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就此别过

“阁下说杀人偿命，可算数？”

“这是自然。”莫青点头道。

“那就让受害者取他的命吧。”闻筝点头赞同，而后从怀中取出靳轻尘先前交给她的那块从后山树妖体内取出的晶体，

晶体浓缩着取自绮怀的妖力，即是众多被害的魂灵。

粉碎的瞬间，无数幽魂从晶体的碎片中飞出，叫嚣着、哭嚎着，冲向被束缚住无法动弹的莫忱和方才被闻筝踹倒后无力起身的莫衡。

一时间，肢体和骨骼被怨魂撕扯的声音响起，靳轻尘拉着闻筝退开，而后伸手覆住了她仍有湿意的眼睛。

“她们以后会怎么样？”眼睛上感受到温热而干燥的触感，闻筝一直以来的紧绷状态终于松懈下来，轻声问道。

“随着逸散的地脉能量，回到地脉中。”靳轻尘叹了口气，“她们已经经过炼化，不会再回到身体里了。”

这场漫长的处刑持续了一刻钟才结束，遍地猩红中，两枚颜色莹润的玉牒静静落在地面。

一枚是莫忱的玉牒，另一枚，应当是本该属于绮怀的那一枚。

钟妍从地上捡起那玉牒，交到了闻筝手里。

毕竟这才是闻筝和靳轻尘此次前来成州最根本的目的——寻找恶意传谣之人，并找到幕后主使。

先前闻筝便问过靳轻尘，找到这个人之后要如何进行调查。靳轻尘无意用严刑拷打的方式逼问出幕后主使，说只要能拿到传谣之人的玉牒，他带回云隐宗后再行破解。

毕竟每个人创立灵网账号时，便有一缕灵力留存在灵网大阵之中，只要用莫忱的灵力唤醒玉牒，便能查找到其中信息。

兴许其中还保留着与他合作的人和幕后主使人的信息。

闻筝看了看手里的玉牒。

主人已死，玉牒也已经失去了原本的灵气与光泽。

“你要的东西，”闻筝把手伸到靳轻尘面前，手掌摊开露出其中的玉牒，“靳宗主。”

靳轻尘颔首，接过了玉牒。

成州之行，至此告一段落，闻筝和靳轻尘两人在莫氏府宅中稍作休整，才动身离开。

坐上靳轻尘那只黑鸟坐骑之后，看着下方逐渐远去的莫氏宅邸，闻筝忽然有些感慨。

曾经在成州一带盛极一时的莫氏一族，如此精美而数量众多的建筑群，堆砌着许多罪恶。

莫氏兄弟伏诛之后，由于家族和莫氏是世交，又只差半步就成了莫氏的当家主母，钟妍开始暂代家主职务，和几个她愿意信任的莫氏中人处理莫氏后续的生意。

同时，因为她的身份特殊，加上与闻筝的情报互通，让她十分清楚莫氏中那些隐藏着的罪犯，找出他们，审判他们。

至此，莫氏才算拔除了肉中刺。只是当日处刑的场面、闻筝所说的那些真相和平塘小筑的案件都在修仙界广为流传，因此莫氏的生意大受影响，自此江河日下。

“这是过九雁湖了吗？”坐骑再飞高一些，闻筝便不大敢仔细往下看了，只瞥见一片湖泊。

“对。”靳轻尘眯起眼睛看向下方的陆地，“地气已经收拢，兴许再过一段时间，会有新的妖灵诞生。”

闻筝不置可否地沉默着，片刻才看向靳轻尘，问他下一步要怎么做。

“回云隐宗破解玉牒的信息。”靳轻尘抬起头，收回看着九雁湖的视线，转而看向与自己同乘的女子，“不过，经历一路凶险，该先送你回宗门休息。”

回到玄音宗吗？

闻筝倒确实有些想念师父、想念小师妹，还想念碧影山城的鲜花饼。

想到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闻筝的心情也轻快不少，也有心情和他开玩笑起来：“靳宗主也会觉得凶险吗？”

靳轻尘：……

看着对方那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闻筝无奈地叹口气。

好吧好吧，大佬是不会觉得这种小场面凶险的，只有自己这种咸鱼觉得凶险……这何尝不是一种“夏虫不可语冰”呢？

不过，说到“凶险”，闻筝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大佬，我有一个问题，”语气露出些犹豫，闻筝绞着自己的衣角问他，“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你既然不知当问不当问，却还是说出口了，不就是十分想问？”靳轻尘偏过脸，正眼看着一直以来都十分有想法的同行人，“那便问吧。”

“那……若不愿意，你可以不回答。”依旧秉持这一观念的闻筝率先说了这话，才开口提问，“你原本的剑，是怎么断的？”

连剑都折断了，想必及时是对于靳轻尘这样强大的人来说，也是十分凶险的情况吧。

靳轻尘听完她的问题后默然片刻，而后移开了视线，道：“被人围杀。”

闻筝盘腿坐着，一边手肘支在腿上，撑着自己的下巴，认真地看向他的侧脸。

初次见面时，她虽也注意到对方这张脸俊朗过人，但她一向看待陌生男人的容貌没有自己口袋里的钱财重要，于是视线一晃，便到了对方当时身上那件织金丝衣袍上了。

如今再看他，已经算不得是“陌生男人”，即便他本人可能并不觉得，但对闻筝来说却是过命的交情，于是这张面孔仔细瞧来也颇有几分特别起来。

特别帅。

闻筝在心里言简意赅地评价他。

“看什么？”注意到她的视线，靳轻尘也从方才被折剑一问引发的往事回忆里脱出，疑惑道。

“没什么，”闻筝被他问得回神，“我以为你会再说说那件事的细节呢。”

“技不如人，无话可说。”靳轻尘摇头，坦然道。

虽然闻筝没有如愿知道当年的细情，但靳轻尘那边却当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她也不好再去追问，于是两人又安静下来。

同样乘着一只双翼多羽的异兽，同样有高空的冷风从脸侧呼啸而过，但眼前景况和两人从玄音宗出发时仿佛大不相同。

闻筝低下头，用指尖抚过自己来的时候曾经揪过的地方，眸光沉沉若有所思。

她想开口说话，但也不知道是自己想说的话太多还是实际上根本没什么好说，于是只得心绪纷杂地保持着沉默。

坐在身侧的靳轻尘倒像是和来的时候没有分别，还是一派高深的沉思者模样。

大黑鸟的速度还是迅捷非常，夜幕时分二人便已到了玄音宗地界。

虽然离开的时间不久，但离开后所经历的和遇见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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