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云栎也看明白了。

师父不休息是在等这个青瓷罐,不是在等他。

微妙的酸意在心底发酵。

孟沧渊端着锦盒,努力回忆来时陆长见与他说的话:师父是这个意思吗?

见他迟迟不走,鹤云栎劝说:“大师兄,夜深了。且先回去吧。”

在这里站一晚上也要不回罐子的。师父相中的好东西,到了倚松庭,就没有再出去的。这么多年了,大师伯怎么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孟沧渊不动:就这么回去,他怎么和师父交代?

虽然他不善于思考剑术以外的事,但也知道,有些事情当场不要个说法以后就更要不到了。

“你若解释不清,就让大师伯来问我吧。”

孟沧渊比了个大拇指:就这样定了!

然后脚步轻快地带着“以一换四”的礼盒走了。

师父没了罐子,关徒弟什么事?

区区师徒情还不足以让他和小师叔对线,有个交代就行了。一个月三千灵石得,拼什么命啊。

送走大师兄,鹤云栎折回书阁,低声嘟哝:“还以为会是那套青瓷茶具。”

正在收拾东西的应岁与:“那个下次再说。”

还有下次?

鹤云栎不禁为大师伯默哀。

将用过的茶具洗干净放好,应岁与临走前叮嘱:“药阁的炉子上有药,睡之前记得喝了。”

药?

什么药?

鹤云栎疑惑。

“还有……”

还有什么?

鹤云栎支起耳朵。

“记得洗澡。身上一股猪崽儿味。”

不说他也打算洗啊!

再说有味道吗?

鹤云栎左右闻了闻。

好像真有股香甜的奶味儿。

嫌弃有味道刚才还坐在自己旁边看了那么久的书?

但应岁与已经走远了,没给他辩驳的机会。

转到药阁,炉子上确实熬了一锅药。

原以为师父又要让他试药,但闻着是很正常的“定神汤”配方,主要用于治疗心境不稳。

师父给他熬的?

但是——

师父怎么知道他心境不稳的?

他回来后也没有很奇怪啊。

难道在他身边插了眼睛吗?

鹤云栎摇摇头,甩掉奇奇怪怪的想法,将凉好的药一口干了。

……

安稳睡过一晚,第二天直到晨光大亮,鹤云栎才醒来,刚睁开眼便听到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支开窗户,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院子的东北角落哼哧哼哧地砌墙。

是路小富。

“掌门师兄早!”见到他,娃娃脸的记名弟子咧开两排大白牙。

因着照顾翠花的需要,鹤云栎与他多有交集,很是熟稔,于是亲切笑问:“你怎么在这儿?做什么呢?”

“是应师叔传讯叫我来盖兽舍,以后把翠花一家挪到倚松庭养。说是打算在翠花的三个儿子身上做什么培育灵兽的试验。”

在庭院里修猪圈?

师父的审美又一次为兴趣妥协了?

鹤云栎没有深想:“那你好好干。师父若满意了,我也有赏。”

“好嘞!”

身为掌门兼门内第二的大款,鹤云栎素来大方,得了他的话,路小富干得更卖力了。

合上窗户,鹤云栎穿好法衣,束起长发,戴上发冠,又成了典雅端方的掌门。

收拾停当,准备去工作的他来到门口,忽然顿住了脚步。

只见一只竹筐放在廊下,里面垫了软垫,翠花和她的四只幼崽便卧在软垫上。

鹤云栎诧异:“怎么就带来了?兽舍不还没盖好吗?”

“应师叔吩咐的,说要先检查检查三兄弟的体质。不过来了过后倒没看到他人。”

鹤云栎没有留意他后面的话,只盯着那只黑粉花色的幼崽,挪不开眼。

淑芬喝饱了奶,安安静静躺在翠花的怀里打盹,与她四处乱跑,一刻也不能安静的几个兄弟比起来,显得分外乖巧。

可爱。

超可爱。

鹤云栎脑子里只剩下这个词,他竭力克制住自己上手的冲动。

一派掌门怎可当众撸“猪”?

瞧掌门师兄眼睛动也不动地盯着翠花一家,路小富试探提议:“外面风大,要不掌门师兄先把它们带进去?”

他的识趣让鹤云栎心情大好:“你慢慢来,不必着急。累了可以去花厅休息,里面有茶点,随便用。”

“谢谢掌门师兄!”

将一家子挪到书阁内,

鹤云栎盘腿坐下,掏出一把灵果,随意丢了几个到淑芬兄弟面前。然后专门拿了一颗,放到淑芬鼻子下面。

安静的幼崽闻到香味,抬起了头。

鹤云栎放软声音诱哄:

“淑芬……”

“到外公这来。”

路小富昨晚对鹤云栎与淑芬亲缘关系的定位其实没有错。但一派掌门把“小香猪”当女儿养这种事怎么好让弟子知道?

他的威严不能丢。

所以翠花只能是“不可见光”的“私生女”。

出于补偿心理,鹤云栎平日待翠花极好,倒教路小富觉察了这段“父女关系”。

小兽循着香味,滑动四肢,爬上了鹤云栎的衣角。粉红的小舌头,一点点舔去被捏碎的灵果,连汁水也没放过。

文雅秀气的吃相让鹤云栎更喜欢了:“乖孩子。”

“我们家淑芬真有礼貌。”

幼崽吃完一个还不够,继续寻找其它灵果,顺着爬到了鹤云栎腿上。

“淑芬想让外公抱?”鹤云栎高兴地掐着它的腋窝将它抱进怀里。

“你也喜欢外公对不对?”

“真好看。随娘。”

淑芬对鹤云栎也很是亲昵,教他越瞧越“隔辈亲”,爱不释手。

他沉迷于享受“天伦之乐”,并未注意到有道身影在门口站了片刻,又默默离开。

院子里,路小富瞧见去而复返的应岁与颇为意外:“应师叔,你怎么又出来了?”

掌门师兄不是在里面吗?

应岁与立在回廊边缘,将双手拢入袖中:“见你一人在外面干活辛苦,来陪你聊聊天啊。”

路小富受宠若惊,咧开两排牙:“应师叔不用管我的!”

应岁与眯着眼浅笑:“要管的。不然你这种什么客套话都信的笨蛋,放出去怎么活啊?”

这话路小富听懂了,是在骂他笨。

好好说着话,干嘛突然人身攻击?有没有素质啊!QAQ

他充满怨念地去瞧应岁与,发现这个人眉眼弯起,看着心情很好。

只是对他很不好。

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但才被骂过的路小富还没忘教训,不敢问。他对应岁与高兴的事一点都不好奇。

一点都不好奇!

时不时的幽怨注视教应岁与想忽略都不行,瞧了一眼比预想少了许多的工作进度,又看见路小富慢吞吞的动作。他问道:“累不累?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听到师叔关心自己,前一刻还老大不满的路小富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道:“多倒不多。就是师叔给的施工图太多精细之处,颇为耗时,若能有个帮手就好了。”

应岁与提议:“把工作交给其他人怎么样?”

路小富惊喜:“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的去处我会另外安排。”

去处?

“去哪?”

应岁与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刚修好基座的兽舍。路小富疑惑地指了指才修了一个基座的兽舍:这里?

对他的“机灵”,应岁与给予赞赏的眼神:修和住,选一样吧。

路小富背后一寒,飞快做出保证:“弟子一定尽快完工!”

应岁与“体贴”道:“倒也不必着急,盖不完可以留在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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