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风终于从玄灵镜中移开视线,偏头看向单仪景。两人离得极近,她偏过头时鼻尖擦过单仪景下颌,院中雪意由衣袍带进来,清冽干净。
两人都微微往后躲,视线在看空中相接,单仪景稍微有些躲避。
“看你。”
林清风有些许不自在,扔了手中的玄灵镜给单仪景,转眼看向床边的鲜花。今早醒来时她的后背已经不怎么渗血,只不过她犯懒还在躺着罢了。
单仪景被这话说得心中一空,又在看见林清风微微泛红的耳廓后往后撤了一步,坐回原来的矮凳。镜中是修真界的公域,叫卖的、组队的、还有谈论各种闲事的帖子到处都是,林清风看的是其中一条关于世家规矩的消息。
他只看了一眼就将玄灵镜还给了林清风,看着林清风身上的被褥。
空气中的铁锈味消散,林清风的脸色看起来也带了些许血色,但到底如何了,该让医女前来诊疗一番。
“再换次药?”单仪景带着商量的语气问道。
林清风趴在床上,侧头枕着枕头看向单仪景,“不用。云絮呢?”她将垂落的发丝勾到耳后,半张精致的侧脸完全露出来,眼神中带着询问。
“她等会儿定会进来。”
单仪景神色不变,给林清风又渡了些灵力。“公主有什么打算?”
林清风慢慢撑起身,“找师尊。”
她在百花谷的一切花销,全部去找师尊报销。至于天虫草...她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不过也只能等下次见到前辈再说了。
“陈若明恢复了几分神智?”她站起身指了指旁边挂着的衣裙,单仪景站在原地,没动。
空中漂浮着微尘,林清风有些不解地看向单仪景。
他看了眼林清风,终于动了,只是动作间没了之前的亲昵,多了几分刻意的疏离。“不知,只知晓承安长老一直想要云絮去陈若明那里。”
“那杀了他好了。”
秘境中陈吞海的尸体扔在树旁,喉间只一道浅淡的红。他喉间往出溢的剑气与平日里单仪景的剑气如出一撤,她不可能认错。
眼前这个低头的温润男子,一剑封喉后出了秘境,再次见面,境界她也看不太出来了。
林清风说这话时挑了挑眉,看向单仪景时带着探究。昨夜她就发现了单仪景的异样,每一次的踌躇和躲避都让她觉得奇怪,今日更是守礼得反常。
单仪景手中的腰带一点点收紧,神色淡淡,“我去就是了,何必麻烦公主。”
他好似没有察觉林清风的试探,说着,又从芥子袋中取出长棍。
“不能杀他!”一直站在门口没进来的云絮却在听到这话时冲了进来,一脸惊慌。
她在听见林清风问她时一只脚已经踏进屋子,却见单仪景弯腰伺候清风穿衣,两人之间氛围微妙,不似从前,又悄悄撤回了脚。站在门外准备等会儿再进去,没想到却听到这话,慌乱之下闯进屋子,失了礼。
但是她根本顾不上,紧盯着两人的眼睛。
单仪景在云絮冲进来时就往后撤了一大步,离得林清风有些远,他心中不虞,转过头看向云絮。
“为何?”
院内积雪化了些,檐上落雪扑簌簌掉落发出响声。
单仪景站在门外盯着那一滩有些脏的雪水,听了一耳朵百花谷的旧事。
大约在一千年前,百花谷半数弟子在同一时刻失去神智,开始不分敌我地互相攻击。
这些弟子毫无武力,只能像是野兽般互相撕咬,灵草灵药也翻倒一片,谷中乱成一团,谷主带着长老和一些清醒的弟子下山求救,但是在半山腰中碰上了两只魔兽。
千钧一发之际,彼时还只是散修的逍遥宗掌门赶路恰巧路过,以一敌百杀了魔兽,一战成名。
大战之后谷主带着长老们用了无数办法企图救活弟子,但那些修士无一存活,最后叫来了梵天寺佛修全部超度。
不过从此之后,谷主道心受损,开始一蹶不振,没几年发丝花白,在全白那日身死道消,消散于天地间。
玄灵镜也是在这时候由梵天寺元空长老提出的修真界交流传讯的法器,而逍遥宗更是在如今掌门的带领下与百花谷结为盟友,至今已有千年。近些年将云中仙交于百花谷,百花谷更是承恩,两宗亲如一家。
林清风看向眼前说起百花谷旧事的云絮,挑出其中重点。“那些弟子的死有蹊跷?”她简单掐个诀,从芥子袋中掏出个牵牛花样式的玉器放在手边。
院中掠过一瞬白光,一切声音全部被隔绝开来。
云絮轻轻点头,眉眼间的纠结一闪而逝,声音又压低了几分。
“当年那件事,”她像是害怕,说到这儿的时候脸色有些发白,“我父亲、陈若明祖父还有承安长老三人都有参与。”而其中,承围与承安才是主导。彼时承围承安都是两宗执事,前途无量,而陈若明祖父不过是一个做交易的半吊子邪修。
“所以,陈家有你们的把柄?”林清风坐在窗边给云絮倒了杯热茶。
云絮捧着茶杯,脸色却一点都没有好转。“对,他...将证据印在自己肋骨上了,通过血脉代代相传。”承围想杀人灭口,陈若明祖父身上却冒出黑雾,让她父亲无可奈何。
单仪景听到这儿,垂着的手动了动。
刻在肋骨吗?
里面云絮的声音断断续续,但也足够其余两人明白为何承围却单单选了陈若明做女婿。
“并且以此要挟我父亲,保佑后代荣华富贵。若是他或者他的后代死于不测,肋骨上的罪证就会瞬间公之于众。”掌门最是公正,到时候他父亲定会被押上自忏台,而他们云氏就会声名尽毁。
而稳住陈若明,承围用她来换。
“可是陈家这么多子孙,如何才能断定是陈若明呢?”林清风低头看向手中的长棍,有些奇怪的烦躁。
这些修士真是无聊,玩起诡计阴谋比凡人手段更多。
“是父亲发现的,我并不清楚。”云絮看向对面人,也沉默了下来。
身处局中,她并不像看客般义愤填膺亦或者冷漠嘲讽,她也不知当时听到这断断续续的诉说是何种情绪,愤怒之后很神奇地,她居然理解了父亲的做法。
对父亲下意识的包庇、守护家族声名的责任以及消极又不甘的轻微挣扎。
她想,如果是她,她也要拼尽一切去守护云氏声望的,就算岌岌可危,一片假象。
原本的原本,她是想着这次秘境之后她会听从父亲的一切安排,安心待嫁。但是,就像是一片随遇而安的柳絮在半空中突然迎来一阵狂风,她也忍不住飘向了很远很远,林清风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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