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算什么,金主的小情人,”

周今休俯视趴在桌上看玩不到翁的人:“还是上司的暖床?”

陈子轻的嘴角抽了下,眼皮没抬:“你别在我坐着的时候站我面前说话,我仰头费劲。”

话音未落,身体就被捞起来,放在桌上。

陈子轻的双腿搭着桌沿垂下来,一条腿半抬着去踢面前的年轻人,才踢了一下就被扣住脚踝。

周今休皱眉:“正经点。”

陈子轻翻了个白眼:“那你别摸我小腿。”

周今休呵笑:“前天你接我出狱的时候,叫我认错,我认了,跪了,脸也扇了,你乖乖伸舌头给我咬,说从今往后什么都依着我,今天就不让我摸。”

陈子轻直勾勾地看他,把他看得眉间皱痕加深,耳根发热薄红,面庞偏向旁边,像被调戏的良家妇男。

“再看就亲你。”

“噢。”

陈子轻说着,继续看他。然后就被按在怀中亲了许久。

“我跟你堂弟说你是我没来得及给身份的小男友。”陈子轻扯了扯他的领带,出来玩还要打这个,别上领带夹。

周今休面色一沉:“这种话你不和说我,你和别人说干什么?”

陈子轻闻着他身上的醋意,忍不住地心说:神经病。

谁知他一不留神,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整个世界静了下来。

陈子轻想死的心都有了,我这嘴啊,呸呸呸!他被迫人的目光钉在桌上,破罐子破摔地抬起头瞪过去,一副“我就说了你能拿我怎样”的横劲儿。

周今休伸手去摸他眼睛,带着点慵懒痞意地笑:“凡事要讲证据,你说我是神经病,没有十个理由说不过去。”

陈子轻:“……没十个,我就一个。”

他双眼亮晶晶的:“我喜欢神经病,可以吗,这个理由能不能过得去?”

周今休喉头一滚:“神经病多得是。”

陈子轻说:“我只喜欢叫周今休的神经病。”

周今休冷下脸:“我叫别的名字,你就不喜欢了?”

陈子轻两眼一黑,救命啊!

脸被掐住,他象征性地挣了挣,看进周今休偏执的眼里:“都喜欢,不管你叫大牛二拐还是铁柱富

贵,叫什么我都喜欢。”

周今休露出思考的神情:“那我把名字改成周大牛?”

“别别别!”陈子轻连忙阻止一声不响就发神经的周秘书,“你现在的名字就很好,真的,今休今休,我叫起来都觉得浪漫。”

周今休轻笑:“不是无所谓我的名字?”

陈子轻吞吞吐吐:“话,话是那么说,可说不喜欢好听的名字啊。“他满眼诚恳,“求你了,别瞎折腾,我不喜欢我男朋友叫大牛。”

周今休挑眉:“男朋友?”

陈子轻点头。

周今休不咸不淡:“连你屁股都没摸过的男朋友。”

陈子轻二话不说就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屁股上面。

周秘书瞬间就满意了。

过了会,他又有话说:“我想把手伸进去。”

陈子轻脱口而出:“那你伸啊,你跟我说干什么,自己不会伸?”

周今休假正经:“没你的同意我怎么敢。”

“那我不同意,你别伸了。”

周今休轻描淡写:“不同意吗。”他转身就走。

陈子轻目睹他走到房门口停下脚步。

年轻人挺拔的背部绷着,平宽的肩隐隐在颤。

陈子轻挠挠鼻尖,不会吧,哭了啊?这就哭了?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歪着脑袋偷瞄。

下一刻就被捉住压在门上,腿被膝盖抵开骑坐上去,带着委屈恼怒的吻铺天盖地般落下来。.

陈子轻跟周今休在外旅行是想调整状态整理心情,一是他怕乐极生悲,二是周今休回来了,他要观察庄矣和严隙的动向。

三是,看庄家现今内部构成的行迹,好判断有没有谁知道周今休之前的身份。

老爷子的那口气还吊着呢。

陈子轻戴着墨镜走在街上,手里拿着周今休给他买的果汁,喝了一半还剩一半,他喝不下了,但果汁不会浪费,有旁边人在呢。

周今休和他并肩而行:“轻轻,你准备什么时候问我消失期间的事?”

