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1 章
萧景逸到旺旺宫时，天色还没彻底黑下去，室内未点灯，许今昭就直直坐在窗边，眺望着窗外，她察觉到身后的异样，却也没有动身。
门外的王婆子连忙上前端着烛火，将室内点亮，脸上满是惊恐，声音中满是沙哑，道：“陛下，小主今日悲伤过度，暂时失声，说不出话。”
萧景逸挑眉，随后看向那抹身影，摆摆手，径直走向许今昭，轻声道：“可要找个太医瞧瞧。”
许今昭缓缓转首，看向萧景逸，脸上满是泪痕，想起自己心中那个决定，深深一口气，索性就这样吧。
于是眼一闭，摆手示意萧景逸上前，一手还不忘拿起一旁早已准备的纸张，放置小案上，指一指。
“是有什么东西让我看吗？”许今昭这般一比划，萧景逸瞬间来了兴致，几步上前，视线朝着她手指的那处看去。
随后神情严肃，抬眸看向许今昭，轻声道：“你真的是那里来的吗？”
许今昭收敛情绪，郑重其事地点头，随后示意他可以接续问下去。
萧景逸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可以接触到自己曾经一直想接触的领域，他声音有些发颤道：“所以你是失忆了？但是对我们都是有印象的！”
几刻钟后，萧景逸脚下一个踉跄地离开旺旺宫，等皇帝离去，翠儿这才带着太医连忙进入寝殿，为许今昭把脉，瞧着太医一番诊断，翠儿顶着那双哭红的眼，还不忘安慰许今昭一番。
“小主。”翠儿深吸鼻子，声音中又带上一丝哭腔，道：“王爷，他走的时候可还轻松？”
许今昭摇头。
翠儿顿时倒抽一口冷气，鼻头一酸，眼泪直流，喃喃道：“很痛苦吗？”
“姑娘。”太医抬首看向眼泪纵横的翠儿，提醒道：“小主悲伤过度，你还是不要再提及此事的好。”
翠儿听完，连忙将袖子一抻，胡乱在脸上擦拭，随后扬起一个苦笑，道：“我记下了。”
许今昭瞧着，嘴角强行扯出一丝苦笑，摇头示意自己无妨。
王婆子一进来就瞧着翠儿和许今昭两个人对视着，眼泪汪汪，一脸不解的说道：“翠儿，你这两天少来小主身边溜达。”说着，还不忘看一眼许今昭，“还有小主你，不能说话，就好好看你的话本子，不要每天胡思乱想，您脸上的忧愁都快赶上我这个老婆子。”
被训斥的两人齐声，一人应下，另一个猛猛点头。
“张太医。”王婆子满是歉意地笑道：“让您见笑了。”
许今昭的寝殿内，她瞧着外面的花地，看着王婆子将她小案上满是磕磕绊绊写出的四不像古字的纸张一一收走，随后放上了一些话本子外加一本识字册！狐疑地指向那识字册，双手上下飞舞，想要表达，却怎么也无法表达。
王婆子止住脚步，皱眉瞧着许今昭手指乱飞，似是在作什么奇怪的手势，顺着她的视线瞧去。
恍然大悟，轻笑道：“那是无弦说给小主的。”
许今昭这才止住手，长舒一口气，坐于小案，拿起一旁的识字册翻开，入目便是那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
“赠吾妹”
沈曜收回视线，纵身跃上战马，随后手中缰绳一紧，连人带马转至萧景逸面前，眸中满是暗光，深藏在笑容下的阴狠开始张牙舞爪地向外扩散，他将从无弦那得知的事情细细思索一番，开口问道：“听说我死了？”
萧景逸看着沈曜那紧握缰绳的手，满是青筋暴起，斟酌片刻道：“多半是死了。”
“多半？”沈曜那双引人注目的美眸落在萧景逸那满是捉弄意味的脸上，道：“希望到时候我归程之时，不要被人误以为死而复生。”
萧景逸莞尔一笑，随后拍拍沈曜身下的战马，轻声道：“放心，不会的。”
听到保证的沈曜小腿一个用力，身下的战马马肚子受力，直接扬起前蹄，缰绳一拉，转首向远方跑去。
