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又岚向她打探孙家老宅失火案,难道……
房中炭火噼啪作响,混合着棋盘落子的声音,闻雪英合衣躺在了床上,放飞思绪,突然想到了一个大胆的可能。
莫不是,孙家老宅失火案与赵又岚有关?
因为她也重生了,拥有了关于靖桓洲身世的记忆,打算派人去抓孙家老宅里的那些老仆,不知中途出了什么变故,以至于发生了失火一事,还殃及了周国公夫妇二人。
死几个奴仆或许能遮掩过去,但如今搭上了周国公夫妇的命,这事可就小不了了。
所以她害怕靖桓宇查到真相,才会向她打探。
不过这到底只是闻雪英的一个猜测,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以她对赵又岚的了解,她应当不会如此鲁莽行事,她若有了前世记忆,最稳妥的办法便是将其透露给靖桓宇。
可话又说回来,如今的靖桓宇,似乎并不像是知道靖桓洲身世的样子,否则他早该像扑食的秃鹫,将靖桓洲给生吞活剥了。
赵又岚若是重生,她为什么不告诉靖桓宇靖桓洲的身世?
难道是她猜错,赵又岚并不是重生?
可是,赵又岚又为何表现的一副好像对她和靖桓宇之间的事非常熟悉的样子?
绕来绕去,闻雪英越想越糊涂,竟有些头昏脑涨,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干脆闭上眼先睡一觉。
到得酉时一刻,鞠衣才轻轻将她叫醒。
外头金乌已然西沉,天色暗了下来,闻雪英睡了一觉,脑子里更乱了。
她望着摇曳不定的烛火,想着得找个机会探一探赵又岚的口风。
*
这一日,赵又岚从宫中离开后并未立即归府,年初七的大街上有些冷清,她的车马本已到了家门前,侍女下了车伸手扶她,赵又岚弯腰探出头,看到“诚国公府”巨大的牌匾后,迟疑片刻又坐回了马车内。
她吩咐车夫:“先去别的地方吧。”
车夫愣了愣,回身问道:“不知小姐想去哪里?”
赵又岚:“走哪算哪。”
车夫挠了挠头,茫然不解其意。她的侍女冲车夫使了个眼色,只让他先驾车动起来。
京都那么多条街,到了小姐想去的地方,她自然会出声。
就这么一直走到天色将黑,赵又岚寻了处饭馆用了晚饭,这才皱着眉头让车夫回诚国公府。
回到家中后,她径直回了自己房中,刚准备梳洗休息,前院来人传话,说她爹诚国公赵越请她去一趟前厅。
赵又岚顿了一顿,随即置若未闻,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传话的奴仆不由看了一眼赵又岚房中头发略显花白的妇人一眼。
这妇人姓王,是从小照顾赵又岚的奶娘,长着一张慈祥和蔼的面容,总是眯着眼睛温柔笑着,叫人见了不禁生出几分亲近之意。
她接收到奴仆求救的眼神,朝他点了点头,随后走到赵又岚身边,一边替她拆卸头上的珠钗一边道:“小姐,国公爷已经等了您许久了。”
赵又岚没问他等自己做什么,闻言只是朝着仆从的身影冷淡道:“他爱等就慢慢等着出来。”
话落又起身转入屏风后,准备脱衣。
王氏叹了口气,又跟了上去,她低声劝道:“小姐,您跟国公爷总是这个样子怎么成呢?女子在家从父,您将来的一切都还要仰仗国公爷,父女之间哪有那么深的仇怨,小姐还是去见见国公爷吧。”
国公爷从半下午就吩咐府厨房做了小姐爱吃的菜,只等着与小姐共叙父女天伦,可时间越来越晚,小姐始终没有归府。
这个时间才回来,王氏猜测她定是在外头的饭馆用过饭了,但国公爷还饿着肚子等着女儿呢。
今天小姐不去,明日府上不知又要传出什么诋毁小姐的话了。
王氏苦口婆心地劝了几句,翻来覆去便是那些劝她为人子女要对父母敬重,不得忤逆父母,惹父母生气的话。
这些年隔三差五地,只要她一跟赵越吵架,王嬷嬷便会拿这些话来劝她,赵又岚已经听腻了。
但她生母早逝,算是王氏一手将她带大,在赵又岚心里,王氏几乎相当于她的母亲。
王氏的话,赵又岚虽不认同,但她会听。
“好,我这就去。”
赵又岚不情不愿地去了前院。
到了赵越跟前,她极度敷衍地行了下礼,不咸不淡地地问道:“父亲,您找我?”
