧追随他。

如此长的板尺,打在身上得多痛啊。

他要打,她就躲。

良久过后,李泯长吁一口气,说了今夜以来的第二句话:“你可知错?”

“错了,大错特错。”李簪月点头如捣蒜。

“很好,我再问你,错在何处?”李泯微微抬起戒尺。

她的心提到嗓子眼,若是她答得不好,那下一秒戒尺就能把她拍扁。

迟今朝双腿交叉,悠闲地抿了口茶,俨然一副看戏的姿态。

陆绥在的话,肯定会为她求情。可惜他忙于水鬼事件的善后,脱不开身,便拜托迟今朝护送她。

迟今朝是什么人,巴不得她倒霉的人。

李簪月怨恨的目光止不住。如果眼神可以化为利器,他必定千疮百孔。

过于明显,对方挑了挑眉。

李泯还在等她的答案,她深吸一口气,出丑就出丑罢,脸面哪有身体要紧。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李泯的腿,声泪俱下:“父亲,我真的错了,我挖合意姐姐的坟,只是想帮帮她,我真的没有在胡闹,你不要打我……”

她抬手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发出抽噎声。

“我好害怕,我差点就死在小凉河,幸亏英明神武的世子殿下,我们舍己为人的小迟大人,救了我。”

她顿了顿,夹杂着些许咬牙切齿的滋味:“他真是我的大恩人。”

大恩人手一抖,杯中茶水倾出些许,他慢条斯理擦净手上水迹,笑吟吟接话:“是李小姐足够好运,不必谢我。”

话中有话。

李簪月肩膀抖动着,低头翻了个白眼,她当然好运,不然早被害死了,用你来告诉我。

她蓄足力气,又准备开始发功:“父亲,我……”

李泯扶额打断她:“不必再说。你的苦衷为父已然知晓,但你擅自开棺,有违人伦,就是有错,有错就要罚,念你是初犯,在此处跪一夜后,便不再追究。”

他摇头叹息,做父亲的,没有教导好女儿,何尝不是一种过错。若要深究,他也该罚。

她平静道:“女儿明白。”

李泯与迟今朝客套寒暄一番,拱了拱袖子:“世子请自便。”

李簪月直直跪着,目送李泯的背影离开,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她身子立马塌下去,闲出一只手轻轻捶打着腰椎骨,罚跪可太累了,跟站军姿一样,好在李泯没有丧心病狂,命人监督。

不然,腿都要废了。

她一转头,瞧见迟今朝还直挺挺坐那,气顿时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还不走?”

“我不是你的大恩人吗?”迟今朝翘了翘唇,“李小姐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着实让人不敢苟同。”

“变脸不是您的绝活吗?我哪能跟您抢。不合适,真的不合适。”李簪月反唇相讥。川剧绝活变脸还得是他来,她如何比得过这位天赋型选手。

迟今朝停顿片刻,接着道:“李小姐真是伶牙俐齿。”

李簪月眼睫轻颤,打了个哈欠,强撑起精神,“多谢夸奖,我也这么觉得,小迟大人您的眼光真是太好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服侍李簪月的丫鬟,提着盏宫灯,左手抱着一件毛茸茸的白色披风,右手拎着个蒲团。

“小姐抬下腿。”她麻利地将蒲团塞到李簪月膝盖下,“如此腿就不会这么疼了。”

又抖了抖披风,小心地为李簪月系好系带。

“小姐,我在这陪你好不好?”丫鬟眉头紧蹙,年轻的脸庞上尽是担忧之色。

李簪月掐了掐她肉嘟嘟的脸蛋,婴儿肥尚未褪去,她比自己还要小。

虐待童工这种事情,李簪月可做不出,她作出威胁的表情:“回去睡觉,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丫鬟望了望迟今朝,欲言又止,似是怕他对自家小姐不利,俩人关系不好,大家都心知肚明。

李簪月洞悉她的想法,拍了拍她的肩膀,用眼神示意:没问题。

对方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一步三回头,多可爱多活泼的一个小姑娘。

她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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