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容?
盛凝玉表示,完全不敢动。
所谓的“似有所感”,不过是那个少年骄纵高傲的模样颇有几分像是当年的褚长安,这才让她有些许恍神。
褚长安,她曾经的未婚夫。
与褚家的婚事是盛凝玉的师父,上一代剑尊宁归海定下的。
而盛凝玉本人对于褚长安,其实没什么男女之情。
说来也古怪,盛凝玉本来觉得自己应该是极其喜欢自己的未婚夫的,可在通信几次,又见面几次后,盛凝玉的心思反倒愈发淡了。
她确定自己不喜欢褚长安。
只是这到底是自己的未婚夫,年纪又比她小,盛凝玉因为几分愧疚,全然将褚长安当做师弟师妹似的纵容宠爱,几乎称得上是予取予求。
直到被封印前,盛凝玉才隐约听到点风声,原来她的师弟褚长安一直以来爱慕的都是小师妹宁皎皎。
她竟成了那“心间刺”。
彼时的盛凝玉有些茫然,但更多是熟人居然瞒着自己的失落,她很快修书一封令鸿雁传去,只是没等到后续,就被封印在棺材里。
所以其实现在,盛凝玉有三个问题。
第一,为什么褚长安没有和宁皎皎喜结连理,反倒传出谣言对自己“情根深种”?这到底其中到底又藏着什么阴谋?
第二,承接第一点,自己当年被封入棺材里——此事与褚长安,到底有没有关系?
第三——
盛凝玉咬牙,这海上明月楼怎么还没拆?!
……
东海之中。
碧涛微澜,浮光跃金。
在这波涛涌起之中,有一宝塔似的高楼宛如海市蜃楼般凌然而立,似琼楼玉宇,又似人间仙境。
海破天惊拥明月,神女共赴醉瑶池。
这楼的每一层的每一个翘起的屋檐上都挂着灯笼,灯笼里燃着号称永不熄灭的人鱼烛,周围的一圈楼台上更是镶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若是有人俯视而观,就会发现这楼好似一轮印在海上的月亮。
白日燃灯,不分昼夜,不问黎明。
此之为“海上明月楼”。
而这楼的主人褚长安——又或者说褚季野,此时正坐在高台之上,把玩着手中酒杯,神情极为专注。
总管褚青苍老的面孔上浮现了一丝叹息,又很快消失。他上前为褚季野续上一壶酒,垂首恭敬道:“家主,这一批剑修已经到齐了。”
修长的手指一顿,褚季野抬起头,语调平淡的如同如今的东海之境,毫无起伏:“都在?”
褚青的头垂得更低:“是。”
台下是褚家人从外界搜来的剑修,其中女子居多,男子也有,他们各个容貌姣好,剑法虽不至于超然,却也各有各的出彩之处。
尤其是当这些人卯足了劲儿的要展示自己,讨好上位者时,一时间衣袂纷飞,刀光剑影间,更有两旁落英缤纷,宛如仙境。
只是没有一个是褚季野要的。
“当啷”一声脆响,白瓷酒杯叮当间,杯身已布满裂纹。
顿时,在场众人齐齐躬身,褚青山身上冷汗都顺着脊背留下,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将身体弯得更低。
褚季野的语气终于有了起伏,不似先前冷淡,却也不是愤怒。
堂堂褚家家主,东海之境的第一人,此刻开口时,却带着孩童似的天真和困惑。
他说了一句与练剑全不相干的话。
“褚伯伯,他们好奇怪啊。为什么不把花捡起来呢?”
此言一出,周围人顿时冷汗直冒。
先前的时候,褚季野也说过这样的话。
不是没人猜到褚季野想干什么——全天下都知道褚家家主深爱着明月剑尊。
于是那些剑修费尽心机,翻阅记载,试图在字里行间找出明月剑尊的踪迹。
但无论是温柔的笑着将花递给褚季野的,还是勉力维持冷淡神情将花递过去的人——所有试图做出这个行为的人,都会引得褚季野勃然大怒。
那些剑修也会因惹怒褚家家主而被一顿重罚。
虽说富贵险中求,但谁想要无故丢了命呢?
