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许知恒急匆匆走后,便杳无音信,只知边疆战乱四起,他要代圣上领兵上阵,为鼓舞士气。

圣旨来得极快,第二日末时便传至江府,听闻江大人战战兢兢接下旨后便着人来请了。

“不回。”

江映清淡然拒绝道,手中拿着铁凿,正在矿洞内勘察地质情况,边说着边吩咐一旁的矿工送矿样到冶炼场去。

“大小姐,老爷先前送您来并非是不在意您啊,只是想让您历练历练罢了。”

“我知道了。”

“那您.….?”

“不回。”

在她拒绝府中小厮约莫十数回后,终于,江府那位坐不住了,亲自赶了过来。

矿场杂乱,却为她单度辟开了一块地方,给她作办公所用,此时她正手捻茶盏,淡然往嘴中送着香茗。

“映清,先前是为父不好,送你来这等苦的地方。”

“只是若不是为父将你送来这,你哪有地方大展宏图罢?”

江映清闻言抬眼望了他一眼,见状他讪讪止住了嘴,只得耐心等她喝完手中的茶。

“父亲,倒不是我不想回去,只是家中主母与我或有不合,且我本就是一介女子,比不上府中二公子。”

“莫要回去冲撞了他们二人便是了。”

在她进入原身身体时,恰有这段记忆涌进。

主母方才身殁,妾室便浑身不适,于是寻了个民间道士来。

那道士言,她身上有邪祟附身,需三日不得进米水,更甚要将身上衣物褪尽,受柳条沾取露水于正殿中鞭打。

他似是也想到这事,脸色煞的有些发白,嗫嚅道

“家中置有新房,我已将她挪置别院,若有不合,也应是她这长辈应多加担待些。”

“父亲莫要厚此薄彼了,送我来矿场让我有机会一展身手,而却将主母锁在后院。”

“父亲,您要后人如何看待您啊,应该平等才对。”

她单手撑着脑袋,一副娇俏模样,却让他看得心中有些发毛。

“那为父便将她送来矿场历练一番也罢。”

“二公子年纪渐长,至今却未有成就,怕是也是缺了历练的缘故,不如一同送来罢了?”

闻言他皱了皱眉头,犹豫道

“这.….怕是不妥吧。”

江映清缄默不语,手中却抛掷着一枚发黑油亮的矿石,将它置于手心把玩。

“罢了,昊儿也确实该历练一番了。”

闻言,她粲然一笑,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那么,我们回府吧,父亲。”

回府的仗势极大,几人拿着幡旗,亦步亦趋跟在轿撵后,江大人更是策马为其开路。

本是不至于此隆重,若只是陛下的嘉奖圣旨也罢。

只是那嘉奖旨意中又言,那手段狠戾,只为帝王所驱使的许大人,与江大小姐还有未完成的约定,需江家好生照顾着罢。

这旨意才下了两日,便接连有她受些小伤的信息传来,今日是磕着腿了,明日是碰着头了,致使他在家中坐也不得安宁。

“到了,大小姐。”

悠悠间,到了江府门口,那妾室携子在门口守着,见轿撵来,几乎要将手中的纱绢搅碎,咬牙切齿走来。

“映清回来了,看模样是瘦了许多罢,都怪姨娘,当时怎就没劝劝你父亲罢,让你受了这些苦。”

那留着山羊胡的人,本就忐忑了一路,闻言,蓦的腾起一股怒气,狠踹一脚那人,破口大骂道

“这会子推到我身上,早些时候你是怎么苛待她的,在这装甚大尾巴狼。”

娇软的身体被措不及防踹到泥地里,一双美眸里满是不可置信,见他是真生气了,急忙生出泪水,扯住他的衣摆道

“老爷,老爷是妾错了,别生妾生的气。”

“你和昊儿明日都去矿场住几天罢,省的在家中生事。”

她闻言,眸子瞪得极大,边攀着他的衣裳站起,竟是急的口不择言道

“昊儿怎能去那等地方受苦?我乃昊儿生母,又怎能去那种腌臜地方。”

“是啊,父亲,我怎能去那种地方。”

那二公子见祸累己身,忙跪下求那人,说罢还狠瞪了江映清一眼。

他不知为何,父亲自得圣旨那日后便开始变得奇怪起来,先是请人将那晦气东西请回来,也不再对他的功课上心了,今日竟还要将他送去矿场。

还未等他表态,在一旁沉默许久的江映清猛然上前一步,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她着脂粉的脸上,生生将她打得嘴角渗出了血。

“姨娘是在王府待久了,不记得规矩了?”

“岂能对父亲如此态度说话?”

“你.….你。”

她气得喉中血气上涌,又呕了口血出来,伸出白腻一指,颤巍巍指向她,好半晌说不出话。

“不必再说了,你们母子二人,即刻启程罢!”

她见无转圜之地,急又转身哭喊着要去扯他的衣摆,却被无情甩开,被人强行架着上了轿,那江昊见状,立即跪下喊道

“之前所作所为均是母亲授意,与我无关啊父亲。”

歹竹出不了好笋,人自是如此,何曾几时,他将栓豺狗的铁链强行扣着她的脖颈,要将她丢进路边乞儿安身的小巷。

如今却言都是他母亲所授意罢。

江大人似是还是不舍这唯一的儿子受苦,悄悄抬眼望她的脸色,江映清却是无甚表情的漠视二人,见他望来,淡笑道

“怎么了父亲?”

这下无论如何也是留不得母子二人了,只得摆手快让人将其送走了罢。

待轿撵盛着哭诉叫骂声走远了后,他欲多说几句好话时却见她转而进了内厅,只得讪讪摸了摸鼻子,回了自己房内。

“恭喜宿主,完成复仇任务,现下发任务奖励。”

脑中机械声骤然响起,系统正欲下发奖励时,却见她森然一笑,露出几颗贝齿,恰逢窗外电闪雷鸣,映得她脸色森然。

“这就算结束么,还没完呢。”

矿场茅草屋内,暴雨骤降,柳姨娘倚着草垛,睡得极不安稳,满面冷汗之际,猛然惊醒,却见草屋门被风敞开,露出外面漆黑一片。

她颤栗着爬去,伸手想要够那门,却被一双苍白的手猛然攥住手腕,吓得她惊声尖叫。

只见门外黑暗中倏尔走进一瘦削身影,手中提着什么,正往下滴着水,还带着一股莫名的腥味。

“你.….是谁,我可是江府的人。”

又是一道惊雷,彻底照亮了那人,她看清楚,凄戾惨叫一声后,又猛的捂住嘴,目眦欲裂。

亮光之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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