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保密工资的习惯,韦仁让其余人等在外面,只和韦世然一起走进屋里。

韦仁把钱盒抱到矮榻上,然后把盒子里面的七串铜钱全部拿了出来,分了三串给韦世然:“大兄,帮我数一数。”

兄弟二人盘腿坐在榻上,津津有味地各自数铜钱,韦仁比韦世然快一点,率先报数:“734。”

韦世然也不慢,他也没受到韦仁的打扰,仔细数完自己这边,就报数道:“600枚!加上734……400……334,一共1334枚!”

韦仁打了个闷闷的响指:“没错!”

因为数数,铜钱此时都散开了,比起串在麻绳上,一千多枚铜钱摊开着散在榻上的样子更为壮观。

韦仁和韦世然都忍不住把两只手放在铜钱上,一边抚摸,一边把它们推到一起,堆成一个小钱山,然后把手戳进里面,让手背也感受到铜钱那种冰冰凉凉的金属感。

兄弟二人看着对方的眼睛,同时“嘿嘿嘿”地笑起来。

韦仁划拉出一部分铜钱:“大兄,你再数数,数出311枚铜钱,是我答应给你的。”

说完,韦仁也开始数,数了100枚铜钱,用一根麻绳串起来放在一边——这是给韦元茹答谢她帮忙做模具的。

然后,韦仁分出280枚铜钱,其中120铜钱是给石大郎的,80枚是给石岩的,还有80枚是给沈决明的。再然后是给毋忧和阿桂各自50铜钱。

最后,刨除500铜钱作为浴盆的第一期款项,剩下的43枚铜钱就是韦仁“第一桶五铢钱”的结余啦!

韦仁把石岩的那80枚五铢钱交给韦世然:“这是给石岩的奖赏,大兄,你给他。”

“为什么我给?这些钱都是你的,你给他呗。”

韦仁把那串钱塞到韦世然手里:“他是你的人,当然是你给。”

等韦世然拿着钱离开后,韦仁又依次把毋忧、阿桂和沈决明叫了进来,将钱分给了他们。

除了韦世然和沈决明外,没人知道韦仁这次到底得了多少钱,不过君子院的人都睡了美美的一觉,闭眼前想的都是:五郎君真大方!

韦仁倒没觉得自己大方,想让马儿跑,总要让马儿吃草,反过来就是说,既然马儿吃了草,就得赶紧跑。

奖金既然已经到位,韦仁立刻吩咐毋忧用泥巴给他捏个带防滑坐和颈托的浴盆模型。

韦仁没学过人体力学,对设计也是一窍不通,毋忧更是只有韦仁用树枝在地上画出来的浴盆样式作为参考,两个人凑在一起,足足折腾了三天,毋忧才捏出一个韦仁认可的浴盆。

然后,韦仁就托着这个成人巴掌大的泥巴浴盆去找熊大宝了:“放学后,你和我一起去你家器肆一趟吧?”

熊大宝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韦仁是说浴盆的事,没忍住吐了韦仁一槽:“五郎,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这事了。”

韦仁翻了个白眼:“我去让人打听过,我想要买的浴盆至少也得2000铜钱,你以为这些钱是好得的?”

两千铜钱对于熊大宝而言也不是笔小数目,他存下的零花钱也就比这个多一点点,熊大宝算术学得一般,对五铢钱却很敏感,问道:“你是怎么与赵叔母要到那么多钱的?”

“不是与我阿母要的,是我自己赚的。”

熊大宝一点儿没怀疑,直接问道:“怎么赚的?”

韦仁不答反问:“你家器肆是怎么赚钱的?”

“卖漆器。”

韦仁摊手:“这不就完了,能赚到钱自然是卖了东西。”

熊大宝愣了愣,下一刻露出了同情的神色:“那你一定不要让赵叔母知道,不然她肯定会揍你的。”

韦仁不明所以,略略思索了一下,才问:“怎么?你也卖过东西?”

难道金氏是希望熊大宝这一代能脱离商籍所以不许熊大宝做买卖?倒也不是没有可能,韦仁从赵氏那里得知现在就有“市井子孙不得为吏”的律条,赵氏为此对熊大宝还略有惋惜之意,不过,韦仁觉得万事皆可能,特别是朝廷政令方面的事,不说朝令夕改吧,但如今新帝才登基,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打算改一改这条律法了呢?

