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花漓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终于在她不知第几次翻身的时候,花莫忍不住问:“你怎么还不睡?”
为防有突发状况,两人一直同睡一间屋子,摆两张床榻,用一道青帐挂在中间,算是做遮挡。
花漓在黑暗中眨眨眼,努动着唇嘀咕,“我在想事情。”
极轻的一声嗤,隔着帘子传到花漓耳中,气得她咬牙切齿。
白天还吓得不行,这会儿缓过劲就开始嘲讽她了。
“我在想正事。”花漓加重咬字。
花莫根本就不信,幽幽道:“是吗?”
花漓脸颊一热,她确实没想什么正事,而是想得林鹤时。
要是花莫不打断她,她已经快想到他被自己撩拨的乱了阵脚,无所适从了。
花漓想着想着,抿嘴笑的花枝招展。
想到花莫还在旁边,赶紧收起笑脸,又谨慎地看了眼两人中间的帘帐,才一本正经道:“当然是正事。”
她轻转眼睛胡扯道:“我想了想,觉得我们还有一点没做好。”
“什么?”
听花莫问得认真,花漓悄抿嘴角,其实她自己也没想明白,只得继续卖着关子:“你猜猜。”
花莫似笑非笑的哼了声,“你编不出就算了。”
花漓急了,在黑暗中半撑起身体说:“怎么编了。”
她快速转动思绪,终于想到个由头,“是干活。”
花漓松了口气,躺回去不紧不慢道:“你看啊,我们两个,里里外外干活的都是你,我什么都不做,是不是很奇怪。”
这确实是个事,她是个懒性子,自从救下花莫逃出来后,就一直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自居,差使花莫做这做那。
花莫倒是不在意这些,只狐疑问:“你就想这个,想了那么久?”
“是啊。”花漓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准备明日起帮你分担一些。”
可劈柴她没力气,外出做活就更别说了,做饭满身的烟味……花漓想着想着眼皮子发沉,才勉强想到,呢哝说:“就洗衣吧。”
翌日。
花莫洗漱穿戴好,花漓则还睡得香甜。
她毫不意外的轻嘲问:“你不是要早起洗衣。”
话落不多时,一只素净白皙的手自青帐内摩挲着伸出,细细的指尖揪住一片摇晃的青帐,随之哗地一声撩开。
紧接着,花漓歪斜绵软的身子就半扑了出来,寝衣松散,一头青丝如瀑,眼睛半睁半闭,含糊呢哝,“怎么不洗。”
花漓手扒着帘帐,浑身软的像没有骨头似的,就这么斜坐着身子歪在帐上。
花莫看她一副昏昏欲睡,随时要跌回梦乡的样子,一时无奈,道:“你还是再睡会儿吧。”
花漓还在和滔天的睡意作斗争,闻言仿佛听到什么不得了的好消息,翘着嘴角松开攥着帘帐的手,把自己跌回了梦乡。
把脸颊埋在枕子里蹭了两下,又觉不对,倏然睁开软翘的眼睫。
迷蒙的乌眸眨了两下,眨去睡意,她要是接着睡,花莫指不定怎么嘲笑她。
花漓挣扎许久,依依不舍的用脸颊蹭了蹭枕子,强撑着倦意起身。
等终于梳洗穿戴妥当,站到院里,还在打哈欠。
花漓睁着朦胧的睡眼望了一圈,竟见衣衫都已经洗好挂了起来。
她神色一喜,瞥见一旁的花莫,装模作样地埋怨,“莫莫,你怎么都洗了?”
花莫波澜不惊地说:“你再起晚些,就能晒干了。”
花漓鼓起脸腮瞪她,不服输的小火苗蹭一下就上来了,左右瞧了一圈,终于看到两条搭在椅子上的手绢,拿了丢到盆里,“这不还有漏的。”
花漓气呼呼的抱着木盆往溪边去。
等到时,赶早洗衣的人大多已经散去,只剩一个和她不对付的王淑云与另一个妇人在闲话家常。
花漓不甚在意,只当没瞧见,自顾找地方。
可王淑云一看见她,就一脸的晦气说:“怎么她也来了?”