“死而复生？那也是我的。”
这句话，若是放在几天前，萧景逸绝对会嗤之以鼻，如今他对此深信，世上真的有死而复生这件事情。
沈曜很聪明，哪又怎样，人已经在宫中，试探一番，终还是在自己手中的。
萧景逸不在乎沈曜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不在乎许今昭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自己。
可，她说，她是那个世界的人。
那个自己妻子口中所描述的世界。
许久，就在福海以为萧景逸还要在站上许久之际，萧景逸却突然转身，语气轻松道：“去旺旺宫。”
福海有些惊讶，却也心底明白，陛下这是要敞开心扉了，忙时应下，道：“奴婢这就唤人通知小主。”
许今昭此时，正在苦读识字册，听闻陛下要来之时迟疑片刻，后有想明白，这不是正和自己的心意吗，这才挥手示意应下了。
像是没料到萧景逸回来那般，许今昭抬眸看向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萧景逸，眸中满是惊讶，随后微微俯身请安。
“你还在看这些？”萧景逸自顾自坐在矮榻上，随即翻弄起识字册，道。
许今昭只觉得这并无什么，也不再避讳什么，点点头，随即将书册拿过来，又仔细翻阅起来。
萧景逸仔细瞧着许今昭的眉眼，瞧着她一脸认真之态，不由得嘴角含笑道：“你和她真的很想，但也不像。”
“她并没有你这般恬静淡雅，仿佛所有事情都置身事外，甚至连话本子都瞧不下去。”萧景逸回忆着，说着，嘴角的笑容愈发明显，“她身体很好，活奔乱跳的，像是一只动不动叫嚣着想要自由的兔子，眼中虽是愚蠢，但是却又能想出许许多多旷世奇术，助我一臂之力。”
“有一回，她甚至嘴中还念叨着什么公平公正是她所向往的社会，起初我不明白，如今好像还是似懂非懂。”
“不过她有时研究那些所谓的实验的时候，神情也会和你一般无二，总是认真，脸上满是较真之态。”萧景逸眼睛弯弯地瞧着许今昭，语气中满是欢快：“那时我就想着，如果能娶她为妻，自己哪怕没有夺得皇位，生活也不会枯燥无味。”
“之后我就常常跟在她身后，为她寻找她口中所谓的什么植物，矿物，后来她真的研制出她所描述的东西，甚至惊动众多世家子弟对她青眼相看。”萧景逸瞧着许今昭仍是仔细看书，实际上许久没有翻动书页，语气中的笑意便愈发明显，“我当时恨不得将旁人都拒之门外，只让她看我一人，只命令我一人。”
“可是美好的时光终是短暂的，皇宫中有人发现了我，后面就再也没了联系。”萧景逸说完，垂眸，叹息道：“不过还好，至少曾经确实无忧无虑过。”
许今昭细细听着，后面又继续翻动自己的识字册，心中却顿生暖意，这是自己所失去的记忆吗？
于是抬眸瞧瞧看向刚还娓娓道来将讲故事的萧景逸，猝不及防就与其对视，呆愣片刻，随即连忙将头低下，在心底唾骂自己。
“许今昭啊，许今昭，你真的是出息了，不敢和人对视，偏偏就敢起色心。”
心中想着，面上却仍是维持着一副与世无争之态，只是耳垂的艳红暴露她狂跳不止的心。
萧景逸瞧着，似是瞧见许今昭举手臣服之态，笑道：“你还想在听一些吗？”
萧景逸话音刚落，许今昭就悄悄又抬起头，抿嘴瞧向萧景逸，随后莞尔一笑，与其记忆中那张脸，那神色完美重合。
“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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