韦仁还想着,熊大宝已经开口答道:“我以前拿了我屋里的一个玉摆件和一个卖玩具的伯伯换了一个会跑的鸭子车。”

韦仁:……原来你做的是这样的买卖,怪不得你阿母要抽你呐,真个败家玩意儿。

熊大宝一边说一边回忆:“我那时不懂,那摆件的玉质还算不错,反正比鸭子车值钱多了,那个伯伯也不坏,他愿意换是因为那摆件是个兔子,他说他闺女肯定喜欢,而且他知道我亏了,除了鸭子车,还倒找了我十枚铜钱呢。”

熊大宝拿了那十枚铜钱后,给父母各自买了一张糖饼,然后就迎来了金氏的一顿竹板炒肉和熊父的一串铜钱奖励。突然想起熊父,熊大宝心里不太好受,脸上就带了出来。

韦仁还以为熊大宝想起被抽打的事,安慰地拍了拍小伙伴的肩膀:“都是过去的事了,别想了。”

熊大宝眨眨眼睛,反手搂着韦仁的肩膀,低声问道:“五郎,你好厉害呀,你拿了什么东西出去卖的,竟然能换到那么多钱?”说完,熊大宝又有些忧愁,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你一定要瞒好呀!”赵叔母看着比自家阿母脾气好,但能卖那么多钱的东西肯定不是普通物件。

“……有机会再与你细说。”

熊大宝带韦仁去的器肆是距离朝元馆最近的一家,不巧金氏当时去其他商肆巡视去了,韦仁没有见到。

不过,有熊大宝这个少东家做任者,大掌柜之前也得到过金氏的吩咐,韦仁与之谈分期付款的问题十分顺利,甚至,大掌柜坚决拒绝了韦仁提出的利钱,二人互相推让几回,韦仁看出大掌柜是真不肯要利钱便也没再坚持。

比起付款方式的问题,韦仁向负责素工的大匠描述自己的需求花了更长时间,最后还是薛姓的大匠说:“这个弧度不好做,我费些工夫也能做出来,但不说能不能托住孩子的背不让他往下滑,娃娃长得快,这个月合适,可能下个月就不合适了。”

韦仁也想到这个问题了,但他记得朋友家的那个浴盆至少用了两年,也没说孩子就不能用了:“尺寸做大一点,不合适我可以在上面垫个垫子。”没有防水垫,垫个丝绵垫也是一样的。

薛大匠想了想,建议道:“要不然我做成可拆卸的?万一不合适,也不妨碍使用,就是多少会费些木料和漆料。”

韦仁觉得薛大匠的提议很不错,干脆点头道:“只要我买得起,都行。”

薛大匠没见过说话这么直白的小郎君,呵呵笑道:“郎君是少主人的同窗,我们不敢多要的,三个月的工期,拢共2800铜钱,郎君看如何?”

熊大宝一直安静旁听,此时才说:“五郎,这个价真没多赚你的钱,你这是中件,又是薛大匠亲自做,换做其他客人,一般要3100到3300铜钱的。”

韦仁十分诚恳:“我知道,多亏有大宝你的面子呀。”说完,又忍不住吐槽,“你连100以内的加减法都学不好,倒是知道3100比2800多呀,多多少,能算出来不?”

熊大宝鼓着腮帮子,气哼哼地说:“反正比100多!”说完,熊大宝扭头看向薛大匠,“不要给他便宜了!”

“你确定比100多?”熊大宝不看韦仁,韦仁十分怀疑熊大宝是不是随口说的,不过看那弧度明显的腮帮子,韦仁还是主动软下口气,“真生气了?”

韦仁一直自认耐性十足,可当他辅导熊大宝一个多月,发现熊大宝100以内的加减法还能错上三成时,韦仁不得不承认,他对自己的认知存在偏差。这不,一不小心就把怨气给喷出来了。

韦仁搂住熊大宝的胳膊,用肩膀撞了下小伙伴的肩膀:“好啦,别气了,你错那么多题时,我不一样没冲你发脾气?”嗯,代价就是自己的血压“噌噌噌”地往上升!

熊大宝瞄韦仁一眼:“咱们是朋友,你不能嘲笑我。”

韦仁想了想,摇头否认:“我刚刚的话不叫‘嘲笑’,只是‘调侃’。”韦仁还之彼道,“咱们是朋友。你不能冤枉我。”

熊大宝懵了一下:“‘调侃’是什么意思?”

“唔……就是,好朋友间使用的,不带恶意的玩笑。”见熊大宝的表情松动了,韦仁反而板起小脸,“我最讨厌被人冤枉。”

熊大宝眨巴眨巴眼睛,也学着韦仁刚刚的样子,轻轻撞了韦仁的肩膀一下:“是我不对,你别生气,我让薛大匠再给你算便宜点儿,行不?”

韦仁也没客气:“那就再便宜50吧,我也不想让你亏了。”

熊大宝咧开嘴巴,笑得憨憨地:“五郎,你对我真好。”

韦仁颔首:“咱们是朋友嘛。”

“嗯!”

旁观了全程的薛大匠:……

不过,哪怕又便宜了50,浴盆的价钱仍是超出了韦仁的预期许多,韦仁肉疼得不行,心下忍不住嘀咕未来这个弟弟妹妹多半是个讨债鬼。

哎,哪怕是讨债鬼,那也是亲的,两个月的盈利就两个月的盈利吧!

办完礼物的事,韦仁心下轻松,谁想,讨债鬼不止在未来,眼前竟还有一个——

韦玄成自鲁县休沐回家后,就对韦仁说:“五郎,你从罗朗那里分得的钱,交出来吧。”

彼时,全家人才用完晚食,正在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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