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小微,小婉,你们想去吗?”丰沉转身问。
登上擂台,比试武艺,对终日埋没情报工作的亭云阁弟子来说,机会千载难逢,成微与成婉,挺想试试的,但阁主的命令最大,“属下听公子的。”
丰沉看出两人渴望又不敢说,他是个善解人意的主公,立刻把两人推给了叶熙,“我只有一个要求,赢在其次,命最重要。”
“谢谢公子,”成微和成婉喜上眉梢。
“他们能成吗?”骆凝觉得自家队伍过于年轻了,成微和成婉,年纪看上去比她还要小。
丰沉护短,“小微和小婉厉害着呢,倒是你,千万别给他们拖后腿。”
骆凝红缨一甩,“骆家枪会拖后腿,开什么玩笑?”
“姑娘住哪儿,”丰沉问,这位很有可能没到住的客栈。
“天为盖,地为床,整个南阳城皆是我的住处,”骆凝指了指某小巷子犄角旮旯处,那里挤着不少没订上客栈的江湖人。
是为同组,当互相扶持,“我们定的客栈就在不远,骆姑娘如果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骆凝立刻接住了天上砸下来的好运气,只在一刻,头疼的事儿全解决了。
几人到了风和日丽安顿,亭云阁早包下了客栈全部的客房。稍作休息,骆凝就代表他们小队四人,去了城南门登记报名,成婉到城中各处采买,成微去船坞找人修船。
叶熙打算先探一探岱府,打听出凤凰羽放在何处。
“偷是下策,”丰沉道,“等今晚我让小微给孙长老去信,问凤凰羽具体藏在岱府哪里,得十天半个月才能有回复,正好叶姑娘趁此时间,参加聚贤大会,逛逛南阳城。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冒险闯人家府院为好。”
“那上策呢?”叶熙问。
“上策就与叶姑娘无关了,叶姑娘只需要等上十天半个月,我自然会把凤凰羽,送到叶姑娘的手上。”
叶熙上一次,就是不劳而获,“我一点也帮不上忙吗?”
丰沉又开始胡说八道,“叶姑娘泡温泉吗?舒筋活血,延年益寿,滋阴补阳,青春永驻。”
“你自己泡吧,我去街上走走,”叶熙还有心事,趁着十天半个月到处走走,说不定能知道关于长舟哥哥的消息。
后院,是个温泉池,不大,足够三四个人。丰沉一个人留在客栈,脱了鞋袜狐裘,换上浴衣,半身下水,享受久违的温泉暖浴。
氤氲袅袅,热气腾腾,一入温泉,丰沉直觉一股柔和的气息在周身游走,身体寒凉烟消云散,从头到脚的舒服,五脏六腑都重换新生。
真想待在里面,一辈子都不出去。
自打银蚕成了丰沉生活中的一部分,温泉池子就是唯一让他轻松自在的地方,寒冷的折磨早就浸透了他每一寸骨髓,狐裘与暖炉平时也只能缓解些许。
可辛苦的活着,也是活着。
谁人活着不辛苦,所以人才会努力,永远向前奔走。
闭上眼,一觉到天明。
丰沉是被饿醒的,他昨天大白天,趴在温泉池里睡着了,醒来还是白天,只是人被捞上来,放在柔软宽大的床上。
日头不在,清晨气闷,打开窗子,黑云凝聚,阴雨绵绵。
街上的行人,撑开了伞,花花绿绿的,江湖人多蓑衣斗笠,少数的直接漫步在雨中。
“公子,”成婉贴心的端来了小馄饨,“我们已经吃过了,上午比第一场,骆姑娘出战,哥哥下午上擂台,公子您去看吗?”
丰沉点点头,“去,我去给你们助威。叶姑娘呢?”
“叶姑娘和骆姑娘先走了,”成婉一天没事儿,留在客栈等丰沉醒来。
丰沉吃了两碗馄饨,带上狐裘暖炉等一系列装备,墨迹到半上午,多宝车才挪到了城南的聚贤庄。
南阳城依山水而建,南高北低,南边最高,有一处占地巨大的园林,先祖皇帝年而建,几百年的历史,里面的树都有合抱之粗,赫赫有名的南阳聚贤庄,就坐落于此。
曾几何时,这处园林是英王府的产业,被英王世子败家给拍卖了。后机缘巧合,游历若干年刚回到南阳的岱二公子,买下了这个园子,稍加修整,用作招待来往江湖客,渐渐的以聚贤庄为名,成了一年一度的聚贤大会的切磋之地。
比武正到高潮,擂台之下拥挤着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人,雨下的越来越大,却浇不灭如火如荼的热情,成婉撑起伞,丰沉接过伞柄,“我自己来。”
斗笠遮雨又遮脸,除了台上比武的,基本看不见脸是谁。围观人口几乎占满了整个园子,墙上屋顶也是满满的,丰沉在最外围,努力伸长脖子,也只能看见擂台上两个小豆丁,你来我往,双刀对长鞭,在雨帘中左右摇晃。
“叶姑娘在那儿,”成婉在人群中找到了叶熙,“公子,我们过去找叶姑娘吧。”
“也得能挤得过去,”丰沉本来就看不懂武功,纯粹凑热闹,早知道这么挤,他就不来了。
成婉试了试,才挤过五六个人,跟着她身后走的丰沉,就被挤没了影,她转身又挤回去,见丰沉撑着油纸伞,望向停在不远处的多宝车。
多宝车旁边,又停了一辆马车,江湖人健步如风,飒沓流星,八步赶蝉,愿意乘坐马车这种慢吞吞的交通工具来聚贤庄的,屈指可数。
马车简单质朴,装饰全无,横梁木头上还有刀剑的划痕。可说主人勤俭低调,这么破的马车不舍的换,却跟着马车前后十多个仆役,彰显大家富户。
一道布帘,被赶马车的小厮掀起来,两边跟着马车走的几个仆役,训练有素,一人撑开伞,四人从旁边拉出来一堆木头,三下五除二折叠成了个轮椅。
其中长得最彪悍的仆役,在轮椅支好后,半身拱入车,一会儿功夫,从车里抱下个人。
还是个男人。
打伞的小厮,功夫了得,跟着男子从车里到车外的轮椅上,男子从头到脚半滴雨水未沾。
一个仆役推着轮椅,稍微往前,在拥挤人群的最后排停下,其余仆役都原地立在马车之后。
男子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目若朗星,面如皎月,丰神清隽不失英气,看上去明明安静墩和的坐在轮椅上,眸瞳却不经意透出锋利敏锐。
轮椅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遮盖住空空荡荡的下肢。
成婉小声道,“公子,他就是……”
嘘。
丰沉比了个口型。
男子耳力绝佳,注意到了打着伞的丰沉,两人眸光触碰,男子微微点头,仿佛是在感谢丰沉没有揭他的身份。
“公子,”成微看见成婉,又见阁主也来了,随即从人群前排挤了出来,叶熙跟着紧随其后,到了丰沉身边。
只听擂台之上,又分出一队胜负,“下一场,盘丝门弟子薛梦华,对阵,凤新骆府弟子骆凝。”
“买定离手,气运常有,”小童卖力的吆喝,经过丰沉,顿觉此奇葩装扮的公子财大气粗,举着盘子,“公子要不要也押一押,这一局谁能赢?”
