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曳的脑海中始终盘旋着许多解不开的疑问。远到想不明白为何父母一夜之间音信全无,为何师傅只带师兄闯荡江湖,却将她一人留在这凤州城内。

近到见云为何执意杀害张齐,以及,为什么只有陶勉一人认可她的推断。

堂内时,她不便多看陶勉,只因那双总是藏着深意的眼睛让人看不透也不敢多看。此刻两人并肩而行,她的步子稍稍慢了一拍,视线终于可以落到他身上。

陶勉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笔直而挺拔。他的那份沉稳,与堂内众人急于下结论的姿态形成了鲜明对比。李长曳垂下眸,心中泛起些微复杂的情绪。他是所有人中唯一与她看法一致的,即便这种一致是冷静的推断而非纯粹的信任。

她抬眼望着他,目光里带了一丝复杂。这个陶大人,看起来倒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片刻的凝神。李长曳轻轻摇了摇头,将这几分心绪藏入微风之中。

凤州大牢位于县衙后方的地下,距离捕快们聚集的大堂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李长曳一行人走了一会才到大牢,只见牢内灯火微弱,映照着石壁上的阴影摇曳不定,整个空间透着一股压抑的寒意。

见云跪在堂中,双手反绑,神情虽平静,却掩不住眼底的一丝戒备。他抬眼看向李长曳,淡淡地说道:“大人,不知您想问什么。”

李长曳眼神如刀,语调冷冽:“十五年前,香林县沈家灭门案,你可还记得?”

见云神情未变:“贫僧不过一介苦修僧,怎会与灭门案扯上关系?李大人,这话可是无凭无据啊。”

“无凭无据?”李长曳一拍桌子,指着画像冲着见云冷笑道,“这画像与你身形面相分毫不差。就连那刀削般的耳垂都一模一样,你还敢说毫无关系?”

见云看了画像一眼,神色淡漠:“大人,画像又如何?十五年过去,谁还能认得清?若真是我,那也请拿出确凿证据。”

“好,那就看这两张。”李长曳冷笑一声,将另外两张画像扔在他面前,“自己的不认识,那这两人,总该记得吧?”

见云目光微垂,未看一眼,语气依旧平静:“大人,他们是谁与贫僧何干?若无事,还请放了贫僧,我还要给主持回话。”

此话一出,站在一边的陶勉目光微转,轻轻敲了敲桌面,语调不疾不徐:“既然你说与他们无关,那便无需担心。毕竟,他们已经死了,不是吗?”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见云的目光骤然一颤,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向陶勉:“你说什么?”

陶勉缓步靠近,嘴角含笑,不紧不慢地继续道:“你的两个同伴,已经一前一后丧命。两个都被乱刀砍死。”声音逐步减小,“就是这几日轰动全县的那两具尸体啊,你竟然不知道?”

见云喉结微动,却仍咬紧牙关,半晌后冷冷开口:“大人爱怎么说是大人的事,贫僧不知。”

“哦?”陶勉轻笑,语气依旧平淡,“那你又怎么解释昨夜发现的那批金箔?”

话音刚落,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其余的捕快们面面相觑,目光齐刷刷落在见云身上。

见云的脸色终于变了。他咬紧牙关,垂下眼眸,却保持沉默,仿佛未曾听见陶勉的问话。

李长曳目光一凝,拍案而起:“你们这次进凤州就是为了运金箔,对吧?金箔是从哪儿来的?要运到哪儿去?”

见云闭上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般的笑容,未发一言。

陶勉并未着急,起身缓缓踱步到见云面前,语气略显低沉:“你不说可以,但金箔的来路我们总会查到。到时候,究竟是你一个人扛下所有,还是把真相说出来……”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念佛者,讲究慈悲为怀,你若真无牵连,为何眼睁睁看着更多人因此送命。”

见云原本紧闭的眼睛猛然睁开,目光复杂地看着陶勉,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片刻后,他的目光渐渐暗淡,最终选择沉默。

李长曳走上前,声音低而冷:“你杀的那个姑娘,今年才十六。”

见云的手指猛地攥紧,却依然低头不语。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杀了那两个人,还能放过你?”李长曳的声音刺入骨髓,冷冷逼问。

见云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有复杂的情绪在闪动。但最终,他依然选择了闭口不言。

陶勉沉默片刻,微微点头:“押下去。”

此时,赵霆皱着眉,挠了挠头问道:“刚才人多口杂,我没来得及问你,李班头说的——‘他们杀了那两个人,还能放过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长曳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微微侧头看了陶勉一眼。那目光带着些许试探,却又含着些许笃定,像是确定他会明白自己的意思。陶勉果然低低一笑,微微点了点头,像在说:“你来。”

“赵护卫,”李长曳这才转回头,望着赵霆,“自从我们发现张齐的尸体开始,法正寺,赵家布庄,破庙,再到抓到见云,每一步都太顺利了。你不觉得这顺利得过了头?”

赵霆闻言讪笑道:“那不是因为李班头你厉害吗?我觉得跟着你,绝对没问题!”

陶勉听罢,神色略有些无奈地开口:“赵霆,本官是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得多读书?眼睛也要多看。”

赵霆一脸无辜地摸了摸后脑勺:“大人,您也知道,我一看书就头疼啊。”

“书读不进,那就用脑子!”陶勉少见的有一丝气急败坏,“想想看,为什么只杀了前两个人,单单留下见云?”

赵霆脱口而出:“大人,他们是,杀不了?”

李长曳倒仍是毫无表情,语气却也依旧冷静:“不是不能,而是他们根本不想一起杀了见云。留下见云,是为了——”

“翻案。”陶勉补充,语气沉稳,话音却如敲在木案上的鼓点,铿锵有力。

李长曳微微一怔,侧头看向陶勉。他恰好也转头与她对视,那一瞬间,四目相接,像是在确认彼此的想法是否一致。李长曳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眼底透出一丝赞许,随即垂下眸子,似乎掩盖住了某些不该被看见的情绪。

赵霆一愣:“翻案?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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