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洵听到马车声时,梁先崇已经来到了小院的栅栏门前,从栅栏门可直视院子两边。

梁先崇认得他们,所以他们不宜从正门出。

林星走到房间的后窗看了下,后窗直通将整个院子围住的墙壁外,从后窗走,梁先崇绝对不会察觉,只是他们能走到的极限范围,便是这个小院,围墙外已经是极限外的范围了。

林星说,“先躲起来。”

他们猜测梁先崇是为了配方而来,所以躲起来还能看看梁先崇有什么别的计划。

两人动作迅速,在屋内环顾一圈,床底堆放了不少杂物,难以藏身,屏风太薄太透,怕是会被一眼看穿,衣柜……

陆惊洵轻手轻脚将衣柜打开,可能是映月不常回来住的缘故,她的衣柜倒是宽敞,且没什么衣裳,估摸着勉强能藏两个人。

陆惊洵压低声音,朝林星招手,“这里。”

两人默契配合,一前一后躲进衣柜,并双双将门关上,这往里一藏,原本宽敞的空间瞬间变得拥挤起来,且陆惊洵个子高,得稍稍弯着腰才能面前藏进去。

温热的呼吸在黑漆漆的衣柜散开,短暂的安静似乎让两人的心跳声都变得清晰起来。

陆惊洵用极轻的声音说道,“要是松萝那边露出破绽,我们可能得提前行事。”

林星说,“你的意思是,直接把人绑了?”

门口处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伴随着老旧的木门“砰”地响一声,门的扇瓣撞向两边墙壁又回弹,梁先崇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

此时映月还没醒,不过按照松萝所言,映月虽然是被强行催眠的,但此法对她并不会产生什么影响,只等有人将她唤醒,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两人屏住呼吸,这边,梁先崇显然急切得很,他动作粗鲁,见到映月睡在梳妆台上,直接两掌拍在台上弄出巨响。

映月悠悠转醒,脑袋空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睡着,见是梁先崇,她有些惊讶,像是想到了小镇的习俗,她又忙转过身去,羞怯道,“你怎么来了?新人成亲之前是不能见面的,否则会不祥。”

“管它什么祥不祥的,”梁先崇不耐烦地摆摆手,“我问你,你手上的浮光纱配方呢?”

映月露出茫然的神色,“你问这个做什么?”

梁先崇细想了下,他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他软下语气,上前去拉住映月的手,放在掌心亲昵地拍了两下。

他道,“没什么,这不突然想起来你今日就要正式住进梁府了,浮光纱配方这么重要的东西,自然要万分妥善保管,若是被外人窃了去,咱们的织染坊可就完蛋了。”

映月犹豫了。

梁先崇见此,乘胜追击道,“想当初,你埋怨我给你下毒,觉得我做那件事不光彩,可后来你也知道,我给你吃的,不过是普通的定心丸,而我做那件事,也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呀。”

“为了让你放心,我还把浮光纱的织染配方留给你,好让你安心,而我自己只留了染料调配的配方,你难道还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思吗?”

映月有些动容。

梁先崇所言的确是真的,浮光纱的配方至关重要,她空有技法而无配方,是断不可织出真正的完美的浮光纱,梁先崇肯将织染配方留给他,足以说明他是愿意与她共进退的。

只是梁先崇并不这么想,在他看来,左右他都是不会织染的,那么配方留在他这里就无甚用处,给映月反而能让她不生出旁的心思。

加上映月也参与了杀人,他断定只要他哄映月两句,映月就会死心塌地跟着自己,所以他根本不必担忧配方会落入他人之手。

事实也的确如此,一年来,只要他适时给她一点甜头,她就从不忤逆他,也从无二心,像个傻子似的勤勤恳恳干活,伺候他们一家子。

想到这里,梁先崇万分得意,他继续虚伪道,“我知道,从咱们织染坊经营起来到现在,虽然才一年,但这一年来我生意忙,有时候没顾得上你,有时候脾气暴躁,也会冲你发火,或者去外面喝点酒,可我始终是中意你的呀。”

“我知道,”映月心软了,她有些委屈道,“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们。”

“可是先崇,”映月抬头对上梁先崇的眸子,有些担忧道,“最近我总有些不安,好像一直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喊冤,你说咱们当初做的那件事,不会有一天被人发现了吧?”

