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姜躺在椅子上,他很困,但一直没能睡着,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挨到了天亮。
忽然听得有人惊叫一声,木姜猛地张开眼,一眼就看见雨馀凉坐了起来,一脸惊愕地望着躺在旁边的鱼晚衣。
他看着鱼晚衣怔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忙低头看自己的衣服是否还完好地穿在身上。
木姜微笑道:“看来你伤势恢复得不错,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雨馀凉骤闻人声,身体一震,忙回过头来,见是木姜,紧绷的神经这才略微松弛下来,道:“木前辈,我这是……”他想问的一时有点多,结果一句也没问出来。
昨晚木姜把雨馀凉和鱼晚衣带回客栈前,这二人就已经晕死过去。所以雨馀凉对于木姜把他和鱼晚衣放在一张床上一无所知。
木姜笑笑:“是我将你们放在一起的,方便我照顾伤号。”
似是被木姜和雨馀凉的对话吵醒,鱼晚衣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雨馀凉见状,忙翻身从床上下来。
鱼晚衣的记忆一时还停留在昨晚城外的战斗上,看着周围客栈房间的陈设,先是懵了一会,随后又看见雨馀凉站在一旁,忙道:“雨少侠,你……你没事了吗?”
雨馀凉听她第一句话就是关怀自己的伤势,不由得好生感动,柔声道:“我没事,我没事,昨儿受的伤,一点都不痛了,倒是鱼姑娘你有事无事?毕竟你之前还受过伤……”其实他背上还有些疼痛,但看到鱼晚衣脸上充满了对自己的关心,不知道为什么竟有心花怒放的感觉,如此一来,他是真的不觉得背上有多痛了。
鱼晚衣道:“我也没什么大碍了。雨少侠,你……要好好养伤,这内伤若是不好生将养,极易留下病根。”
雨馀凉道:“你光提醒我好好养伤,你自己就不好好养伤了吗?”
鱼晚衣有些忸怩,道:“我……我也会好好养的啊。”
木姜的目光在二人之间逡巡,最终清了清嗓子,插入了两人的对话,道:“二位,请听我一言。”
雨馀凉和鱼晚衣同时看向木姜。
鱼晚衣似是这时才看到木姜也在,想到刚才与雨馀凉的对话尽数被木姜听去,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雨馀凉虽然知道木姜在场,但见鱼晚衣主动关心自己,内心极是高兴,不知不觉间就遗忘了木姜的存在。想到刚才当着木姜的面与鱼晚衣一句一答,也有些不好意思。
木姜道:“昨天晚上那两个人究竟是来找你们当中的谁的?”
鱼晚衣道:“他们就是之前追杀我的人,起初是来找我,结果之后不知为何说雨少侠身上有他们要的东西。”她低下头,“是我连累了雨少侠。”
雨馀凉听木姜说起昨晚的事,猛然想起自己的长命锁,忙伸手探到怀中,当熟悉的触感爬上手指时,雨馀凉心中长长地舒了口气。他又将长命锁拿出,放在手中细看,确定就是他的那把长命锁,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内心感到一种难言的慰藉,又让他对木姜产生了更进一步的感激之情。
雨馀凉郑重对木姜道谢:“木前辈,多谢你帮我夺回它,我……真不知如何感谢你才好,如果以后有用得着雨馀凉地方,尽管使唤我就是。”他又转向鱼晚衣道:“鱼姑娘,那两个人想要我身上的长命锁,这点不会因为你而改变,你不过是让我更早地遇上了他们,请不要自责。”
木姜对雨馀凉道:“馀凉,先前我一直没问有关你身世的问题,虽然可能你也不知道多少,但关于长命锁……你能说说你的长命锁上有什么秘密吗?为什么那两个人会这么想要一把长命锁?”
雨馀凉摇头道:“在昨天晚上之前,我也一直以为这只是一把普通的长命锁。自从爷爷将我捡来时,这把锁就一直被我带在身上,我从来都没有发现它有什么奇特之处。对于那两人为什么要抢夺长命锁,我也十分不解。只是,他们带着一个叫做什么‘玉铃’的物什,那玉铃只要一靠近我的长命锁,便会震动起来,离得越近,震得越厉害。”他看着下方,表情凝重道:“说不定……跟我的身世有关。”
房间里的三人都隐约意识到一件事,既然这把长命锁不简单,那么雨馀凉的身世也不简单。
木姜垂眸,将手放在下颌处,似乎陷入了思考。
雨馀凉心想,爷爷只是让他到了仲邑江附近时不要轻易把长命锁暴露出来,之前他还没多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没想到现在离仲邑江还隔着十万八千里,这把长命银锁就已经惹来了是非。
木姜道:“经历了昨晚的事,敛安是不能久待了,谁知道昨晚那两人会不会叫来帮手?要是叫来的帮手水平都跟那二人一样,我们三人死无葬身之地。可是呢,你们二位身上有伤,赶路倒是有些麻烦,咱们出了城,若是行进速度缓慢,在荒郊野外极容易被盯上,还不如留在城里。”木姜顿了顿,道:“依二位之见,是留在这里还是继续赶路?”
