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问崖回宗,正殿广场的钟声为他鸣了三遍。
他不论在哪里都很受欢迎。
在药谷如此,在玄清宗更是如此。
秘境历练送行那天我都没见过这么多人,尹问崖回宗倒是一群人涌了上来,围着他喊“师兄”,“师弟”。
相比尹问崖那边的热闹,我这边就十分冷清。
我磨磨蹭蹭地下了仙舟。
毕竟是和尹问崖曾长时间单独相处的地方,要离开它,我还有点不舍。
“哇!问崖师兄,你怎么知道我最近睡不好?这药包是专门给我准备的吗?”
“最近小测被师父念叨我注意力不集中,谢谢问崖师兄的提神香囊!”
……
围着尹问崖的弟子们都从他手里拿到了东西,有的是药谷弟子配的药包,有的是先前赠的香囊。
我按了按腰间的银白色香囊,默默把它放进了储物戒里。
原来不止是我有,这是人人都有的东西。
看来送别人东西,只是尹问崖的一个习惯。
他这习惯对别人来说挺好的,对我来说就不太好了。我虽得了他送我的礼物,但只要想到这是人人都有的东西,我就不太想要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希望我在他那里是特殊的。
理想状态是他可以所有人不送,偏偏送我;极端状态是他所有人都送,偏不送我。
这两者无论是哪种,都说明我在他心里占据了一个特别的位置,他对我的感情和对别人不一样。
这很奇怪,明明都是我自己在一厢情愿,尹问崖一无所知,而我居然还对这样无辜的他有要求。
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他?
他并不是我的谁。
“苍、苍晓师弟。”我下了仙舟,被一个头上绑着鹅黄色发带的师姐堵住。
我站在原地。
她是谁?
若不是她叫我“师弟”,我都不知道她是“师姐”。
“苍晓师弟,谢谢你之前在秘境历练里救了我……”我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要好好听人家说话,但是我的注意力不受控制地被尹问崖那边吸引。
弟子们吵吵嚷嚷地喊着“谢谢问崖师兄”,“问崖师兄人真好”之类的。
尹问崖的笑声清朗,像是六月的晴天,万里无云的灿阳。
他被挤挤攘攘的人群簇拥,我只能偶然间从人群的间隙窥见他若隐若现的衣角。
就像现在师姐跟我说话,我的神思全都在尹问崖的身上,她的声音便断断续续地传来。
师姐:“若不是师弟你……”
尹问崖把带回来的礼物发完了,百里泽走了过来,人群自然地分开道路,让百里泽靠近尹问崖。
师姐:“……不像我,只会傻站着……”
百里泽有点碍眼了,凭什么他一来,所有人都像是默认了他们的关系要好,自然地把他们包围在人群中心。他只是被尹问崖的光芒笼罩,并不代表他也是太阳。快给我从尹问崖身边走开啊,可恶!
师姐:“……太厉害了,下次师弟组队……”
不知道百里泽和尹问崖说了什么,尹问崖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像是在找人。在他的脸即将转过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垂下眼,盯着师姐头上那两条在风中翻飞的鹅黄色发带,假装一直都在认真听她说话,从未走过神,也从未看向尹问崖。
“师弟?”师姐前面说的话我一点没听。
我点了点头,表示我在听。
师姐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扯了一下嘴角,似是抱怨一般,轻声说:“无情道的修士……真是冷漠啊。”
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有点疼。
我想我应该要向她道歉,是我在她说话的时候走了神,否则也不会让她生出这样的念头,给全体无情道修士抹黑。
可是我又觉得,我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对她的话题不感兴趣而已,凭什么一定要我配合她呢?
一阵带着药草味的风吹来,我的肩膀被人搭上。
我抬头,看到尹问崖清晰的下颌线,便立刻收回了视线。
“师弟,我们刚才还在说怎么分蚀骨石花的十万灵石悬赏。幸亏有你在,毒雾才没有扩散,也给我争取了斩杀妖兽的时间。颜婉前辈都说,要是再送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尹问崖拍了拍我的肩膀。
事实上,前辈并没有这样说过。
我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尹问崖低头看向我,眼睛弯弯,自然地过渡到下一个话题:“这次苍晓师弟中毒吃了不少苦头,隐微师叔肯定很担心师弟,我送师弟回景山千洞吧。
“凌秋,你还有什么事要找师弟吗?”
师姐摇头,眼神游移,似乎才记起来她来找我的真实目的,像是辩解一样小声说:“我只是想给师弟说一声谢而已,又没有欺负人……”
尹问崖揽着我的肩膀,带着我越过师姐,往前走去。
在他和师姐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听见尹问崖用很轻的,但又能确保师姐可以听见的声音,说:
“没有就好。”
他的语气像是警告,嘴角还是笑着的,眼里却没有笑意。
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们这边,我的心思全都在尹问崖的身上,并没有仔细考虑过他们的视线是看我更多,还是看尹问崖更多,而这些又代表着什么。
离开正殿广场,尹问崖并没有带我御剑飞行,而是和我一起步行,往景山千洞的方向走去。
这条路人迹罕至,长阶两边的石灯已经荒废了,树林茂密,树叶飘飘扬扬,铺在石阶上,踩上去会发出碎响。
周围很安静,偶尔有几声鸟叫或者虫鸣,显得此处更是清幽。
我看着走在斜前方的尹问崖,他的步速快,却不急,很沉稳,但总比我快上一步半,我试图跟上他的步速,但没过一会儿,又会落后他一两步。
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照射下来,他身上的光斑像小小的蝴蝶一样飞起,然后掠过我的手背。
我跟在他的身后,因曾经落在他身上的“蝴蝶”也吻过我的手背,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苍晓。”刚才在别人面前叫我师弟,现在他又叫我苍晓了。
我收回手,将手背到身后,抬头望向他。
“在。”
尹问崖放慢了步速,像是等我跟上来,与我并肩而行。
我曲着那条靠近他的手臂,手肘偶尔会碰到他的衣服。
“无情道的修行很辛苦吧?”他起了个话头,似乎只是为了打发这段安静的时光,才与我聊起来。
我不知道算不算辛苦,于是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尹问崖笑出声,问我:“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我实话实说,“与剑修相比,不算辛苦。”
剑修不论酷暑还是严寒,十年如一日地练剑,每日挥剑成百上千下,剑谱翻到烂。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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