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钟从藏书楼出来,正要去裕莲楼去喂鱼,还没走出几步,就被钱和章叫住。

晚钟有些奇怪,走上前,十分恭敬地叫了声:“钱叔,您叫我有什么事吗?”

钱和章见他行色匆匆,似乎有急事,便问:“你这是做什么去?怎么慌慌张张的?”

“我正要去裕莲楼喂鱼,顺便把楼里收拾收拾。”裕莲楼久无人住,即使平时有人打扫,打扫的人也不会事无巨细,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因此,晚钟还要再去仔细清扫一回。

钱和章一时没反应过来:“裕莲楼?”

晚钟回答:“前两日,阁主不是说李师兄不是要回来了吗?以前师兄不是常去裕莲楼看书吗,我想着也得快点收拾出来才行。”

“诶呦,你看我这记性……”钱和章一拍脑袋,差点把这事忘了,不过这事虽然重要,但也不是最重要的,他道:“先别管这事了,我估摸着小少主今日就要到了,这些事先放放,跟我去山门迎接!”

晚钟震惊,“这么快就到了?我这都没收拾好呢?”

钱和章拍了下的后脑勺,“快什么快,小少主都两年没回来了,别想这些小事了,先跟我去山门等着,走。”

路上,晚钟好奇问道:“钱叔,阁主呢?怎么昨天一天和今天都没见到阁主呢?”

钱和章推了一下他,笑骂道:“你小子,阁主去做什么是你能打听的?”

晚钟扁了扁嘴,委屈道:“冤枉啊钱叔,我可没有窥探阁主行踪的意思。我这不是好奇吗?阁主不声不响的消失了仨月,这回来才一天又不见了,是个人都好奇啊。”

晚钟眼神游移了几下,偷偷凑过去说:“其实不只是我,咱们剑阁上下好多人都好奇呢。”

钱和章伸出手指头点了点他,严肃道:“都注意着点,阁主虽然脾气好,十分和善,但不要乱说话。”

“知道知道,”晚钟连连点头:“我们只是好奇一下,知道分寸,不会乱说的。”

钱和章点了下头,捋了捋自己花白的山羊胡,斟酌道:“说起来阁主,虽然阁主他老人家没有明说,但应该是出去找小少主了。小少主今天到还是阁主跟我说的呢。”

“原来是这样!”

晚钟微微睁大眼睛,看起来呆呆的,被钱和章拍了拍脑袋,这倒霉孩子。

两人到了山门前,晚钟踮着脚往下看去,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哪能说到就到,先站着等会儿吧。”钱和章嫌十一月的寒风吹的冷,揣起袖子说道。

晚钟还在东想西想,望了半天也没见到人影,这才不得不安静下来,嘀嘀咕咕道:“李师兄两年前武功就已经到达宗师级了,也不知道两年过去得高到什么地步了?”

这话被钱和章听见了,钱和章便问:“你们这几个少主身边伺候的,也跟着阁主一起学武,武功怎么样了?”

晚钟立刻哀嚎一声:“钱叔啊,问人别问武功啊!求放过!!”

“啧,没出息!剑阁要是指望你们迟早要完,还好不指望你们几个。”钱和章略嫌弃道。

“嘿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和李师兄比都要自闭。除了阁主。”

两人正说话间,远处山道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晚钟立刻望去,率先入眼的就是一袭白衣,待其稍近一些,一眼便认出来人身份。

晚钟激动的直拍钱和章胳膊:“钱叔!钱叔!是少主,真的是李师兄!师兄回来了!!”

钱和章一把撸下他乱动的爪子:“我看见了,不用你小子说!”

“钱叔,晚钟。你们怎么在这?”不一会儿李长生就走到了山门前,看了看一老一小两人,疑惑道。

晚钟手快嘴也快,率先回道:“我和钱叔奉阁主之令,在这等您。”

李长生神色一顿,朝两人后面望去,再没有其他人,“辛苦钱叔和你了,其实不用特地等我。”

李长生也算钱和章看着长大的,看他就和自己孙子一样和蔼,虽然钱和章并没有孙子。但这不妨碍他慈祥的态度:“小少主可算回来了,在外面两年肯定过的不如剑阁里安稳吧,不过看起来又长高了一点,性格也更稳重了。”

钱和章絮叨如每一个子孙在外远游的老人家一样,李长生只能一一回答。

走到和也堂,李长生将东西放下,钱叔念叨了一路,也念叨的差不多了,就让他好好休息。

晚钟却支支吾吾的似乎还有话说,李长生便问他怎么了?

晚钟睁着大眼睛,好奇道:“山下好玩吗?是不是特别多好吃的和好玩的?”

“……”李长生觉得这孩子肯定能和叔孙穆聊得来。“挺多的,你要想去看看,我让钱叔放你的假。”

钱和章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跟李长生说:“这小子天天想着出去玩,正经事不做,武功练的稀松二五眼,您别管他。”

李长生看了眼晚钟,“没事,多下山历练历练也挺好的。”说完闲事,他问起从刚才起就一直想问的事:“对了钱叔,我师父呢?他不在吗?”

这是真问住他了,迟疑半晌才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今天没见到阁主,可能还在上清宫?”

看来钱和章也不清楚,李长生并不为难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钱叔。”

钱和章让他好好休息,就领着晚钟离开了。

李长生显然没有歇息的打算。

但上清宫里并没有人,他想了想他师父平日里常去的地方,他挨个找过去,最后在留仙峰的静室找到了人。

李持盈见到他还有些微震惊,没想到他竟能找到这里来。“长生?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不早了。”李长生道。

李持盈放下手中的书,走过来,瞅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笑出声:“没想到你今天到的这么早,我还在想下午去接你呢。”

李长生神色略有缓和,看了看好久没有人打扫、有些陈旧的静室,目光又落到他沾了灰尘的手上,不禁问道:“在这做什么?钱叔说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你。”

“你忘了?”李持盈仔细看了看他略带疑惑的眼神,确定他是真的不记得了,“今天是上一代剑阁阁主的忌日,我就把以前留下来的旧书拿出来晒晒,免得被虫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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