王淑云探着目光,看花漓仔细寻了个树荫下的位置,将帕子放到水里洗,两只一看就不是干过的手,搓搓揉揉,柔纱不时缠着水花,绕过细白如嫩葱的手指,格外妖娆。
“哪里有干活的样子,装腔作势,我看是想勾引汉子。”
王秀云乜着眼鄙夷,说话声更是不小。
旁人的人推了她一把,“别说了。”
说着收拾收拾拉了她起身,对花漓道:“漓姑娘,我们洗好了,这就先走了。”
花漓偏头望过去,柔柔抿笑说:“嗯,张姐姐,王婶子,慢走。”
被唤作婶子的王淑云,横眉一瞪,气急败坏。
自己虽然已经嫁了人有了孩子,可也才双十的年岁,怎么也不至于被唤婶子。
旁边的人见状,赶紧把她拉走。
花漓无辜眨着一双乌眸,一直目送两人走远,才低头继续揉搓手里的帕子。
……
桃源村北边是村口方向,东南面人家最多,而西边因为靠着后山,屋舍只有寥寥几间。
临靠着村道的篱笆小院内,一个年轻的男子,正挽着袖摆在晒药,头顶的烈日晒人,他却不疾不徐,专注沉静,举手投足间是让人如沐春风的温雅清澄。
三声极轻似灰鸠的叫声自院外传来,林鹤时抬眸朝着空无一人的篱笆院墙外看去。
片刻,又收回目光,继续将剩下的草药铺开晒好,才拂落半挽在小臂处的袖子,推开院门走出去。
无涯一身黑衣,抱着剑,悄无声息的站在墙檐阴影处,冷硬的五官加上没有情表情的脸,浑然透着让人避之不及的不善气息。
看到林鹤时出来,他现身走上前,道:“先生等你一见。”
说罢,他谨慎朝林鹤时看去,见他清隽的眉眼斯文温雅,也无异,无涯才接着道:“来接的人等在村口。”
林鹤时略一颔首:“我与阿婆说一声,就过去。”
无涯点头,又一次掩入暗处。
林鹤时走回院内,朝在屋内忙碌的身影说:“阿婆,我出去一趟。”
“欸,知道了。”
听到应声,林鹤时才掩上院门离开。
他缓步沿着贯穿村子的溪流一路往村口走去,小溪水流潺潺,溅起的水声清凌,走过桥下,叮铃轻扬的水声却变得有些急躁。
林鹤时偏过目光,迎着飞溅的水花,看到蹲在溪边的少女,光影自她头顶的树叶间落下,斑驳照在她身上,氤氲蒸腾的有些朦胧。
大抵是太阳刺目,少女颇为懊恼的皱鼻,仰起小脸与当头的太阳大眼瞪小眼,最后落败垂睫,俨然一株被晒得蔫哒哒的嫩苗。
林鹤时淡淡移开视线。
花漓则低着头发恼,这太阳也忒晒,手在水里浸的久了,也不舒服。
才洗个帕子,花漓就已经觉着又累又辛苦。
想起平日里,自己心安理得的差使花莫做这做那,花漓一时有些后悔,不该那么欺负她。
不过她一贯主张,如果有错那,都错的一定是别人错。
要不是昨儿个林鹤时勾得她心痒痒,她就不会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会被花莫发现,就更没有现在洗衣裳的事。
现在好了,以后她都不好意思再差使花莫了。
花漓皱着小脸叹,“以后还是帮她分担一些。”
话是这么说,可心里却没底气,她觉得自己一定起不来。
就连手里的帕子也似应和她的话一般,擦过指尖,顺水就飘了出去。
花漓更气了,皱着鼻尖伸手去抓帕子,眼睫不经意一抬,恰看到出现在小溪那头的身影。
可不就是罪魁祸首,林鹤时。
花漓原本恹恹的双眸里,霎时莹光流转,来了精神。
现在回想王淑云嚼舌根的话,她觉得也不无道理,她可不就是想勾引林鹤时。
不对,归根结底,是他害得自己在这里被太阳晒,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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