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等到晚间大臣们都走了,才让人取了汤盅随自己去清心殿。到了殿门口就见苏公公候在这里,“劳烦苏公公进去通传声,就说永宁来给父皇送些汤羹。”
苏公公走近低声说道,“陛下交代了,说您来了不必通传,直接进去就行。”
李昭在殿外踌躇了会儿,“把食盒给我吧。”然后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李洲正在案前批阅奏折,李昭进来时连头都没抬,李昭将食盒放在桌上,将汤盅取出递到李洲面前,“父亲,给您炖了羹汤,您先用些吧。”
“先放那里吧!”李洲抬手指了指圆桌,眼神都没放在李昭身上就继续伏案。
李昭咬了咬嘴唇,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刚开口说了“父亲”两字,就被李洲打断,“先等等,等我这边几份奏折批阅完再说。”李洲语气平和,和以往没什么不同,李昭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好站在桌旁低头看着地下烛火影子左右摇摆。
李洲似是真的公务繁忙,连唤人来给李昭上茶都没有,任由李昭站在原地傻愣着站了将近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等一旁的奏折全部批阅结束,抬声喊苏海进来,让他将这些折子分类搬下去。又等人全部走完后,端起茶盏饮了一口,似乎才看见李昭还在这里一般,指了指椅子说道,“站着干嘛?怎么不找个地方坐下?”说着揉了揉脖子,“这些日子呈上来的折子多的很,都没功夫同你说话了。”
“我错了,父亲!”李昭低着头,语气倒是坦然。
“哦?真是难得,倒是从你嘴里听见这几个字也是不容易。平常来我这里认错的都是阿悯,今日难得见你这般。说说吧,哪里错了?”
“女儿不该没给您交代就自个跑出去,更不该去到那么危险的地方让您担心,更更不该给您惹出事端,让您左右为难。”
“还有呢?”
“还有不该左右政事。”
李洲看着李昭低着头一副委屈模样,哼道,“行了,别在我这里装的一副认错样子,你要真是觉得不该做,当时在凤翔时你就不会出面,既然做了,就收起你这后悔的表情。”
李昭抬起头对着李洲挤出个笑来,几步走到李洲身边,将茶盏端到他面前,献殷勤道,“父亲先喝口茶,然后再训斥女儿,女儿保证,这一次一定不和您顶嘴!”
李洲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要放下时李昭连忙接了过来放到桌上,然后走到下面站好,说道,“父亲你训斥吧,女儿听着呢。”
李昭都这般作态了,李洲就是有火也发不出来了,将书重重拍在案上,“你都这般了,我还说什么!”说着走到窗前的小榻上坐下来,拿起本经书看了起来。
李昭试了试汤盅,温度刚好,将汤盅递了过去,“晓得父亲因为我的事生气上火,女儿特意让人炖了柴胡老鸭汤,您喝了降降火。”
李洲算是拿自己的这个女儿没法子,瞥了她一眼,端起汤用了起来,一盏汤下肚,也算顺畅了。
李昭挨着李洲坐了下来,挽着李洲的胳膊,“女儿知道父亲是担心多过恼怒,您看,女儿这不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嘛。”
“你这是命大!”
“是是,都是托父亲的福。”
李洲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自大同寺走后,慧净法师便给我来了封信,我便知晓你出了长安,但想着你身边还有几个侍卫,总归出不了事,也就没管。谁知你偏偏去了关中灾情严重之地,城中又有了疫病,怎么能不让人操心。我那几晚夜夜闭上眼就能梦见你母亲,她在怨我没有护好你!”
“父亲……”
李洲拍了拍李昭的手,“我是怨你不知晓照顾自己,把自己置于险境里。”
“父亲,我让您担心了,下次不会了。”
“好了,这事不提了,你平安回来,我这颗心也算放肚子里了。今日上午何谦和柳怀远来说,我瞧着其中不少是你的谋划?”
“我既然到了凤翔,自然不能瞧着当地百姓受苦,能做些什么帮他们也是好的。”
“何谦说多亏你在,才令当地百姓没起暴乱,反而将流民一一记录,让后续各种事项好办了不少。”李洲长叹一口气,感慨道,“到现在我才觉得我们家阿昭是长大了!这般行事不输父亲当年,有勇有谋,处事不乱,又能令下面的人信服,好,真好!”
“父亲,但此事终究是我冲动了,当时只想着将当地情况稳下来,没考虑太多。让您为难了,我听阿姐说我擅自做主,让许多朝臣不满了。”
“此事错不在你,能做到如此已经很好了。至于朝上这些言官,父亲有的是方法让他们闭嘴!”李洲顿了顿,问到,“慧净说你心思过重,去别处走走也是好的,如今这一趟可有感悟?”
李昭想了想,说道,“人世万千,这一遭,女儿见得许多,从前只觉忧思甚重,犹如千斤压顶,让人喘不过气,现下见民生疾苦,女儿才知自己于世间不过渺渺,有些事情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你呀!时悦凡事不过心,独求自己舒坦,阿悯学的是御下之术,凡事规矩都有人盯着,性子里多了几分计较,唯有你,从小便不在乎旁的,随心所欲但都在方寸里,让你母亲又爱又恨,很多时候明明是你出的主意,最后却总能躲过去。六年前让你同赵辰阳同去城阳,父亲虽不舍你离去,但心里也放下几分,你要是在长安不自在,不若再好好想想,城阳那地方也不错的。”
“父亲,说好的事情不能反悔!还是您嫌女儿在您身边给您惹祸啊?”
“行,行,不提了,那你便守在父亲身边,父亲护着你!”
第二日大朝会上,此事果然再次被提起,这一遭比之前更甚。柳怀远在朝上听着,字字句句都是冲着李昭去的,分明是今日定要治她的罪。
何谦出来说道,“老臣有话要说!”
“说!”
“臣此去凤翔,目睹永宁公主之行事,先抚百姓之平静,后亲行亲历,皆为实绩,上呈皆有列。赏罚所以劝善禁恶,此乃政之本也。臣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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