丰沉摸摸孩子的脑袋,“怎么个押法?”
“一两银子起押,多押多赚,”小童闪着求财似渴的眼睛,“公子您现在押薛女侠,是一赔一,押骆女侠,是一赔一百。”
“一百?这么多?”丰沉取出一锭银元宝,“那我押骆女侠。”
“算上公子,只有两位,押了骆女侠赢,若骆女侠赢了,公子可是赚大了,”小童美滋滋的收起银元宝。
骆凝江湖查无此人,薛梦华却已小有名气,据说她在同门中没有对手,武功已经超过了她的师父盘丝门掌教,基本确定继承下一任掌教。这次冲着夺魁而来,在场自然无人看好骆凝。
“还有谁押了骆女侠?”丰沉好奇。
“他……”小童一指旁边,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公子,“比公子您押的还狠,一出手就是一千两银子。”
轮椅男子又一次闻声望向丰沉。
丰沉笑了笑,随之举着伞走过去。
轮椅之后的小厮,立刻挡在轮椅前,手放腰间,中藏武器,轮椅男子道,“王五,退下。”
丰沉抱拳,“多谢公子。”
“谢我什么?”轮椅上的男子抱拳回礼,“谢我明知骆女侠会输,却还是押了骆女侠?”
叶熙在旁边道,“骆姑娘不会输。”
丰沉笑说,“骆姑娘与我的好友组队,按着规矩,要四战全胜才能晋级,自然是一场也不能输了。”
“真巧,我也认为,骆女侠能赢,”轮椅男子看上去比丰沉还胸有成竹。
只见骆凝背着红缨长q枪,大大咧咧的走上擂台,另一边,薛梦华飞身而起,如燕灵巧,轻轻的落在擂台中央。
“凤新骆凝,请赐教,”骆凝报上姓名。
对方明显的不屑,话不多说,直接亮出白绫。那是盘丝门女弟子的独门武器,白绫上,缠着若干锋利隐秘小刀刺,人一旦被缠上,立刻血肉模糊。
她要速战速决,凤新骆家没落已久,南北双枪,早就只剩下岱家枪一枪,下一场可能碰上强敌,她不该在这种用枪做武器的小姑娘身上浪费体力。
“这姑娘用红缨长q枪,又姓骆,该不会是骆家的小女儿吧?算算年纪差不多,我爷爷在世时,还去骆府喝过她的满月酒呢,”丰沉旁边,有几个来晚的江湖人士,挤不进去,也只能在外围观战。
“只可惜骆老爷子只有两个女儿,又跟妻子感情好,不愿纳妾生儿子,收的徒弟里,也没一个成气候的。骆老爷子一死,南北双枪不复存在,现在江湖上,都无人提骆家枪了,想当年,骆家枪法在北地武林,也是有一席之地的,”有人叹息道。
“这能怪谁?还不怪骆老爷子自己?没儿子就算了,找个上门女婿继承自家枪法也成啊?偏偏要跟南阳岱家结亲,想什么,南北双枪,取长补短,更上一层楼。结果呢,长女还没来得及过岱家的门就死了。骆老爷子因为爱女之死,一病不起,很快就追随爱女而去,留下弱妻和七岁的女儿。为了给骆家孤女寡母一份倚仗,与骆家长女在娃娃时候就定了婚约的岱二公子,十里红妆,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迎了骆家长女的排位过门,入待氏宗族祠堂,至今未再娶妻纳妾。”
“你说的不错,当时聚贤庄小有名气,多少漂亮姑娘仰慕南阳岱二公子风华,但岱二公子有情有义,宁守着排位,坚持不越伦理,此举令江湖同道钦佩不已,聚贤庄也在岱二公子的率领下得今日之盛。”
“她真是骆凝,那她岂不是岱二公子的小姨子了?”一人惊讶片刻,还是摇头,“就算骆家还有个小女儿,但枪法这门武功,刚烈至阳,霸道至性,并不适合女子去学,就算天资再高,终究也到不了一枪穿云的境界。”
叶熙忽然跟上一句,“谁说女子不适合学刚烈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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