思绪在脑中很快划过,褚青几乎是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头皮顷刻间发麻。
然而还不等褚青阻拦,就见褚季野直接用握剑的右手紧紧的握住了桌上的白瓷,破碎的瓷片完全没入血肉,发出令人心头一颤的摩擦声,鲜血淋漓。
恍惚的眼神又回归清明,褚季野紧握着白瓷,面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语气再次变得毫无起伏。
他低下眼,看着自己的右手,喃喃自语。
“她不愿来见我——不,是她还没回来,她不可能不来见我……!”
猩红色的血液落在桌上、衣服上,顷刻蜿蜒出一条痕迹。
“家主!”
褚青扑上前想要阻拦,却又不敢造次,急促之下,竟是有几分口不择言:“不过是一个不知真假的预言,哪里值得您——”
剩下的话,全在褚季野抬眼时,宛如一潭死水的眼神里淹没。
周遭所有侍者噤若寒蝉,连呼吸声都不敢过重。
“褚青。”褚季野平淡道,“下去领罚。”
“……是。”
褚青心头叹息。
褚青原先不过是个入不得眼的私生子,多亏了褚季野念旧,才能被提拔至如今褚家总管的位置。
他比褚季野年长,算是看着褚季野长大的,这些年,褚季野的苦他都看在眼中,作为长辈自然也是心疼。
可他修为低微,又能再活多久呢?等他也去了,小少爷身边就再没有能和他说话的人了。
若是今日的状况再出现……
褚青一顿,忽然脑中划过方才收到的消息,他忽得弯下身,咬咬牙,狠心道:“回禀家主,属下年老力衰,头脑混沌,竟是忘了褚乐少爷还在弥天境下的城镇清剿傀儡之障,那些家臣与乐少爷同在一处,故而尚未带剑修归来。方才误报,还请家主责罚!”
褚季野怔松片刻。
“弥天境,弥天境……”
褚季野喃喃了几遍,而后宛如死水的目光里仿若注入了点点星光,终于又明亮起来。
是了!这是一个自从……他就再也未踏足的地方!
褚季野直接起身,毫不在意自己的动作将面前的案桌掀翻,原本放在上面的酒壶倾倒,酒水的醇厚混着瓜果的果香在空气中弥漫,带着奇异的芬芳。
正如此刻褚季野的表情一样,苍白之中透着奇异且狂热的光芒。
“即刻前往弥天境!”
下首的褚青拱手应下,却在行礼时略微闭了下眼,苍老的脸上露出了疲惫。
不破不立。
万望家主这一次,能看穿才是。
……
“——我只想知道,宁道友听着这些话,是不是也觉得情深义重,十分令人感动?”
这问题问得奇怪且微妙,盛凝玉思绪飘忽了一瞬。
只是谢千镜的脸实在太对她胃口,故而盛凝玉还是带着些许笑,仿若闲谈般漫不经心的回答:“是啊,任谁有这么一个情深义重、念念不忘的未婚夫——”
她刚要说些什么玩笑,却被抑制不住的咳嗽声打断。
谢千镜用帕子捂着唇,咳得声嘶力竭,似乎十分难受。
盛凝玉拧眉瞧着,只觉得奇怪。
明明该是极为不适,可谢千镜方才开口时语气轻缓,面上也勾着笑,姿态清贵优雅,似乎那些话只是随口一问。
唯有那双漆黑的眼瞳。
浸染着湿润的雾气,不带丝毫笑意,像是雨中淋得湿漉漉的野犬,眼巴巴又警惕地望着路过的每一个行色匆匆之人。
一旦这么带入,盛凝玉想起自己曾经的爱宠,就生不起任何气来。
“宁道友?”
盛凝玉叹了口气。
罢了,这人太容易认真,还是别逗他了。
她道:“我不感动,只觉得惶恐。”
谢千镜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勾起,静了静,又轻声问:“为何?”
这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盛凝玉看了他一眼,耸了耸肩:“褚家寻人一事,说到底是为了求得替身。只是明月剑尊乃是天人之姿,千年难遇,我等芸芸蝼蚁又如何能效仿的了?”
她夸起自己来毫无压力,也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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