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穿梭在山野间的林宗义深知山林的妙处,植被丰茂容易藏身,加上林子里不缺食物和水源,即使遇上什么突发状况,三个人活命的机会也能更多些。
接下来的逃亡日子,当真如林宗义想的那般。
镇上带来的包子分食完后,他们便靠着捉野味、喝山泉在山里度日。
一路上,再也没有碰上那帮作恶的人,只有夜间休息时,偶尔会蹿出几头眼冒绿光的野狼来,被林宗义赤手空拳打跑后,便又能安然入梦了。
赶路的前两日,三人的衣物勉强还能见人,再过上几天,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的衣物,都沾染上不少污泥和草汁,那样子像极是偷穿叫花子的衣裳。
逃命哪还顾得上穿的衣裳干不干净?三个人就这么邋邋遢遢走了一天又一天。
程芫月事一过,整个人都活了过来,精神气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只有那受伤的腿部被触碰时还有些隐隐作痛,不过不要紧,这点小伤小痛根本不算什么。
她开口,试着让林宗义把自己放下来,得到的却是林宗义的一脸担忧。
“林大哥,你放心吧,我真的能走了,肯定没问题的。”
她本就没伤到骨头,只是那坨淤紫看着吓人,想起自己前几天像个挂件一样黏在他身上,心中暗自骂着自己没分寸。
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哪里需要他这样日日夜夜伺候自己走路?
林宗义犹豫一阵,将人放了下来,还不忘叮嘱道:“芫娘,你得走慢些。”
程芫点点头,“嗯嗯,我知道的。”
林宗义盯着她缓缓动作,迈步时透着一股僵硬,刚想开口又把话咽了下去,走到旁边找了一根能支撑的木棍递了过去。
程芫一喜,接过手边那根天然拐杖,拄着木棍走路方便了不少。
三人出了山林,一路朝南走着,终是在两日后的清晨薄雾之中看见了一家客栈。
鸡鸣阵阵时,店里的伙计按着时辰开了店门,一开门就被吓了一激灵,只见薄雾中幽幽移动着三个朦胧不清的身影,活像那地府里索命的厉鬼飘来。
他当即将门掩上,隔着门缝往外察看那三只鬼的动向。
掌柜伸着腰走出门,看见自家伙计闭着门趴在那儿不知是作甚,于是从他身后拍打了一下,只见伙计被他吓得阵阵叫唤。
“你一惊一乍干什么!背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嘘!掌柜的,您可小声些,外…外头有鬼!”
鬼?青天白日的有什么鬼,胡扯一通。
掌柜丝毫不信,一把推开了门前神色紧张的伙计。
“一边儿去,想偷懒直说,你把门关着,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掌柜把着门,偏头训斥他。
回头间,猛地被眼前出现的东西吓得直打哆嗦,等眨巴眼仔细看清后,连忙抚着心口“哎哟哎哟”地叹息好一阵。
等他平复心中的惊吓,便重重地横了一眼伙计:不过是几个蓬头垢面的叫花子罢了,说什么鬼不鬼的吓他一跳。
“几位是……”掌柜展颜,笑得有些勉强,语气弱弱地问道。
“住店。”
话落,掌柜冲三人上下打量一番,心想:听语气不像是叫花子,只是这打扮倒是特别……
见掌柜发愣,林宗义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问道:“可够?”
这…这,哪个路边的叫花子能随手摸出银子来!不是叫花子,绝不是叫花子。
掌柜还在震惊之余,回过神接了银子笑得开怀,连忙指挥伙计给客人引路。
正要上楼,林宗义向伙计问道:“可有两间相隔不远的房间?”
客栈开在远郊,平常只有稀稀疏疏的走马过客打尖住店,空闲的房间还有许多。
“客官是想要两间房?有的有的,小的这就带你们去。”
林宗义本走在最前头,一想到要上楼梯,便止步于阶梯前,转身将程芫手中的木拐快速抽离,递给了程芯保管,又趁程芫还没来得及反应之际,将她抱离地面,径直往楼上走去。
程芫不知道林宗义什么时候学会了“先斩后奏”的本事,对上他坦然的目光竟一时间没了话说。
走到房门,见伙计要离去,程芫忙出声制止道:“劳烦小哥儿你多送些水来,你看我们身上…实在太脏。”
说完,程芫给了伙计几个铜板。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说得实在太好!
程芫清楚地看见面前的伙计在见到铜板前后的两副面孔,从一脸纠结的迟疑到二话不说的谄媚。
“哎哟!客官您放心,热水马上就到!”
“再劳烦小哥儿找几身干净的衣裳……”程芫忍痛,又摸了一些铜板给他。
“好嘞好嘞!”
伙计脸笑得灿烂,哼着愉快的小调离开了。
时隔多日,潦草不堪的三人终于洗上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搓净满身污垢后有了人样。
住宿一宿,第二天早上向伙计打听了地方,这才知道他们已经踏入了一个名为“淮京”的地界,而这座客栈正离那城门口不过十里。
“再走十里路,便可以重头开始了。”
*
“去去去!你这黑炭站在前面做甚,挡着小爷我看小娘子了!”
说话之人毫不客气地轰赶着阻挡在自己眼前的大高个汉子。
一个月前,三人踏入了这淮京城中,办户籍补文书,东奔西走好些时日,最后在一处名为柳湾巷的地方落了户。
程芫要养腿上的伤,加上出摊前的准备,歇了将近半月才把拌菜摊开起。
年轻女子抛头露面做生意,少不了遇到一些麻烦事。
第一日,程芫一人提前支起摊子准备,那林宗义不过是在搬东西的路上,一小会儿时间便引来了不速之客,行踪鬼祟的汉子见女子身旁多了个高大男人后讪讪离去,第二日吆喝叫卖时,便是林宗义陪同程芫一起出摊收摊。
可仍避免不了一些地痞流氓在摊位周围晃悠,林宗义每天黑脸的次数都频繁了不少。
刚才那驱赶声,便来自一个流氓汉子口中。
林宗义臭着脸,拿起身边的棍棒作势要冲出去赶人,都还未抬起起脚,那人便夹着尾巴跑了,一副怂样还不忘回头放狠话“你给小爷等着!”
背后忽然传出一声娇俏的笑声,林宗义回头,看见声音的主人正捂着嘴,身子笑得发颤。
“阿兄,你回回这样吓唬人,那些人仍死性不改,还是要来我们摊前臊皮的,下回别理他们了。”
唤“阿兄”的人便是程芫。
淮京不比林家村,年轻女郎和单身汉子在同一屋檐下进进出出都要遭人口舌,更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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