鱼晚衣坚定道:“我要离开。”
木姜的头略微一抬,没想到鱼晚衣这么干脆地就做出了抉择。
鱼晚衣看了看木姜,又看了一眼雨馀凉,道:“多留必然无益。我伤势恢复得很好,要赶路的话没有问题。况且我本来也打算今天要走的,昨日我观察周边情况,就是为了今天离开做准备,不想晚上就遇上了他们。幸亏……木前辈昨夜伤了那两人,他们要去搬来帮手,应该要花一些时间,我就趁这个空隙早些离开。”她一开始没想好怎么称呼木姜,便跟着雨馀凉称其为“木前辈”。
鱼晚衣又道:“雨少侠,如果你伤势未好的话,还是留在这里,不要勉强赶路。城内人来人往,他们要找你,不会那么快。何况,还有木前辈在。”
雨馀凉心道:“原来就算我们不跟她一起,她一个人也要继续赶路。”
雨馀凉现在只是背心肌肉牵动才稍有疼痛,其他的倒是都没问题,运使内息也没问题。别看他昨晚不断咯血,恢复得倒也快。于是道:“我的伤恢复得也差不多了,既然于赶路没有影响,我认为我们还是越早离开这里越好,继续留在这,岂不是坐以待毙?一边要时时留意外界的动向,就算想要好好养伤也不行了。”
既然两个伤号都没问题,木姜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他和雨馀凉都要往北赶,便从北城门出城,巧的是,鱼晚衣也是要向北去,三人便一道同行。
出城后一路上都还算顺利,出了敛安城向北行进二十多里后,三人在路边一处酒家暂时歇脚。
赶路人多,这荒郊野外方圆数里又只有这一家打尖的地方,所以生意异常火爆。茅草屋内和屋外草棚下都坐满了人,于是店家在草棚外又摆了几张桌子。
雨馀凉等人来时,草棚外只剩最后一张桌子还空着了。
雨馀凉刚坐定,目光无意间瞟到旁边一桌客人,微微一怔。
那桌也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形状萎靡的男子,一个是打扮干练的吊梢眼女子,还有一个是身形高大的年轻汉子。
雨馀凉记得他们,在敛安那家客栈中,这叫做范舟诚的年轻汉子一人将三个武功丝毫不弱的中年汉子打得落花流水,狼狈而走,那个时候,他对这年轻汉子甚至微微有些羡慕。
再看他们旁边,果然还坐了两桌,一桌三人,一桌四人,桌边坐着的依稀与那天是同一拨人。
这十人真是一道的。
雨馀凉只在心中感慨了一番没想到在这里又遇上,也没再多想别的,端起茶杯埋头喝茶。
因着人多,这酒家厨下人手又有限,所以菜上得极为缓慢。雨馀凉和木姜、鱼晚衣点了菜后,等了很久才只上来了一道清炒苕尖。
三人都饿了,就着这一盘菜拿起筷子就吃起来。
忽闻得草棚内一阵吵闹,一人对着小二吼道:“怎么他们比我们后来,他们的菜都上来了,我们的还没上来?你们怎么搞的?”
小二忙赔礼道歉,一边又去厨下催,那人这才骂骂咧咧作罢。
雨馀凉见那桌人桌上凳边都放着兵器,寻思这也是一路江湖人。再看周围人的装束打扮,突然发现这里的每一桌客人似乎都是武林中人。
在谷州府时,江湖人很少见到,他们谷州刀派的弟子自己就是“江湖人”。之后离谷州府越远,雨馀凉看到的江湖中人就越多。在敛安时,客栈里吃饭的武林中人几乎占了一半,到了这里,非武林人士反而少见了。
雨馀凉突然有些感慨,自己离以前的生活,似乎越来越远了。
这时似是又有人来到酒家,小二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忙抢过去道:“哎哟,二位客官,对不住,小店已经没有空位了。”
“爷两个走了这么远的路,好不容易见到你这么一家歇脚的所在,谁知道还要走多远才能到下一家店?”
这时另一个小二托着盛放了各色菜肴的木盘走到雨馀凉等人桌边,将磊在上面一层的几盘菜和一盏汤端了下来,对雨馀凉等人道:“客官,你们的菜齐了,请慢用。”
雨馀凉等人谢过,又听先开始的那小二道:
“两位爷,真的对不住,小店实在没有空位了,连多余的桌子也没有了,二位要是不介意,我帮二位问问有没有愿意匀出座位来的客官。”说着便转向吃饭的众人,高声道:“有没客官有愿意跟这两位客官挤一挤一桌用饭的?”
没人回应。有人低头不理,只顾喝酒吃饭;有的人把头抬起看了小二和那两人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
小二回过头,满脸歉然地对那二人说道:“客官,实在没法子,若是你们愿意等,可以等别桌的客官吃完了把位置腾出来。”
因那汤刚好放在木姜面前,因此木姜给鱼晚衣和雨馀凉各盛了一碗,又舀了汤里的菜进去,雨鱼二人接过汤谢了,木姜最后才给自己盛。
站在酒家门口的其中一人往里走了几步,目光在每一桌扫过。木姜、雨馀凉、鱼晚衣三人所坐的位置在一棵大树之后,这棵树刚好挡住了酒家门口,只有木姜坐的那方稍稍靠外些。
此时木姜正拿了调羹舀起一瓢汤放在嘴边轻轻吹着,往旁边随意瞥了瞥,突然,木姜身形一僵,吹凉的汤还没有喝,就将调羹放回了碗中。
鱼晚衣见木姜举止有异,问道:“木前辈,怎么了?”
雨馀凉听鱼晚衣这么问,也看向木姜。
木姜轻声道:“你们别动。”他虽是在跟鱼晚衣和雨馀凉说话,却一直盯着树的另一边。
鱼晚衣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略微斜了斜身子,小心翼翼地从大树后探出半边脸往那头看。只看了一眼,她便迅速将脸缩回了树后。
鱼晚衣的心怦怦而跳。
竟然是连江和万克礼。
木姜也收回了目光,继续若无其事地喝汤。
连江看了一圈,在确实没看到空桌后,正准备离开,他转向木姜等人所在的那棵大树的方位时,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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