陈子轻边走边说:“基本都在资料里看过了,剩下的我就不问了,我是个向前看的人。”

走着走着,发现身边人没跟上来,他正要回头,胳膊突然被拉住。

周今休将

他带到一处人烟稀少的角落。

院墙上有花藤坠下来,混着花香的僻静将他们包围,他们在这一方小天地四目相视。

“你干嘛……”

陈子轻才问了个开头,耳边毫无征兆地捕捉到了一道清脆声响。

“啪嗒”

陈子轻呆呆望着周今休指间的东西。

是个怀表。

周今休说:“是它救了我一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买怀表,还偏偏在那天去取。”周今休盯着他说,“或许你知道?”

陈子轻的声音有点不知名的干意:“不知道。”

周今休盯了他一会,笑道:“那就不知道吧。”转瞬就说,“给你。”

陈子轻的样子更呆了:“送我啊?”

周今休弓起腰背,下巴磕在他肩头,侧过脸,气息擦过他长有小红痣的耳垂:“本来就是给你买的。”

陈子轻摩挲怀表上的孔洞,打开,合上,再打开:“这里面不放照片吗?”

周今休一愣:“放什么照片?我们的合照?”

陈子轻用随意的语气说:“可以啊。”

察觉周今休的目光一直在他脸上,他把怀表收起来,将果汁的管子捏着塞到嘴里,默默地喝了几口。

周今休不悦道:“怎么自己咽下去了,我还以为你要用嘴喂我。”

陈子轻咳嗽不止。

“在外面别这么黏我。”他拍了拍在他脖子里蹭着的黑色脑袋,寸头硬邦邦的,戳人。

周今休直起身,神色哀怨地吐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陈子轻不禁傻眼:“我什么得到你了啊?”

周今休冷笑:“这不是看你的意思,随时都可以?”

陈子轻捂他的嘴:“你小点声。”

“我活了二十六年才谈一回恋爱,怎么就不能随心所欲,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关我屁事。”周今休蹲下来,跟个变态似的把手伸到陈子轻的裤腿里,捏着他的脚脖子玩。

陈子轻踢了踢腿,担忧道:“今休,你的左手怎么在抖,是不是肌肉发酸没什么劲?”

“不是。”周秘书说,“是神经亢奋并发症,简称痴汉病。”

陈子轻:“…………”.

到中午,两

人找了个地方填饱肚子,逛一下午,天黑后看完音乐喷泉才回酒店。

套间,带会议室,客厅,书房和厨房之类,设备齐全,犹如一个小家。

陈子轻走了一天,腿脚酸痛不想动。

周今休在阳台打了个电话回来说:“轻轻,我们要在外面玩几天?”

“没想好。”陈子轻趴在沙发上,说得跟真的一样,“反正我随时都要破产,无所谓公司怎么样了。”

周今休在旁边坐下来,将他搬到自己腿上,圈在怀中,得了皮肤饥渴症似的,贴着他黏着他。

陈子轻说:“我破产了,你看着办。”

周今休笑得闲散:“行,你破产了,我去工地上搬砖养你。”

陈子轻从他怀里仰起头,认真地看了看他的脸,深重的巴掌印已经消退了,唇角还有点淤青,不影响颜值,哪怕瘦了很多,面颊凹陷,轮廓线条如出鞘的剑,比以前多了几分冷厉。

但又不会让人觉得漠然无趣,这全靠他那双情深似海的桃花眼。

陈子轻把嘴角一撇:“谁要你养。”

哪知周秘书从善如流地来一句:“那你搬砖养我。”

陈子轻夸张地瞪大眼睛:“我的身体像是能搬得起砖的样子吗?”

周今休摸他腰,懒懒洋洋道:“干脆这样,我站风口接西北风,接满了喂你。”

陈子轻无力反驳,这家伙真是什么话都能说。他闻着周今休头上和他一个味道的洗发水味,突然问起个事:“那时我膝盖受伤,拿了个帕子给你包冰袋用,你为什么一直收着啊?”

周今休的气息顿了下,他扬起唇,笑说:“睹物思人。”

陈子轻听他这么直白,不好意思了:“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图谋不轨的?”

周今休坦然道:“分界线模糊,捋不清。”

他看向眼皮底下的人:“很重要?”