梁先崇说,“放心,那件事我们做得干净,天干物燥,织染坊起火,将一切烧得灰飞烟灭,想验尸都不能,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

“除非你想坐牢,亲自去告发。”

映月猛地摇头,“我不说。”

梁先崇暗暗高兴,又将话题转移到了配方上,再三软磨硬泡下,映月告诉他,现在配方在她母亲手里。

梁先崇装模作样和映月说了两句,立刻走出去找映母,映月也好奇,便跟了出去。

两人走远后,衣柜的两扇门同时开了,陆惊洵和林星轻手轻脚走出来。

陆惊洵脸颊泛起红晕,他暗暗呼气,作势拍着自己衣裳上的褶皱,说道,“这梁先崇嘴皮子倒是可以,说起漂亮话一套一套的,看把映月这个恋爱脑骗成啥样了。”

林星说,“你说,映月知不知道,云织是无脸女?”

陆惊洵说,“根据映月的讲述和我们的猜测来看,梁先崇知道云织是无脸女的概率更大些,因为梁先崇才是杀死云织的真正凶手。”

林星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笑,她说,“如果是这样,我们便又多一个应对之策。”

从门后往外看,院落和对面的屋子都没有动静,他们料想梁先崇已经走到厨房了,林星便说,“走,我们悄摸地跟过去看看。”

陆惊洵说行,于是两人寻着走廊走,刚才松萝将映母支使去了厨房做馄饨,现在他们人应该都在厨房。

进了主屋,有道门通向后面另外分出来的小厨房,两人小心翼翼摸到门口,果然听见屋里有说话的声音。

先是老妇人用沙哑的音腔道,“配方?映丫头,我方才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映月更懵,“母亲,你在说什么,我方才一直在屋子里头,根本没出门口啊。”

“不对。”映母的腰间系着围裙,因为在包馄饨,她的手上沾上了油渍和面粉,她便焦急地蹭到围裙上,“你说想吃馄饨,我就来做了,然后你又进来说先把配方给你收着,免得到时候出门忘了拿,我记得很清楚,还没老糊涂到这程度。”

映月不可置信、满头雾水,映母斩钉截铁说自己没记错,唯有梁先崇平静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惊洵林星见此,暗暗退出小院,行至门口,松萝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

见人出来,松萝忙迎上来,讨赏似的高兴地挥了挥手中的几张信纸,并递给林星,“我拿到了。”

林星不免多看松萝一眼,“你没被发现?”

“没有,”松萝骄傲道,“我把那老家伙……额,老人家催眠了,她就自然想不起来我们来过,正出来时,撞见那个男的和女的进来,我就一并把他们催眠了。”

两人嘴角微抽:6。

林星打开信纸看一眼,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了浮光纱的织染过程,唯独少了调制染料部分。

林星将信纸收起,她回头看了下,说道,“先走吧,先去桥头与方一迟他们汇合。”

两人走了两步,却见松萝愣在原地没跟上来,林星回头,下意识问道,“怎么了?”

松萝鼻子一酸,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她像个小孩子似的啜泣起来,委屈巴巴地抬手去擦眼泪。

两人懵了。

松萝喜极而泣道,“姐姐的意思是,我可以跟你一起走,是吗?”

毕竟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林星茫然点头,“你不想的话……”

“我想!”林星话没说完,松萝立即上前去,学着许晴的样子生硬而亲昵地挽住林星的手肘,“我想的,姐姐。”

陆惊洵被挤到旁边,他下意识躲了下,快速眨着眼,显然被眼前这一幕惊到了,林星把手往回抽了下,没抽开,她只好无奈扯出一个没那么僵硬的笑,仿佛在说,“啊,我不知道啊,她上来就和我贴贴,叫我姐姐。”

小院渐渐往后退去,穿过小片的竹林,悠扬的鸟鸣在空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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