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窘得耳根全红了,恼羞成怒推开人后就跑开了。
翌日清晨。
李寡妇并未如愿推开门柴房的门,噔噔的敲了几声门,扯着嗓子喊道:“李惟,把门打开!谁让你上锁的?”
李惟穿好衣服,离开她的门板床,“没钱。”
“你没钱?你在公主府待了两个月,她没给你月钱?”李寡妇看着李惟沉着脸,顿时就不乐意了,“想咋样,你现在翅膀硬了,不想再养老娘了?”
李惟道:“才两个月,你之前从我这拿走的金叶子和二十五两银子全花了?”
李寡妇拽了拽袖子,理直气壮道:“东都是个什么地方,哪的东西不是贵的要死,买衣服,做饭,屋里又添了家具,还能剩几文钱?而且前几日吹风,染了风寒看郎中又花了不少。”
这些银子足够李惟花两、三年,“所以你就花了?”
“你怎么这么多话,是不想给你娘钱了是吗?”李寡妇一把推开她,冲进柴房翻起她的衣柜,“你赚的钱不给老娘你给谁?你在外面养汉子了?你能要点脸吗。”
李惟双手攥着发白,“你要是再赌钱,我在外面养人也不会把钱交给你。”
李寡妇把衣柜里几件可怜的衣服扔在地上,打开柜子底下的暗格,“钱呢?”
“没有。”李惟道。
“不给钱你就去刘大裘家做妾!人家早看上你了,巴不得你去给他暖被窝呢!”李寡妇抬手砸了一下柜子,威胁着她,“反正你也到岁数了,趁着还有人要,不如赶紧把自己弄出去,留家里,只会气死老娘。”
李惟气道:“刘大裘今年都四十四了,你让我给他做妾?”
“老男人会疼人,更何况出手阔绰,上次一口价五十两银子要买你,想给他做妾的人都排着队呢!”这么说着,李寡妇就打定了注意,“我看公主府你确实不用去了,整天给人家洗脸洗脚,也爬不上驸马的床,还不如直接去刘大裘家做个妾,伺候好人就有钱拿,也累不着你。”
李惟眼睫扇动,眼眶通红,道:“你是我娘吗?”
李寡妇有些心虚,抄起地上的扫帚就要打人,“你这白眼狼,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不是娘谁是你娘!”
“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李惟没躲,抓住扫把和她僵持着,“接下来,每个月我会给你十两银子,不会多也不会少。”
“十两银子?”李寡妇道,“刘大裘买你都有五十两银子,你想拿十两银子解决问题?”
李惟扔掉扫帚,“你想要多少?”
李寡妇道:“六十两!”
“你出去抢好了。”李惟开始收拾地上的衣服,从柜子里拿出一块青色的布。
李寡妇见她收拾包裹,又扬起扫帚要打人,“你要搬出去?不准走!”
李惟一脸苍白,硬生生的挨了一下,苦涩道:“如果你让我查到,你不是我娘,那么这么多年的打骂侮辱我会加倍讨回来。”
“李惟!你是要反了天吗?”李寡妇不解恨,跺着脚又打了几下,“我不是你娘谁是你娘?”
之前李寡妇拿扫帚打人,又狠又毒,现在倒是轻了不少,看来确实是年纪上来了。
她开始变老了。
这八年来,两人同在屋檐下,可以说是从未交过心,李寡妇白天睡觉,晚上赌钱,经常夜不归宿,而李惟白天要出去挣钱,几天下来都看不着她。
关系生疏的母女?李惟不敢想,也不敢猜。
在连自己是谁的情况下,李寡妇是她睁眼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她唯一可以依赖的人。
李惟一直都很相信她,直到她听到誉王这两个字,让她对李寡妇的感情迟疑了。
李寡妇的嘴没有闭上,一直在骂她。李惟夺过扫帚,扔到院外,提着包袱就离开了,李寡妇没能拦住人,站在门槛上狠狠的啐了一口,“你等着,老娘闹到长公主府!到时候看你能怎么办!”
她就不信了,李惟能甩开她。
李寡妇斜眼看着那群围过来的人,“看什么看,这有你们什么事?”
众人唏嘘了几句,一哄而散。
李寡妇甩手关上院门,回到进屋,坐在新买的梨花木梳妆台前,重新给自己挽了一个发髻,戴上簪子出门了。
她身后跟了人,但李寡妇毫无所觉,径直去往赌场。
李寡妇是这里的常客,看门的伙计大老远就能认出她来,“又从你大闺女手里要到钱了?”
“瞧你这话说得好像我逼她似的,尽孝不是应该的?”李寡妇扯了一下他脖子上挂着的抹布,“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那人识趣,跟着她进了旁边的小巷。
“下次你碰见刘大裘,帮我说一声,”李寡妇说着,还往他手里塞了二两银子,“就说李惟愿意给他做妾。”
伙计咧嘴一笑,“呦,你可真舍得。”
“这年头,还有什么舍得舍不得,有钱活着就行了,”李寡妇瞥了他一眼,“只要聘礼给到位,人直接绑走就行了。”
伙计掂了掂手里的银子,“人家不乐意怎么办?”
“拿钱办事得靠谱!”李寡妇又掏出十两银子放他手里,“她就一个小姑娘,不需要太多人手。”
伙计收了足够的银子,便应下了,“行吧,一会儿我就去跟老爷说。”
李寡妇财迷心窍,心中大喜,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告诉你啊,我这大姑娘干净,没跟人有过那档子事,让刘大裘给我再加点——”
她正说着话,发现对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还瘫坐在地上。
“原来你就是那个李寡妇。”裴鹤玄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再李寡妇身后,手中的刀已然架在她的脖子上。
瘫在地上的人能看见裴鹤玄此时表情,当场就吓得屁滚尿流。
害怕是对的,因为下一刻,他就被裴鹤玄手中的飞刀刺穿了喉咙,当场毙命。
李寡妇下意识地要尖叫,却被人掐着脖子,裴鹤玄手上的力气大得惊人,直接让她瞬间失声。
“乔彦,把尸体处理了。”裴鹤玄边说边掐着李寡妇的脖子,毫不费力地将人拖进一间破败的宅子。
李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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