赵越看着她这副冷淡的样子,武将的暴脾气险些就要爆发,但他不想和女儿再度发生争吵,于是暗暗调整了下情绪,心平气和道:“坐下说话。”
赵又岚面无表情,挑了个离赵越最远的位置坐下。
赵越舒了一口气,挤出一抹笑,关切道:“饿不饿?一边吃一边说吧。”
“不必了,我在萃华楼吃过了。”赵越刚夹了一筷子赵又岚爱吃的菜,闻言动作一僵,片刻后还是缓缓放在她面前的碗里,“可以再吃一点,这是你最爱吃的冬笋烩鸭子。”
赵又岚垂着眼皮看着那碗冬笋烩鸭子,嘴角不由扯出一个讽刺的笑。
她最爱吃的菜,根本就不是什么冬笋烩鸭子。
她喜欢冬笋,也喜欢鸭子,独独讨厌将一切将冬笋和鸭子放在一起的菜肴。
王嬷嬷和她亲近的侍女都知道,府上的官家也知道,但赵越,她的亲爹却不知道!
赵又岚很是反感他尝试做出一副关爱她的样子,见状深吸一口气,直接道:“时候不早了,您若是没什么事,我先回房了。”
“爹难道有事才能叫你,没事就不能陪你一起吃顿饭吗?”
赵又岚起身就走,赵越忙道:“爹的确是有事要说。”
赵越看着她转身欲走的背影,心中不由感到几分苦涩。
这个女儿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
但他也没再拐弯抹角,道明了今日叫她来的本意:“你什么时候跟大皇子认识的?”
赵又岚闻言转身看了他片刻,几息后后突然冷笑一声,道:“是曹氏告诉你的吧?怎么,曹氏如今连我的事也要管吗?”
她口中的曹氏是赵越的继室,嫁给赵越也有十来年,为赵越生下了一儿一女,长子赵英今年十三岁,幼女赵佳今年十岁。
赵越对曹氏不见得有多深的夫妻之情,但曹氏为他生下了儿子,他还是很看重曹氏的。
如今听长女说话如此没大没小,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他一掌拍在桌上,怒道:“你真是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曹氏再如何也是你的嫡母,你连一声母亲也不叫了吗?在你心里,是不是我这个父亲你也不想叫了?”
赵越是个武将,人长得又高又壮,满脸的络腮胡,平日不笑时便让人觉得不怒自威,如今他发起火来,声音粗糙浑厚,想是炸雷一样,外头经过的家仆也被他吓得心脏一跳,纷纷四散开来去找府上其他主子来。
然而赵又岚丝毫不惧,她咬了咬牙,随即也一掌拍在桌上,比赵越拍桌子的声音还大。
手掌先是麻木,继而痛楚直抵心脏,赵又岚梗着脖子,一字一句道:“可惜了,我身上到底流着你的血,若不然,你以为我还会愿意称你一声父亲?”
赵越不期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当下被气得脸色涨红,反而不知说什么了,只伸手指着她,“你”了半天。
他在军营里骂手下的兵将从未卡过壳,往往将他们骂的连大声呼吸都不敢。
可现在他面对的是他的女儿,所有的训斥的话语到了嘴边都被他强收了回去,最后他只是斥责道:“没大没小,简直不知礼数!”
“还请父亲见谅,我是个有人生没人教的,不比赵英赵佳自小环绕父亲膝下,事事令父亲满意。”
赵越被气得心口发疼:“你这说的什么话,老子还活着呢!”
赵又岚又缓缓坐了回去,语气闲闲道:“父亲忘了吗,我娘在我一岁时就死了,而你,我的父亲,可是忙着教导赵英和赵佳去了,这些年你管过我吗?”
她语气平静,并没有质问之意,可赵越听她提及早逝的原配妻子,没来由就有些心虚。
他意识到自己不能跟这个女儿争吵,过往的经历告诉他,此时自己若是不低头服软,她能跟自己吵上一天。
赵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慢慢想起今日叫她来的目的。他喘了几口气,道:“以前的事,是爹不对,爹向你赔不是。”
这样的话赵又岚同样也听腻了,无论他将这话说多少遍,都无法换回娘亲的命。
不过她近日本就心力交瘁,也懒得跟他继续争执,便不耐烦地问道:“你找我到底要说什么?”
赵越斟酌了下,尽量用比较温和的语气道:“爹之前跟你说过,你是要嫁给二皇子,将来母仪天下的,最好还是跟大皇子不要走得太近。”
曹氏告诉他,前几日她去城外寺庙上香,偶然遇见长女也在寺庙里头,不过她是在寺庙后院,身边站着一个男子。
曹氏认出那是大皇子,又见赵又岚与大皇子仿佛相谈甚欢的模样,而两人的仆从侍女,都离得远远的。
曹氏当下就觉得不妙,回府后就将这事告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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