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安主动吻上去。

街道寂静空旷,四周都很静,静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清楚自己吻技一向很烂,只凭着本能去靠近,她闻到沉郁的木质气息,呼吸纠缠,什么也顾不上,只是想全心全意,在一个不错的时间跟不错的地点,吻想吻的人。

沈烈初初有些意外,随后扶着她腰,借力让她踮着脚时没那么吃力,站姿松垮又撩拨人心,一副予取予求的样子。

开始是新鲜,后来是不满足。

她的吻让他不上不下,青涩又莽撞,不小心间,牙齿磕到他的唇,她反应过来,立刻要退开道歉,他只好扣紧她的腰,将被动变成主动权,撬开唇齿,吮吸搅动,牵引着去往全新领域,属于他的,而她从未到访过。

陈静安睁着眼看沈烈。

他眼神像夜里独行的狼,幽暗熠亮,如饥如渴。

世界好像太大,大到除了他们,就是无边的空旷,又好像很小,小到只有一对相拥的恋人。

陈静安什么也顾不上,只想及时行乐。

车内隔板升起,隔绝出狭小空间。

“喝了多少?

亲吻已经不够,远远不够。

陈静安按住他的手,压抑着声响,她咬住唇,脸色红透,软的没支撑,俯在他的肩头。

黑色的西裤被打湿,晕出更深的痕迹。

到浅湾,沈烈裹着外套将她抱下车,严丝合缝,她如鸵鸟一般,埋住脑袋,只剩下一双眼,水润透亮。

陈静安从没疯成这样过。

在她所接受的教育里,含蓄矜持是必要的,情绪应该是不外露的,要内敛,要修养良好德行,有着极强的道德感……放纵是可耻的,人不该只追寻身体的快乐。

但今天,陈静安打破一切。

她感觉到不满足,身体里的空虚感急需被填满,她主动回应,声音从喉咙里唇齿间溢出,她不再去遮掩,连自己都觉得陌生,一层层下坠,坠到无间地狱,堕落来的这样快,她的理智冷静分崩瓦解。

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做到极致时,大脑茫然晕眩。

陈静安想到前段时间跟爸妈视频,不可避免谈到回去的事,以她的条件,想回去很容易,关键在她考虑的怎么样,

她迟迟没有说出答案。

那时候陈母就看出点问题:“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作为妈妈我太了解我的女儿,你一向都很有主意,从没有过优柔寡断的时候,你说你还没想清楚,其实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对不对?”

陈静安有种被击中的感觉。

“你不想回来对不对?”陈母亦如以前般温柔,“没关系的,不管你怎么决定,我跟爸爸都尊重你的意见,只要你开心就好。”

“……”

陈静安胸口如堵,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下来。

“哭什么?”

沈烈以为自己不知轻重弄疼她,伸手擦拭掉她眼尾溢出的眼泪,越擦,反而越多。

“疼吗?”他停下来。

陈静安泪眼模糊,点头说疼。

却又要抱着他不肯放,想要更疼一点。

沈烈顾及着她,动作放轻,得到她的回馈时,才有所调整,到后来都进入最佳状态,像是配合默契的搭档,完成一部完美的作品。

清洗完毕再出来,累到手指节都是困倦的。

沈烈靠坐在沙发里,长腿长手,洗过后没穿上衣,宽松的长裤松垮系着裤绳,皮肤过白,肌肉线条根根分明,放松状态下,形状依然好看。他垂着长眸,眼底里有那么些意犹未尽的味道。

今天,陈静安很主动。

挺爽的。

“饿吗?要不要煮东西你吃。”

陈静安摇头。

沈烈问毕业典礼怎么样,可惜他工作走不开,不能参加,照片里她穿学士服的样子,干净清纯,遗憾没有亲眼看到。

“宿舍的行李什么时候搬?叫纪弘安排好车,直接将东西搬过来。”

“不用那么麻烦,我宿舍的东西不多,打算寄回家。”

“所有东西?”总一些是要留下的。

陈静安迎着他的视线:“剩下的东西也不多,等我找到房子后放过去。”

“房子?”

“嗯,学校的宿舍到这个月底,在这之前,我会先租一个房子。”陈静安靠着床头,拿过一只抱枕,“你这段时间太忙,我有些事没来得及跟你说,前段时间有前辈来找我,希望我可以参与全国巡回演出,时间刚好,我也想在这段时间里多沉淀沉淀,所以我准备接下来。”

陈静安又说她还挺珍惜这次机会,也是一个挑战,老师也挺支持,全都是益处,似乎没有可拒绝的地方,她一个人说了好些话,表情生动,跟以前的寡言完全不一样。

而沈烈安静看她,那双眼

锐利如鹰,像是洞察她表面下的所有想法。

话再多也有说完的时候。

沈烈耐着性子等她说完,才扯唇问:“什么意思?”

总是要走到这步的,总要面对的。

陈静安抓紧抱枕,吸了口气,直面他:“沈烈,我们就到这可以吗?”

声音很轻,却又具备分量,就这么砸过来。

沈烈有那么一刻挺想抽烟的,敛下眼皮扫过周围,烟盒并不在跟前,整个人又懒懒的,并不太想动,他将自己完全陷在沙发里,手指轻敲着扶手,四目相对,她目光澄澈坚定,像是一枚打磨过的冰刀,有些刺人的痛意。

“所以你铺垫这么多,就是想跟我分手?”沈烈扯动唇线,有些讽刺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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