接着就说:“如果很重要,那我花些时间复盘,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陈子轻摇摇头,伏回他怀里:“不重要,我就问问。”

“去洗澡?”周今休嗓音发哑,手掌不厌其烦地摸他的腰,掌心都要摸出火来。

“我不着急,我再躺会儿,你先去。”陈子轻被硌得有点怵,他在周今休“死后

”就大病了一场,身子骨更差了,需要时间调养。周今休的心口挨了个窟窿从鬼门关溜了一圈,后来在养伤跟服刑期间想他想出病,也不适合操劳,这要是硬来多伤啊,尤其是第一次,那不得疯个一夜。

不行不行,他们得细水长流。.

周今休洗澡的时候,陈子轻接到了庄矣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那天,陈子轻接周今休出狱后就直奔机场,没回过庄园,他料定庄矣跟严隙知道了周今休的情况,等着看他什么时候把人带回去,会不会敷衍地应付一下他们呢。

听庄矣在电话里提起的庄园哪哪儿需要维修,陈子轻说:“你看着来吧。”

庄矣说:“所以您暂时都不回来吗?”

陈子轻从趴着变成平躺,腿翘起来,脚晃荡着:“庄矣,有的事不是你可以管的,适度点。”

庄矣缄默了几瞬:“我只是挂念少爷。”

陈子轻:“有什么好挂念的,你有那时间不如修身养性提升自己。”

庄矣:“少爷是觉得我有不足?”

“人无完人,你当然有不足。”陈子轻没费心提点教导不足的地方都在哪,这又不是他男朋友,他干嘛手把手的教,“庄矣,你真该学学严隙,我出门在外,他连个信息都不会发,他清楚自身的位置,不会做拎不清的事。”

余光瞟到什么,陈子轻话锋一变:“庄矣,我下周回,有什么事你和严隙商量,这么晚了,你早点睡吧。”

下一刻就要像模像样地说出“晚安”,第一个字仅仅是发出口型,阴影里的人就走了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洗好澡的,鬼影似的站在那里。

陈子轻跟他你看我,我看你,挂掉电话就把手机丢在茶几上面:“非要试探,非要试探,好日子不想过是吧,不想过就别过。”

周今休啼笑皆非:“生什么气。”

他一步步走近,敞开的浴袍里皮肤白皙,身高腿长体格强健,宽肩窄腰的比例堪称完美,肌肉线条结实而优美。

这是一具充满艺术性的男性身体,年轻的肉

体。

陈子轻顿时就忘了自己在干嘛。

“不生气了好吗。”

周今休弯腰牵起他的手,幽怨地咬了咬他的指尖,撩起眼皮看他:“你

到现在都没对外公开我的身份。”

陈子轻呼吸一滞。

周今休说:“我是个残疾,一只手断了,一只手废了,心思也不光明磊落,整日神经兮兮,像我这样的人,想让你宣告全世界是有些痴心妄想不知好歹。”

陈子轻受不了:“订明天的机票,当天就开记者招待会,你张罗。”

周今休诧异:“要这么急吗,我也不是几天半月的都等不了,我不希望你为我改动行程。”

陈子轻干巴巴地说:“那不开了。”

周今休的眼底倏然就爬上一层阴郁:“我说那话,不就是想你哄我。”

陈子轻没好气:“我敢哄吗,我越哄,你越来劲。”

周今休的面部一抽。

陈子轻唉声叹气:“今休,他们怎么对我,不代表我就怎么对他们,那不是双箭头,我的箭头只对着你,没开叉,你少在意行吗。”

“你这样我都要怀疑你有绿帽癖了。”

他偷瞥年轻人的兴奋领地:“是不是要我们做的时候,让他们在旁边看着?”

周今休咬他指尖的力道加重,我兴奋是因为你的视线,你不盯着我看,我能那么疯?

陈子轻没把指尖抽离,而是去碰他的舌:“还是我跟他们做,你在旁边看?”

尾音在半空飘着,他就被周今休掀翻,带着沐浴湿香的气息拢向他,把他裹紧,他的肩头一疼,唇齿陷进他皮肉的触感清晰到让他头皮发麻。

“不会就不会嘛,你好好跟我说啊。”陈子轻忍着疼痛,“要不我开除庄矣跟严隙,换新的管家和保镖?”其实管家可要可不要,保镖不要不行,他的身份,随时都会迎来一场枪战。

周今休躺下来,脸贴着他胸口:“别换了。”

陈子轻下意识看周今休的板寸颜色。

“换了新的,会给你带来新鲜感,同时让我产生危机。”周今休说,“不如就用旧的,他们让我暖心踏实。”

陈子轻恍然,毕竟他要是对那两人有意思,也轮不到周今休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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